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见此，佟纨轻唤了一声。
“佟纨，她未骗你，是我订的。”
不等他说完，周子晏直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可是……”
“您是想先看一下货呢？还是先付款呢？”
“先看一下罢。”
毕竟这价格于他来说着实不菲，还是先看一下为好。
“那行。”
何南枝刚要将布包打开就被他阻止了。
“何姑娘，外面天凉，你若是不介意，进屋说罢。”
此时他身着寒衣，只有外面只有一件较厚的衣服御寒。本就是文弱书生，哪忍得了这般寒气，再说现在看完衣服，付钱还得来回跑一趟。
“好。”
何南枝看了他一眼便同意了下来。
一个女子进男子所居之处不太妥当，但依她看来，这周子晏不过是个柔弱文人，佟纨又防着她接近他，更何况照他现在生活算得上贫困，定制一件四百文的外衣于他来讲，是重金，所以他定是十分痴情于一位女子。
既然如此何故会看上她这一个小丫头片子？若是真有什么事，她出门时也带了防护的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请进罢。”
说罢，周子晏现行一步走走在她前头。期间佟纨几次开口他都不与他理睬，何南枝也就当做没看到，跟在其身后。她不过是买件衣服，其他事情她盖不参和。
天冷脚步变得快，转眼便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烧着碳，暖洋洋的，但其中的味道与砚金苑相差甚远。
但想想也知江孟氏与他的身份差距之大，怎么可能用得起同等档次的东西？何况能有碳用就不错了。
屋内不禁温暖，气氛也透着一股淡淡的微妙。
刚一进屋，佟纨就一直站在周子晏前面，两手微微有护着的架势，神情更像是一脸防贼似的。
不论他是否真的是在防贼，在何南枝的眼中那就是！
一时间心中千万层波涛翻涌。
她一个弱女子不防着他们两个男子，他倒反而防着她？还真把周子晏当做香窝窝了不成？
可不是，在佟纨的心中，周子晏还真是一块香窝窝了。他认为他家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定是有数不尽的姑娘喜欢，但是因他家公子为人处世低调，才没有姑娘时常找上门。
他一看何南枝瘦瘦小小的模样，衣着之物也并非锦缎，区区女子，哪会有知什么大理。
“现在我将其摊开罢？”
“恩。”
见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走到一张桌子前，将布包的结解开，两手各拿起衣服的一角，一抬手，一件精致的外套显露在他们面前。
由于之前动作幅度大，速度快，衣服还悬在空中晃了几晃，垂感材质十分好，让人看着就舒服。衣服左肩绣着精美的牡丹，被绿叶有所遮挡，又有所衬托，少了几分雍容，添了几分灵动，最适合豆蔻年华又喜牡丹的女子不过。
见此，两人呆在了哪里。
周子晏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去触摸。佟纨感受到其动作，下意识要作阻拦，却被他两手一推给推了开去。
“女人如狼虎啊公子！”
他见周子晏走去的背影心中大喊一声。
不论他心中如何作想，周子晏不会读心术，自然是听不到了。他走到那外套面前，抬手抚上了上头的牡丹绣花。
虽不知刺绣深浅，但他还是能看出其定是为好的。
“周公子可还满意？”
见他如此，何南枝心中虽有了底，但依旧问道。
“满意……满意！”
他先是有些神游在外，愣了一下后，抬眸眼着何南枝坚定地吐露他的肯定。
这样好看的衣服，她应该会喜欢吧……
“满意便好。”
她扬着灿烂的笑容说了一句。
周子晏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满意之后一个做什么，转身去了架子那边。
见此，何南枝转开了身体，不去看他。
佟纨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生疑。
这是怎么了？
只见周子晏在架子的一角拿出一个行子，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背过了身体，心中缓了一口气。打开这盒子，开始数钱。
事到如此，佟纨再傻也知道他家公子是要付钱了。
可是，这样精致华贵的衣服得多贵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呢！
“公子，这衣服肯定贵，又是一件女人穿的，我们不要了罢！”
佟纨阻止道。不等周子晏的反应，下一步就走到何南枝面前：
“你把之前的那个什么定金还给我们，这衣服我们不要了！”
“休要如此！这衣服我要！”
何南枝刚想张嘴回话，周子晏就直接否决了他的话。
“可是，公子！我们没有闲钱买如此衣物！”
“我乐意！”
“可……”
“不论你要与不要，定金是不会还了的。”
她拒绝了佟纨的要求。
“凭什么！我们又不要！”
“不凭什么，只凭合约上是这样写的。”
对于他突然拔高的语气，她还是如之前一样回答。
“什么合约？哪有这样的买卖？公子，你看，她就是个骗子，！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我是与不是骗子周公子心中自然是最清楚不过，这事他也是知道的！你莫冤枉人！”
何南枝再好的脾气也被他一口一个骗子给埋没了。
她好端端做一单生意，坦坦荡荡，不作一丝一毫欺瞒之事的事，怎么就成了骗子了？
“你！”
“我说了我要的！”
佟纨刚想回嘴，就周子晏打断了。
说罢，周子晏将数好的钱递了过去。
“一共三百五十文。”
何南枝眼疾手快，抢在佟纨出手前把银钱收下了。
“公子！”
“周公子还是好好管教好自己的书童罢！我相信周公子寒窗苦读日后定是要出人头地的，一旦出人头地就要管教众人，如今才区区一人罢了。主仆情意虽好，可毕竟你为主他为仆，莫要仆爬上了主的脑袋，徒增笑话！”
“佟纨！”
“公子我……”
后面的话消失于周子晏凌厉的眼神中。
他哑然，整个人呆愣在了那里。
他想不通向来脾气很好，时常纵容他的公子，今日竟会对他做出如此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