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木,想好了吗?我一向不喜欢留太多思索的时间。”帝沙轻一笑:“如果你现在不再顾及情谊,选择弃置你的兄弟们于不顾,带着这块玉佩走,我也是准许的——这是大好也是唯一的机会。”

“无论心木如何选择,这伤害都注定是要受了。捏碎了玉佩,其中魂灵是假的事,他将永远无法知晓,只承受着虚幻的,将挚爱杀死的痛。如果选择带着它逃跑,那结局将更是凄惨,一旦将他们全都变作了试药人,在连心蛊效用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帝沙再无情地将真相说予他听,啧啧……看来心机果然是靠天赋,我没教过他什么,就这般满腹阴谋,却不知你这傻小子要花费多久才练得成呢。”凝魄嫣然。

“蛇女,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嘉晨叹气道:“如果他们真的被拉去做试药人,你不也跟着完了吗?”

凝魄摇头道:“连心蛊分子母,母蛊痛,子蛊会跟着痛;子蛊伤,母蛊会加倍伤;但子蛊和子蛊之间却是不会互相影响。”

嘉晨刚欲皱眉,但额头刚一跳,急忙收敛了神情,淡淡道:“这么说来,帝沙给大哥吃的是母蛊,给其他的兄弟们吃的是子蛊?”

“我还真是良师,像小嘉晨这样的白痴竟然也可以聪明一点了。”凝魄的心一颤一颤地疼痛,却仍能强作欢颜,开朗地道:“正是这般。如此一来,即使谁想要杀身成仁赐予他一个自由身,也是做不到的了。”

嘉晨心内动了一个念头,凝魄在他的额头弹了一弹,轻声:“又把表情都写在脸上了不是?你这孩子,还真真不识夸,总让我刚说嘴就打嘴。”

“蛇女……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然知道,你在想,如果吃了子蛊的人全都抱着必死的心,将心木的生命掠夺而去,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嘉晨诧异,咬着唇终是默认,凝魄叹气道:“那你未免还是太天真——如果能是这般便宜容易事,他就不用大费周章喂他们药吃了,在假绝情馆放他们走也就是了。我且问你,你的那些兄弟有多少是一阶冥族,却轻而易举全部被制住,不觉得奇怪吗?”

嘉晨顺着她的问题思考,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难道说……”

“就是那个难道。”凝魄幽幽:“最可怕的是连心蛊除了子蛊母蛊外,还有一掌控之物,拥有者可以凭意愿掌控服用者的动作和少部分心智,所以这回就算是你们都了解事实,试图给他一个成全,也是绝对做不到了——”

嘉晨脱口而出:“你是我师傅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被他所察觉!”

不知不觉,他的思维开始悄然转变,从单纯,一点点的转为缜密。

凝魄的胸腔中有情感在碰撞,半晌,才莞尔道:“对的,切莫忘记,落在他眼中你的形象,必须是我的男宠,也只能是我的男宠——心不甘情不愿却只能受掌控。唯有这般,你我相处的日子才能安宁长久,你才有足够的时间,习得我毕生心血。”

嘉晨“嗯”了一声,无奈与不满也随着时间与接触,在不经意间流逝不见,只注意力盯着染血的镜面,并未察觉。直到当时遥远,蓦然间追忆,才惊觉,原来那么早,已经动了心弦。

心木一向果断,但此刻的抉择,却实在是艰难。

除了与她想通,与他连心之人,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眼泪为何而落,只当他是不愿悔改,不思好歹。

白玉中小小的灵魂蜷缩着,他张口想说一句道歉,脱口的却是:“谁能来救救我……把我从这地狱里救出去……”

“莫不是……真言蛊?!”凝魄惊呼:“在母蛊外还裹着一层真言蛊粉末,他这是想让所有人内心不安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