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看着立在马上似有些幸灾乐祸的楚云涯。

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应该是楚云涯去宫里将容景深给招来的。

但容景深……为何要来?

之前不是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了么?这是起疑了?

况且这是啥玩意啊。

他坐在马车里,就说了句平身就不说话了?

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楚惜心里直在打鼓,道,“陛下……既然陛下无事的话,时辰不早了,民女先行离开了。”

就在楚惜抬脚的那一瞬,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男人的声音又散了过来,“你胆子倒是挺大,朕何时说过让你走了?”

楚惜:“……”

那你也没让她不走啊。

楚惜觉得有点烦,她的这些情绪不能表现出来。

若是原主的话,虽乖戾张狂,但遇到皇帝陛下,是万万不会顶撞的。

她脸色不由得变白,终是说道,“那陛下需要民女做什么么?”

她问的直白。

秦风有些无语,娘娘都走了,这陛下怎么还这么执着啊。

这眼前的就是个陌生人,来这里干嘛呀。

要说想见见娘娘,不都说娘娘是一缕魂么。

真实样貌应该不是原来的楚小姐吧。

然而,秦风和一众暗卫不知道的是,举止优雅的坐在马车车垫上的男人,手,早已紧握成拳。

他听着她轻灵的声线。

眼睛却慢慢的闭了起来,声音和她是一样的,她说着那些话,像是一缕暖流,渐渐注入他早已枯涸的内心。

慢慢的填满。

他希望楚惜多说点话,最好能找到她的影子。

甚至。

他萌发了一个念头,想将这女人带回宫去。

许久的沉默,车外也没有动静,容景深终于意识到,外面的人,大概都在等着他的回应。

他脸上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漠色,道,“朕问你,为何要来长安?”

这墓地都是他找的。

而她的身份是楚家三小姐。这还用说吗?

她声音哽咽的回答,绝色的脸上尽是讥诮,“民女来此,是来看望……已故的爹的。”

“朕听楚卿说,你念及长姐在宫中受苦,想要进宫求朕赦免楚长月?”

楚惜,:“……”

麻痹。她想骂人,她明明是希望楚长月受尽折磨,怎么变成希望楚长月被赦免了。

楚云涯这货……

但她在说话之前,还是细细考量了一番。

她不能直接拒绝。她应该有技巧的回应。

“陛下,楚家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大姐她又受了那么多苦,民女想求陛下看在爹多年来,为北昭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赦免了长姐。”

楚云涯脸上渐渐有亮色显现,却又在转瞬间暗了下去,灰白不堪。

因为楚惜继续道,“但……长姐她曾经得罪过皇后娘娘,实在罪该万死,若是赦免长姐,皇后娘娘她在九泉之下……”

这一番话。

让楚云涯气的半死,可碍于容景深在场,他又不能直接表现出他的怒意。

只能静静的等待马车中男人的回应。

容景深的手指叩击着膝盖,似在考量着什么。

沉迷之时,他仍保持着冷静,但眼底已然浮上一抹猩红,大概是难以克制。

“你也知,楚长月得罪了皇后,直至她死,朕都不会饶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