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于她哪个坐上皇位,于薛飞燕来说,都是尊敬无上的太皇太后。

上官荆突兀被问到,眉峰蹙紧,离儿这番话,是在替楚连恪辩解吗?

以前,薛飞燕暗中暗害离儿与三皇子,那是为楚连恪登基为帝铺路,为的是众女子仰望的太皇太后身份。

而现下,薛飞燕已经贵为太皇太后,她一介妇人,无论亲子与养子谁为帝,于她来说都没损失。

所以,她没必要再冒险紧紧相逼,除非楚连恪自己野心勃勃想登基为帝,为母者从中配合。

可……离儿刚才一番话,把罪责全部推卸给薛飞燕,呈现出楚连恪是被人撺掇的景象……

她这是自我安慰吗?还是无法面对楚连恪的背叛?

她可知道,若这般自欺欺人下去,不光楚国江山将会易主,她作为楚国的皇上也难逃一死?

上官荆无法想象那画面,句句良苦用心,揭露这一层层自欺欺人的假象。

“皇上,有些事情不是逃避才能解决的,薛飞燕从前纵然有一颗庞大的野心成为太皇太后,可现下她已达成心愿,没有目的再加害于你。除非……”

‘逃避’二字,令其全身一震,戳到心底最深处,楚离身体僵硬,绷成了铉,

“祖父是想说,全因皇兄野心勃勃,想坐上龙椅的缘故?”某女打断了他的话,眸子闪烁,带着泪光。

祖父总看穿她的想法,这点真让人讨厌。

她确实在逃避,想把罪责全部推给薛飞燕,把皇兄营造成被人撺掇的苦命角色。

这样或许她会好受些,昔日的兄妹情尚在,只要把撺掇皇兄的人禁足,她还是原来的她,皇兄还是原来的皇兄。

毕竟皇兄一直以来大哥哥的形象呵护着她。

还记得幼时,与父皇一同微服私访,因为贪玩,趁着父皇没注意,与皇兄溜了出去。

路过桥上时,她被人撞了一下,便如同定身了一般,全身不得动弹,又被身后一双手推下了桥。

没入河畔湖底,差点见阎王时,还是皇兄不顾冬日严寒,将她从湖底捞上来……

与她泪目相对,上官荆知道自己有些残忍,心下松动。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坐龙椅的皇子,妄为皇室之子,皇上,臣言尽于此,若还觉得此事有疑点,待慎亲王入狱后,不如将计就计。”

“倘若薛飞燕母子二人与此次刺杀无关,接下来定然不会有丝毫动作。”

“祖父……”楚离在黑暗中如同见到了一束光芒,眸光流动。

“只要她母子二人过了这一关,往日的恩怨,臣不再提及,并放下往日对楚连恪的成见。”

上官荆躬身。

他这样说,也是有几分把握,当初谋害三皇子薛飞燕是主谋,楚连恪只不过是几岁孩童。

就算这次真能证明与她母子二人与刺杀无关,楚连恪可置身事外,薛飞燕可就自身难保了。

毕竟,谋害皇室血脉可是死罪,离儿怎回放过杀害胞弟的凶手?

楚离挣扎片刻,点了点头。

一月后……谧静的夜晚带着丝丝异动,黎明百姓进入梦乡,似乎一切正常。

卫头领有史第一次带头与守宫门的禁卫军喝酒畅聊,没多久宫门口的禁卫军不慎酒力,一个个醉醺醺的躺在了地上。

没有醉的,喝到最后,都被黑影给一刀割了喉。

慎亲王身着铠甲,深邃眸子盯着缓缓打开的宫门,全身散发杀戮气息。

“皇上那边如何?”

宫门敞开,一名公公出门迎接,慎亲王盯着自己线人,语气薄凉。

“奴才刚从乾清宫过来,四周禁卫军死守,大约五十来人。”公公垂眸禀报。

“五十来人?”慎亲王冷笑:“还真以为本王护送赈灾银回不了?”

果然楚连恪那小子还是太嫩,上官荆那老东西果真也是老糊涂了,殊不知一切早在他的计划之中。

一路下来,没有丝毫准备的宫女瞧见这一阵势,纷纷傻了眼儿,愣是没搞清楚状况。

在慎亲王的示意下,一群士兵直接把路上的宫女掳去草丛,做一些没羞没躁的羞羞事儿。

长乐宫。

凤倾城褪下一袭白衣,准备灭烛就寝,谁知院中一片嘈杂。

似乎有人闯了进来,直接把紧闭的寝宫大门给踢开。

夜中的凉意袭来,晚风撩起万千青丝,凤倾城瞳眸微眯,面对来人那不怀好意的神色,他临危不惧,负手而立。

“都说月妃容色倾城倾国,今日一见,果真让人垂涎三尺,兄弟们上。”

一群士兵那占有欲的眼神,让人反胃,前面十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后面的士兵居然直接脱下了裤子……

绿茶从偏殿赶过来,就瞧见门口光着腚的一群男人,神色大惊,手中洗脚水还未来得及倒出去,便直接砸了过去。

又飞快拿起院子的斧头砍了过去……

门口的士兵被洗脚水泼的正着,刚一转身,斧头干净利落的砍掉了一名士的……

一声惨叫响起,引人注意,守在门口的士兵纷纷相望,绿茶对上一群老爷们的眼神,全身一激灵,拔腿就跑。

她……她不会武功……

“抓住那娘们。”

凤倾城手腕处的银丝祭出,扑上来的人,一个个头颅搬家,鲜血淋漓,脏了寝宫。

他出来时,绿茶早已不知去向……

乾清宫外,血腥弥漫,刀光剑影,血犹如红漆泼在房门上,开出了一朵朵曼殊沙华。

解决掉外面的眼中钉,慎亲王提着带血的佩剑,闯入寝宫,迈着大步来到床榻前,幽怨的眸光暴露杀意。

“都是将死之人,何必吊着一口气?皇叔这就让你早死早超生,结束这场痛楚。”

言罢,慎亲王眼睛森森,举起佩剑欲将取其性命之时,一块石头直接撞偏了他的佩剑。

佩剑落地叮当响,暗处的红茶现身:“慎亲王,同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是谁?”慎亲王退一步,心下警惕。

“你没必要知道。”红茶冷笑,准备上前擒人,哪知上官荆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