冷幽朔有些忐忑,但他的踌躇却被那份真挚的情感压倒,双手扶住了舞灵的腰,俯在她的耳边:“站稳了。”

他呼出的气息冰冷异常。

当那双纤长而优雅的手,环住舞灵纤细的腰肢时,彻骨的,真正的寒凉传遍她的全身。

无丝毫活人的暖意,也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舞灵却没有战栗发抖,而是自然地将自己的柔荑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微一回眸,莞尔道:“嗯。”

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牵绊,倒映在梦烟心扉。

她下意识地将铃铛褪下一点,盯着那一小段红红的细丝,显得格外的刺眼。在幽朔与舞灵身边,它的光芒如此微弱,在舞灵看来,几乎是种最残酷的嘲笑。

她将指尖置于红线的位置,那温润的血滴染红了她泛着浅青色的指甲,可她却无法触碰到它,无法把它取出。

她想当然地以为,她悄悄做得这一切,还一如往常,无人看清。

舞灵长长的睫毛覆盖的那双,变为金色的瞳,已捕捉到她的每个动作。

冷幽朔整个身心,都扑在舞灵身上,倒没注意。只瞥到她时,看到她在轻轻拂拭指甲,心下却也猜到她之前的所为。

他忙把目光收回来。

“起!”他低低地念道,随着他的一声号令,雪亮的剑平地升起,划破炎夏有些炽热的气流,呼啸着向前方飞去。

或许,他想快些离开。

梦烟那种别扭怪异的矫情样子,他真是一眼都不愿多看。

她咬着嘴唇,知道是自己打破了凿凿承诺在先,也不好抱怨什么。

云锦表面大大咧咧,但直觉却始终比常人敏锐得多。她见梦烟在发呆,温柔地对梦烟道:“哎,师兄难得对他人将自己那隐藏的柔情展现出,那小姑娘也蛮招人喜欢。他二人,真真相配得很,不像还能容他人介入的模样。师姐劝你一句,这种注定没结果的情还是放弃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思一‘冰雕’?”

“冰雕”是云锦为幽朔取的绰号,在无意中脱出口后,铸心门弟子都觉此名恰当无比,他自己也不大在意,竟也就在派中流传开来。

不过鲜有人在梦烟面前提此诨名,至于原因,不言自明。

云锦这般敏锐的人,尤比常人更为注意言辞。不过她此刻梦烟现在冷淡模样尽消,想来该不会再多心,才说出此言来,试图逗她开心。

梦烟看起来,确是没有生气,却也没有云锦预料之中轻浅坦然的笑容。

阿锦,一如既往地喜欢多管闲事啊。对世间的任何事物,都充斥着怜悯之心。

哪怕是为了我这种,足以毁灭三界的祸害,都让你自愿跑到人界来受完全没必要的苦痛。

“多谢师姐关心。”她淡淡地道,语气毫不客气:“我梦烟的事情,一向再不需要别人管,自然也轮不到你来管。”

云锦被闪电电到一般。

这句话,她不记得是谁,用的是更冰冷,更无情的口吻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