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芬正和丈夫说话,忽然听见有人跑来叫她,让她赶紧过来,她一下就想起了江佑丰和自己的儿子,便立刻跑进去。

刚跑进佑丰的院子,就听见方毓秀失去理智般的叱骂,还有孩子的哭声和几个女人惊慌的声音。她跑过去,见方毓秀抱着佑丰,一手捂住佑丰的头,手掌下佑丰的小脸被血流染了一半,看起来诡异可恐。小少爷仰着头放声大哭,自己的儿子柱子被一个老妈子拉着。

方毓秀见芸芬来了,很严厉的对她骂几句什么,她也没听进去,似乎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住了,几个女人在旁边喊着快叫大夫。芸芬看到江佑丰在方毓秀的手掌下眨巴着眼,他的眼角又有一小股血流流下,直接滑到下巴凝聚成血珠,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痛一样。

现场一团乱,也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芸芬的孩子只是咬着牙不说话,江佑荣吓得只会哭,大家只大概了解到,孩子打闹起来,芸芬的儿子用东西砸了佑丰的头。

大夫总算来了,给江佑丰进行了处理和包扎,说还好只是皮外伤,不妨事。可方毓秀仍旧不依不饶,她勒令芸芬的丈夫和孩子今后不许再到江府来,要不是芸芬看护佑丰时间这么长佑丰离不开她,连她也要一并撵出去。

江佑丰的头被用纱布缠了一圈,他坐在凳子上一声也没哭,专注的听着隔壁母亲的骂声,等到母亲让奶娘出去,江佑丰才从椅子上下来拨开丫头们的手去门口看,奶娘伤心的哭着,佑丰走过去拉拉她,对她笑笑说:“芸芸,我没事,不痛。”

芸芬却有些陌生的看着他,因为在她的记忆里,江佑丰从来不是这样肯吃亏的。

晚饭饭桌上,方毓秀抱着佑丰还在说:“血一直就往下流,现在想想都后怕,大夫说可能要留疤的,好好的孩子真的留了疤可怎么办,现在乡下的孩子简直是没有一点教养,随随便便就打人吗?”

冯欢问:“不是在头上吗?”

“头上也了不得啊!万一再靠下一点不就破相了吗?”方毓秀还是说,把佑丰抱到江寒浦面前,用手比划着,“从这里破了那么大个口子,血都流了一脸。”

她的手比了个一厘米的长度,不过在方毓秀眼里,那跟赤道也差不多长了。

江寒浦捏捏儿子的脸,佑丰还冲他笑了一下。

“没事就好,男孩子身上留点疤不算什么。”江寒浦摸了摸儿子的头。

孟茹溪笑了笑,“好了夫人,孝子打打闹闹教训完了就是了,咱们总不能跟那么大点的孩子计较,他娘还是佑丰的奶娘。”

说完又看着佑丰道:“佑丰真是什么都要像爹爹,你爹头上也有道疤呢。”

佑丰听说父亲头上还有疤,一定要站在他膝盖上看看,发现真的有,连位置都差不多。

“这是怎么留下的?”佑丰问爹爹。

江寒浦垂下眼,捏了捏儿子的鼻子没有说话。

晚上,江佑荣钻在父亲怀里还微微发着抖,镇定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讲起今天看到的事。

“哥哥……给柱子哥哥玩玩具,后来我们看火车,哥哥把火车,还有他的金兔子,还有好多东西都给柱子哥哥,说用这些换……换柱子哥哥的娘,让他今后不许再来了。然后,柱子哥哥就拿火车砸哥哥,哥哥没有躲,然后,哥哥就流血了。好多人跑进来,娘也过来,说把柱子哥赶出去,让他永远不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