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漓道:“莫非这个张胜是想用手札借机重翻十年多前的旧案吗?”

白月笙不语,半晌才道,“十年之前,楚国公府如日中天,得了父皇的信任和眷宠,楚家二女进宫为妃,嫡次女生下三哥位及贵妃荣宠全族,卞南凉州爆出疫情,楚国公被派往卞南管制瘟疫,但却因管制不力疫情扩散,恰逢此时滨州又连续梅雨三月,洪水泛滥,民怨沸腾,都说是父皇……”白月笙不说了。

蓝漓道:“我曾听老王爷说过,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并非当今太后,也非当年楚淑妃,更不是风头盛极一时的天罗公主,而是一个品级很低的桂嫔,这个桂嫔……”回想起当初老王爷说起的这段轶事时候脸上那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蓝漓记忆犹新。

白月笙冷冷道:“是京兆府尹张敬的未婚妻子。”

而那个张敬后来莫名其妙就因为渎职贪污被处斩了,加之频发灾害百姓民怨沸腾,隐隐暗喻先皇强抢臣妻滥杀朝臣,德行有亏触怒上天,所以才天降灾祸以示惩罚。

而楚国公管制瘟疫不力,由原本几千人的疫情扩展到十数万人,不出一点意外的被先皇迁怒,后来接连诸事也让这对君臣之间的信任逐渐的土崩瓦解,等到忽然有楚国公的亲信官员检举楚国公与北狄叶赫王私通密信意图谋反,且证据确凿之时,已不需要楚国公再辩解什么,皇帝便信了。

其后,楚国公府大厦倾颓,牵连十族,罪涉五百多人。

而靖国公治理瘟疫有功,理所当然成为大周风头最健的功臣,宫中梅妃也经此事被晋为皇后。

蓝漓慢慢道:“此事单从外表来看,似乎并无不妥,但若要仔细推敲,滨州的梅雨确为天灾,但凉州的瘟疫呢?明明已经在控制之中的疫情,为何忽然就扩大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蓝漓半垂着眼眸,其实现在,那凉州瘟疫的卷宗看与不看,意义已经不大,许多事情都是呼之欲出。

白月笙也是及聪慧的人,这桩桩件件所得代表的意思他几乎是眨眼就明白了。

他紧锁着眉头,睡意全部消失不见。

他翻身坐起,忽道:“我去趟沁阳王府。”

蓝漓欲言又止。

白月笙已经起身披衣,转身抱了抱蓝漓,“你要小心照看自己,我很快就回来。”临走之际,扫了一眼桌上手札,“这个我带走了。”话落,将手札收入怀中。

蓝漓心中叹息一声,压下了将出的话语,只道:“你也一样,别将自己的身子不当身子,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琐事让战狂去做。”

“好。”

等白月笙离开之后,蓝漓唤来彩云,“你去找千烟,告诉她张胜不必查了,从现在开始,她什么都不用做,死死的盯住沁阳王府,盯住那个玉海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