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傻瓜才对。好心好意的揭自己的伤疤,只不过是想让你不要重蹈覆辙而已,你倒嫌弃起我来了。可见成了魔,这好心就做不得,不然还不定要被怎么笑话呢。”木莲冷淡地道:“你也不必跟着我了,这个魔境我比你熟悉,方才没有你在一边让我分了心,我也不至于落下来。早早地回去,她爱吃什么,你爱吃什么这种闲事,我也没必要管,免得不小心吃絮了,又要赖我的不是。”

破军见她的确动了气,细思量,哪怕她是个孩子,自己刚才也的确有些过分。孩子的自尊心正是最强的时候,随意应付两句便罢了,何必非要揭露出来,让他们都尴尬呢?

他这样一想,忙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是我错了,我和你道歉。我也是不知怎么了,竟说出那种话。谁还没有说错话的时候?你的模样虽小,法术却高,想来心胸也是宽广的,是不会与我计较太多的不是?”

木莲扭过头,推开他的手,冷笑道:“原说着不想惹我生气,偏生却又拿出这副哄孩子的样子来,着实让人恶心。我原以为你是个冷情的,结果不想实则爱笑;看你总是神情自若,当你是个有见识的,其实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可见,这容貌误人不浅,我自诩敏锐,竟生生被你的模样骗过去了——半点没看出你是连忘川水也是可以少喝,忘忆咒也可以少听都不知道的家伙。”

“咦?”破军猛然想起了雨樱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木莲结阵时的古怪术法,顿然意识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若那种可能是真的,她的异常之处也就不难解释了。

木莲有意无意地用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身体,感受到了他心内翻起的波澜,脸上溢出了花落涟漪般轻浅的笑容。

她的动作轻轻的,且速度极快,破军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音被窃了去。只恭恭敬敬地躬身:“对不起,真的是我无甚见识了,言语得罪,行为轻浮,之前又不小心撞着了你,看起来倒是非负荆下跪不足以请罪。待到回去以后我就背着荆条前去,但是,跪下还请您饶过我,我不想给除了樱姊外的任何女子下跪。”

木莲只朝他点了点头,破军舒了一口气。

他的确不想也不愿意给除了雨樱外的女子下跪,然而,是他有错在先,哪怕木莲真的要求了他,他也是无法拒绝的。好在木莲善解人意,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俯下身去,摘起一株白叶覆霜的草,装在篮子里:“这种草的味道最好,而且能够补养身体,只是身体无恙的,吃下去反而会让血脉逆流呼吸不畅。但是魔境这穷困地方,之前有好多都是靠着这个充饥,最后无法就丢了性命的。赶着你的樱姊伤得不轻,正好可以吃这个尝个新鲜,也顺便就让淤血全都化去了。”

破军的心下“咯噔”一声,雨樱在狼族面前也没有露怯,生怕他们会生出自轻自贱的心念来,更不要说是魔族,在服下解药以后,始终是精力充沛的样子,怎的这个小丫头知道她的伤势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