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前面早朝应该散了,想必皇上马上就到了,王妃稍坐片刻。”

“嗯。”

蓝漓点点头,又仔细检查了谢贵妃的身子一边。

这谢贵妃应不是溺水之后意外撞到了额头,倒是更像先撞到额头之后再溺水,只是救得人反应的快,若是慢些,怕是这条命也要交代了去,至于如今昏迷不醒,多半还是因为额头上的撞伤,这撞的有些狠,后掉入御湖之中寒气入体,多方作用之下,才使得她昏迷,要医治,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蓝漓坐回了圆凳之上,视线不经意扫过一旁换下来的崩布,眼眸轻轻一动,有些不易察觉的东西一闪而逝。

“皇上驾到!”正在这时,外面忽然高唱一声。

蓝漓起身往外,刚出了内殿,就看到白月川大步前来,脸色沉郁而冷峻。

蓝漓欠身行了礼,“圣上万安。”

白月川道:“免礼,贵妃身子如何?”

“贵妃娘娘是受伤之后寒气入体,医治倒也不难,只是需要些时间。”

“不难?”白月川挑眉,“怎么太医院的那些家伙都说老臣无能?看来王妃真是医中圣手。”

蓝漓滞了一下,淡淡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要医贵妃的身体容易,要让她伤口恢复也不难,难得是让她醒过来。”

白月川眯起眼眸,“王妃什么意思?”

蓝漓道:“贵妃额头的伤颇有些重,若要完全清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也未可知。”

白月川脸色有些沉,他传召蓝漓前来,是想治好谢晚云,没想到蓝漓说道最后,话竟然和那些太医是一个意思,而且蓝漓的话说的很有保留,既不明着宣判谢晚云从此醒不过来,也给自己很留了些余地。

印象中,蓝漓可不是这样的人,想来也是经的事情多了,所以如今倒是变得圆滑了起来。

“那便请王妃医治吧。”

“嗯。”蓝漓点点头,先针灸疏通了气脉,又起身开了方子。

期间,白月川就坐在屏风之外,其余的奴才伺候在跟前,等蓝漓开好方子,一个长相高挑的婢女接过方子,送去让人抓药。

蓝漓眼眸动了一下,身后的战英悄然退了出去,殿中人极多,并没有人注意到战英的去留。

因为谢贵妃身子不适,御药房的大半药材基本都搬到了这宫殿之中来,取药煎药的速度也快,很快,药煎好送了过来。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高唱一声,“太后驾到!”

蓝漓抬眸之处,太后带着贴身的嬷嬷和婢女,很快到了内殿之中。

白月川起身,“母后。”

“嗯。”太后应了一声,“听闻今日招了华阳王妃为谢贵妃看诊,哀家实在挂心谢贵妃,便过来瞧瞧,怎么,已经开了方子了吗?”

白月川道:“是,已经开好了。”

太后视线慢慢落到蓝漓身上,不带什么感情的笑道:“华阳王妃的医术,在京中素来是一绝,想必能药到病除。”

“不敢。”蓝漓欠了欠身子,“贵妃洪福齐天,又有皇上如此关心庇佑,药到病除本身就并非难事。”

太后眸中闪过冷芒,似笑非笑道:“王妃倒是比以前会说话多了。”想当初,蓝漓几句话直来直去,可将她气的差点吐血。

蓝漓道:“鬼门关前走一遭,学会了很多东西。”

太后哼了哼没说话,看向那婢女,“还不将药喂与你主子喝下?”

那婢女连忙道:“是是……奴婢这就喂药。”

说着,那谢嬷嬷上前,将谢贵妃扶起,婢女将药汁一勺一勺喂了进去。

谢贵妃虽然人处在昏迷状态,但下意识吞咽都是没问题的,这一碗药温度适中,很快便喂的见了底。

谢嬷嬷将谢贵妃稳稳放在床榻之上,用手帕擦拭嘴角药渍。

白月川上前,坐在那窗边的圆凳上,握住了谢贵妃的手,微蹙着眉毛,视线一直落在谢贵妃的脸上。

蓝漓瞧着,忽然有些疑惑。

她知道,白月川是喜欢叶静美的,但对谢晚云却也是关怀备至,那情谊不是假的,一个男人的心,到底是有多大?

战英不知何时又入了内殿,立在了蓝漓身后,“主子。”

蓝漓回神,嗯了一声,转身对白月川道:“今日已针灸过,我便先告退了,明日再来。”

“嗯。”

白月川淡淡应了一声。

太后视线似乎是落在蓝漓身上,又似乎是没有,蓝漓低垂着眼眸,也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便要转身离开。

却在这时,内殿之中忽然响起一声呕吐之声,接着便是白月川的惊呼:“晚云,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