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派人盯着呢,各位大人都是明白人。”如今局势,这些逆臣若还敢耍什么心眼儿,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明白就好,差人知会叶云痕一声,让他这几日查查这些大臣们的人际关系,看看究竟谁是薛飞燕母子二人潜伏在朝廷中的内鬼。”

“另外,再让他查查这些大臣们的宗亲氏族可有仗着官威欺霸百姓、侵占良田。”倘若这手上有一两件人命案,该贬的贬,该罚的罚。

至于这内鬼……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是。”李公公停下脚步,在身后的人中间指了一个人去跑腿。

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御膳房,拿了几碟下酒的好菜,来到御花园的百年桂花树下。

楚离在桂花树下转了一圈,眸光一亮,半蹲下时对后面挥了挥手:“锅铲拿来。”

李公公把锅铲递过去,左看右看看不明白:“皇上您这……”

拿锅铲刨土……别告诉他是要挖坑埋菜。

“十年前朕在这里埋了一坛桃花酿,今儿个想挖出来解解馋。”说着说着,平面的土地被刨出了一个大坑。

原来是这样,李公公赶紧上前:“这等粗活让奴才来就好了,皇上何必亲自动手?”

“哎?朕自己来,这点劳作都碰不得,何以抗这天下?”楚离拒绝了他的好意。

“……”拗不过他,李公公只好在旁边候着。

不一会儿,锅铲“当”的一声,看样子挖到了什么东西。

楚离放下锅铲,改用双手刨土,小心翼翼把桃花酿挖了出来。

随后一行人折回御书房,楚离净了净手,吩咐人拿来两副碗筷,然后摒退旁人。

“来,坐,这心事啊,别憋着,有的时候容易憋出病。”敛袍坐在茶几前,楚离斟了两杯酒,示意他坐下。

“……”李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杵在原地儿看着她。

某女眉尖轻佻:“说的就是你,看什么看?朕命令你过来坐下。”

呃……李公公讶然,受宠若惊:“这……皇上……这于理不合,您是君、奴才是臣,君不与臣同席,您不是折煞奴才吗?”

“什么君不君、臣不臣的,现在咱们不论君臣,就当是平常狐朋狗友喝酒聊天。”

“……”李公公摇头,内心惶恐,不敢越规:“臣不敢。”

“……”古人真麻烦,身份限制太多,还不如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

楚离也没有勉强他,对他招了招手:“朕也不想强人所难,这样吧,你过来喝十碗桃花酿,朕就不让你做越矩之事。”

这个还可以,李公公磨磨唧唧靠近,拿起桌上玉碗一饮而尽,舌尖的味道,一股甘冽的清甜芬香充斥口舌,让人回味无穷。

楚离看着他一杯一杯饮下,嘴角笑意慢慢扩大,这桃花酿口感清香,酒性远没舌尖上的温和。

喝多了,还是会醉的。

况且,她还用的是碗,不想醉不都不行……

第八碗的时候,李公公明显不行了,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面前的人居然变成了苏儿。

再一摇头,还是苏儿。

“苏儿,我的苏儿……”李公公满脸悲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对着苏儿的幻影扑了过去。

楚离连忙闪开,李公公扑在椅子上,抱着椅子腿儿不撒手,一顿乱亲。

“咳!”喝醉的人果然最可怕,某女低咳了声,转身出了门。

站在门口,吹着冷风,楚离听着里面动静挺大的,便让旁边候着人全部退下了。

不出多时,被派出宫的公公回来报信,说是叶云痕不在府中,听说是祭祖去了。

今儿是叶云痕父亲的忌日。

闻言,楚离抿了抿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让这公公下去了。

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又迎来了祁头领。

祁头领带来的消息差点把她劈的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皇叔被叶云痕打伤,如今命悬一线?”

这……皇叔怎么去了十里坡的玉清观?那里都是供奉达官权贵祖宗灵位之地,他去那里干什么?

还有叶云痕,他向来稳重,身手比他还弱鸡,怎会伤了皇叔?

百思不得其解,楚离蹙了蹙眉:“派傅御医出宫诊治,让叶云痕前来见朕。”

“是。”

楚离刚一转身,想起里面的李公公还在发酒疯,立马回过身:“那个等等。让叶云痕去御花园的凉亭中请罪。”

叶云痕深知有罪,早已在宫门候着,就等着皇上传召。

当楚离看到他时,见他光着膀子,背着一捆荆条,讥笑:“负荆请罪??你使出这一计,朕都不好责备你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臣身为人子,着实不孝,身为人臣,以下犯上,还请皇上治罪于臣,堵住前朝悠悠之口。”叶云痕请罪。

“此事朕自有决断,朕现在想知道事情始末。尽量捡重点说。”事到如今还在绕,楚离揉捏鼻梁。

“此事……”叶云痕鼻子一酸,眸子一红,眼前再现从前画面:“这事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

“当年,先皇尚为皇子之时,几国江山动荡不安,都想吞并边国据为己有。”

“而臣的父亲便是上官将军的心腹,为人正直,与将军南征北战,战绩数不胜数,功绩显着。”

“可就在父亲为楚国江山奋勇杀敌之时,却无意卷入当年宫内皇位之争。”

“当年先皇在京中犯下大错,被圣武皇帝贬去了边境镇守国土。三年之内,先皇确实以自身实力征服了边境战士,建立了赫赫战功,让敌人闻风丧胆,他与上官将军被敌军称之为长胜双剑之刃。”

“可没过多久,在边境几国休战期间,先皇被圣武皇帝召回了京,还得到了许多嘉奖,这让慎亲王眼红嫉妒。”

“几年后,边境再次动荡不安,镇守在边境的军队节节退败,因此圣武皇帝大怒,先皇自动请缨前去战场制敌,慎亲王一见,不甘落后的上奏请书,要求一同前去边境守卫边疆,圣武帝准了他二人请求。”

“可没想到,在一次制敌的计谋之中,先皇与上官将军的踪迹被人透露给了敌方军营,敌方军营将计就计,先皇等人中了埋伏,节节退败,被逼上了一座荒凉大山。”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先皇他们以啃树皮充饥,派出去请求支援的人就像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听着,楚离骇然:“那他们怎么得救的?”

“当然是军营之中的副将,臣的父亲。那夜,父亲暗中听到了慎亲王的阴谋,原来制敌的计谋是慎亲王让人透露给了敌方军营,为的就是让先皇有去无回,至于那些得先皇命令潜回来请求支援的士兵,一路过关斩将,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回来求支援,却被慎亲王秘密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