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哥哥回来了,我来看看。”

大家看向门口,傅兰倾穿了一身藏青色棉袍走了进来,却一点儿都不显臃肿,上面绣着比衣服颜色稍深一点的团式花纹,精巧的盘扣圈套着打磨的发亮的蘑菇型贝壳纽扣,他一边进来一边摘了高高的皮帽子,上面的毛针沾着些早晨的露水。

他一进来,大家仿佛就感到了早晨空气的清新和凛冽。段瑞宁立刻起身走过去狠狠的拍了下他臂膀,两个男人的眼神中透着热乎乎的情感。

“路上我就听祝英嫂说了,你嫂子生产那天多亏了你及时送她回来,一口气找了四个大夫过来,安排的齐整,要不然只怕没有那么顺利啊。”

“哥哥不在,做兄弟的照顾嫂子是应当应分的事。况且,”傅兰倾说着垂下了眼,他曾经出逃过,对于这点是他辜负了段瑞宁。

“好了,别的话就别提了,反正啊,兰倾你可是我和孩子的恩人。”程玉容忙说。

“是啊,其他的事就不提了,今天你留下吃饭,我们好好聊聊!”段瑞宁拍了拍傅兰倾的肩。

“嗯。”傅兰倾点了点头,看了看屋中的人似乎有些不自然,最后说,“那哥哥先换衣服吧,我们一会儿见。”说着就又低头走了出去。

碧蓝给段瑞宁端了洗脸水进来然后出去带上门,祝英嫂也将段嫣领了出去,段瑞宁洗过后开始换衣服,程玉容抱着孩子坐在床上,突然说:“我怎么觉得兰倾来是想问你什么话,见我们都在不好意思了。”

“哦?”段瑞宁换上一件夹棉的军大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说,“兰倾对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他哪会扭捏。”

程玉容眼睛转了转,拍着孩子道:“我听说,那个江府的主母原来和兰倾成过亲,两人分开应该也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如今那江家的主母跟你合作了,你说,兰倾对她会不会还有情分?”

段瑞宁一边抬头整着领子,一边皱起了眉,“如果是的话他应该会跟我说,这次回去我也问了问月犀,她没话带过来。”

程玉容一愣,随即笑开,“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既然成过亲,多少会有些情分在,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段瑞宁回过身,腰带已扣好,此刻的他似乎又英武了几分,也平添了几分压迫力,“兰倾当初是为了常宁军才招赘进江府,后来又不管不顾的出来,这对一个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光彩的事,他一向清高自律,却为我们添了这个污点,如今在他面前,我们还是少提那件事,是为尊重。而且你既然知道月犀如今与我们合作,对于那件事她本又是受害者,不管是出于对伙伴还是同为女人的感情,也该给她尊重。”

程玉容忙抿了嘴,手里的拍子已经乱了。她慌乱的看了段瑞宁一眼,他已经又转过身并且开门出去了,程玉容忽地没力气般靠在床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心胸或者自己本身,已经配不上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