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惊,惊异的目光齐齐射向那低眉垂首的侍卫。

今晨刚返回凤鸣山围场的清风等人无意中在树林发现了一个锦绣皇朝侍卫尸首,就怀疑有人潜入,方才清风等人就守在暗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就等着浅汐一声令下。

浅汐淡淡扫了一眼痛苦不堪的万俟冽,复有漠然看向眸光肃然的万俟寒,语声清俏:

“太子,人我已经给你找出来了,不知是否可以证实浅汐的清白,我们锦绣皇朝之人向来明人不做暗事!我可以告诉太子,这个人绝对不是锦绣皇朝之人,方才下毒害七王爷之人就是――他!”

犀利的眸子倏然闪过一抹亮光,万俟寒冷冷看向那侍卫:“你是何人?又是何人派你下毒谋害孤的七弟嫁祸给上官小姐9不从实招来!”

“凌霄宫大宫主果然厉害,陈普佩服!没错,毒,是我下的!太子殿下,请恕陈普不能说出主人的姓名,主人曾有恩于陈普,今日陈普没能完成任务,陈普无颜面对主人,主人……陈普去也!”

“清风,别让他咬舌自尽!”

浅汐发现情况不对,忙向清风一声吩咐,待清风上前,这才发现那叫陈普的侍卫已经嗑药自尽,原来在他的舌下藏有一粒可致命的毒药。

“冽,你现在觉得怎样?”万俟寒瞅着脸色难看的万俟冽心下担忧不已。

浅汐迎上万俟寒那歉意的眸光,方才他竟然怀疑她,浅汐不由得凝眸冷笑: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方才浅汐无意发现了七王爷手碰了那沾有毒液的酒樽,浅汐在为七王爷斟酒时已经悄悄将自己的血滴在了酒樽内,浅汐的血可解百毒,相信七王爷的毒应该已经解了!”

万俟寒抱拳向浅汐深施一揖:“上官小姐高义,寒,深深佩服!”

她竟不记前嫌救了冽一命!

深幽邃亮的眼眸如同满天的绚烂星光都只照耀着她一个人,深不见底的黑眸折射出迷离光芒,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深沉之色。

浅汐淡淡一笑,双靥浮上醉人心田的梨花笑涡,有一种闻不见的芬香沁人心肺:“太子,客气了!”

如水美眸不期然对上一双澈亮乌黑的眸子,浅汐怔了一下,不觉莞尔,侧首避开了那灼热视线。

微风吹拂,曼妙而动,粼粼拂皱一池柔波。

英武俊傲面孔不明所以地凝注,痴痴地凝定在一处,失了言语……

步履似有千般沉重、万般黯寂,投射在午后地面上的影子拖曳冗长,微风拂掠起他鬓边乌发轻摇漫曳,颀长挺拔的白色身影临风而立,袍角飞扬如羽。

“皇兄,原来您在这儿!让臣弟好找!”

万俟冽找了一圈终于在凤鸣山顶找到了一袭流云锦衣的万俟寒,那孤寂、清寒的身影让他原本想打趣他一番的心情也略略有所收敛。

迷人唇角微抿,白皙莹玉面颊依然酒涡深深,淡淡一笑甚是好看,幽邃眼底的眸色是和酒涡一般如醉如痴的一抹温柔。

“冽,找皇兄有事?”

万俟冽狡黠一笑,瞥向那云淡风轻的一汪碧潭:

“皇兄似乎有心事?嗯,让臣弟猜猜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令皇兄一日内魂灵多次出窍!看来此人真的很不简单哦!”

修长优雅得身形长身玉立,风神俊秀之姿更显俊美迫人,语声淡淡,颇有宠溺之色:“是吗?你整日里不给皇兄生事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皇兄眼光不错,她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也只有皇兄这样的奇男子足可以与她相匹配!她本就该属于皇兄!”

今日在营帐,皇兄的目光可是一刻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冽,休得胡说!”

“皇兄,臣弟这是实话实说,你们相遇本就是缘分,皇兄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只要皇兄出手,没有哪个女子能不主动向皇兄您投怀送抱!”

俊傲面孔有一丝不异察觉的失神,眸光缓缓流转泛着高贵而迷离的清辉,即刻便又恢复了常态,那种忧郁的内敛让人不由心生怜惜,冷不防醇厚而低沉的声音飘出坚毅如画唇角:

“冽,还是说说你吧,你可有真心喜欢过一个女子?”

“臣弟红粉知己无数,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真心喜欢的却没几个,倒是前两日,臣弟还真的遇到一位很可爱的女子,她很温柔,也很体贴,臣弟觉得她与臣弟以前认识的女子都有所不同,臣弟已经有两日没见到她了,真的很想念她,这应该是喜欢吧!”

想起在小溪边遇到汲水的她,万俟冽唇角爬升上了一抹慑人的沉沉笑影。

思念如潮水泛滥,原来这便是喜欢!

幽邃的黑眸里有了捉摸不透的光芒,眼里没有丝毫情绪,语声淡淡:“冽,如果真的喜欢她,就极力去争取吧!”

“皇兄,您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倒是晓得说臣弟,那么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臣弟看得出来皇兄喜欢她,皇兄为何不主动争取呢?”

黯然垂首,冷峻的脸孔暗影摇漾:“一切都太晚了!”

“不晚,只要皇兄喜欢,别说龙腾云的皇后!就是龙腾云的锦绣河山早晚有一天也非皇兄您莫属!”

挺立的身躯刚直不阿,眸色骤沉,语声冷寒:“冽,你今日话太多了!”

万俟冽唏嘘一叹,似是漫不经心自言自语道:“小妹与她似乎交情匪浅J兄可通过小妹……”

“冽――”

目光玩味地望着他的侧脸,剑眉飞拔入云,浑身散发处一种冷硬的英雄气概,接受到万俟寒冷峻的眸色,万俟冽讪讪闭口。

天色已近黄昏,二人一路无语返回围场。

眼看着走向寝帐的万俟寒,一脸挫败之色尽显:

“皇兄,小妹今天不知在和谁怄气,听说从锦绣营区回来后,一个人待在寝帐发脾气摔东西,她不但用皇兄您送的天蚕银鞭打伤侍卫和婢女,甚至连臣弟也给赶了出来,向来小妹最听皇兄的话,看来还是得皇兄出面才镇得住咱们这混世小魔女哦!”

“果真?为何不早说?”

万俟寒心下担忧,转身走向万俟冰的寝帐,都走出去老远了,万俟冽却并未跟上来,万俟寒突然转身看向蹑手蹑脚向别地正悄悄挪去的万俟冽,心下狐疑:

“冽,你这是急着要去哪里?不是说好了去探望阿冰?”

万俟冽心虚的摸了摸后脑勺,向一脸肃然的万俟寒陪着笑脸:“呃,那个,那个臣弟突然想去溜达溜达……”

“溜达?你干脆直接说去瞧令你赏心悦目的那位女子不是更好!”

“呵呵,什么都逃不过皇兄的眼睛。”

万俟寒眸中精光一闪,心下了然:

“你这走的方向可不是咱们的营区,莫非你提及的那位女子她是锦绣皇朝之人?”

“皇兄圣明,她的确非咱们西戎女子,皇兄是否会笑话臣弟与她来往?”

“你的事情皇兄几时曾干预过呢?再说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此生绝不会染指西戎之外的女子,皇兄又有什么道理为这件事而笑话于你!想去就去吧!”

“皇兄,你真好,臣弟谢皇兄!”

听到万俟寒同意他与锦绣皇朝女子来往,万俟冽可给乐坏了!大步流星朝着第一次见到她的小溪边疾步而去。

万俟寒摇首淡笑,走向了万俟冰的寝帐。

“阿冰,皇兄来看你!你在里面吗?”

没有得到应答,万俟寒以为万俟冰不在,正待离去,一脸泪痕的万俟冰突然掀帘小跑出来扑进了万俟寒的怀中,悲伤难抑:

“皇兄……呜呜……”

“阿冰……”

万俟寒俯首望着怀中悲伤呜咽,早已哭花了妆容的娇俏女子,旋即轻笑一声:“瞧,眼睛都快变成桃子了,乖,不哭了,告诉皇兄为何哭的这般伤心?”

在他的记忆中,阿冰可是很坚强的,何时像今天这般哭过鼻子呢?

“皇兄,他……他居然骂我!你一定要替皇妹好好教训……教训他!”万俟冰鼻涕眼泪一大把可都蹭到了万俟寒的身上,嘟着粉唇,兀自啜泣不休。

“他?阿冰,你口中的他可是指――龙腾云?”

除了阿冰的准夫君千乘王龙衍!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便是龙腾云!她和阿冰交情似乎不错,也很疼阿冰,应该不会是她!

唯一可能那就只有龙腾云!

龙腾云曾为龙衍和阿冰三次赐婚的事他早就听探子说了,似乎龙衍心仪于她,对于龙腾云的赐婚,龙衍三次当众拒婚,惹得龙腾云大怒!龙衍不喜欢阿冰在锦绣皇城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按理,只有龙衍才会惹恼阿冰!

可是龙衍此刻并不在围场啊!早在几日前,龙腾云重伤昏迷来到围场那夜龙衍不知何故突然连夜赶回了燕京,冽方才也说阿冰是今天和谁在怄气,那这胆敢骂阿冰的人就只有龙腾云最有可能!

万俟冰连忙摇头,心烦意乱的向万俟寒一通娇嗔:“不是,不是他啦J兄啊,你究竟明白不明白啊!”

不是龙腾云,哪是谁?敢在他万俟寒的地盘骂他的皇妹!看来这人胆子还真不小!

“阿冰,什么是“他”不是“他”的,你把皇兄给搞糊涂了!快告诉皇兄,他是谁?皇兄倒想会会他!孤的皇妹可不是谁都能骂的!”

万俟寒紧握的双拳发出“咯吱”的骨节声响,面色陡寒。

闻言,万俟冰心口不由一怵,皇兄要见他,皇兄会不会对他……

万俟冰登时止住哭泣,他哪里会是皇兄的对手,还不给皇兄打坏喽,心下如是想,万俟冰这气也消了大半,口中含糊其词,吱吱唔唔:

“呃,皇妹……刚才是胡说的啦,谁敢骂皇妹我,我打扁他J兄虽则身在围场,却依旧操心着朝中之事,您每天日理万机想必也累了,皇兄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J妹突然想去散散心,皇妹先去了!”

“阿冰――”

跑出好远的万俟冰突然被万俟寒给拦住,她讪讪的停驻脚步,不自在地颔首,只觉火焰扑面,脸上灼热,一路烧到脖子根,低声道:“呃,皇兄还有事?”

万俟寒但笑不语,直直凝定在她那红抹凝腮的俏丽面颊,少顷,薄唇微启:“阿冰,你似乎走错方向了,散心可都是往这边走的!那边可是锦绣驻扎营区!”

心念数转,万俟冰垂首浅浅一笑:“啊,哦,也是哈!多亏皇兄提醒,皇妹一时反倒给忘了这茬!怎么就走向锦绣的营区了呢G呵,多谢皇兄!”

迷人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笑意,眉峰轻扬,语带戏谑:“看来锦绣的吸引力还真不小,哎,这俗话怎么说的呢,嗯,是了,叫女大不中留啊!”

万俟寒一声长叹,万俟冰羞恼的直跺脚:“哎呀J兄,人家不要和你说了J妹先走一步!”

万俟冰脸色赧然小跑了开去,一边口中嘟嘟囔囔的,一边无聊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心下可是埋怨声不断:

“皇兄搞什么嘛!本来很近的路,现在非要兜这么一个大圈子,还有那个该死的臭木头,烂木头,讨厌!讨厌!”

月色溶溶,窈窕倩影徘徊在营区,忆起晨间被他无缘无故给臭骂一通,心下登时又无名火起,看都没看狠狠的踹了一脚前方的石头,她登时发出一声痛呼:“哎呦!我的脚……”

“嗤”的一声悦笑声打身侧传来,万俟冰抬首,霎时没好声色:“臭木头,有什么好笑的!”

“公主此番来!莫不是为晨间之事来向展飞道歉的?如果是,那么公主您可以回去了!展飞不需要!”

展飞敛却笑容,转身负手而立,冷漠的话语溢出唇角。

他方才可是观察了好半天了,她在营区徘徊了这么久,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展飞猜想她大概是为晨间的事来向他道歉的吧!

心下不觉一喜,因为娘娘要他为晨间之事向哭着跑走的万俟冰道歉,他正在为难,想不到她居然自己来了,看见她踹那块大石头而磕疼了脚,他一时没忍住就给笑了出来,心下思拊,这个万俟冰怎么就如此不安分!

俊俏脸孔一阵红一阵白,既羞又怒:

“哼,你想得美!本公主用得着向你道歉!你们锦绣皇朝人最讨厌,我请求皇兄让随军御医为陛下治伤,你们不但不感恩,居然抓了我七皇兄,竟敢污蔑他是什么银贼!让人更可恨的是,你还骂我们西戎朝人都是禽兽,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该是你向我道歉才是!”

“公主应该不会忘记晨间是如何骂我们锦绣朝的吧!展飞自然也没必要向公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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