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能有什么传闻,全是女人,女人说话总是离不了男人的,最近听宫里一些婢女传,这御花园里有极俊美的花神,本宫这才一大早的过来,不曾想竟然遇到宸妃与洛妃。”容妃若有所思道。

“呵呵,容妃这一大早,竟然是为了传闻而来。”我以绢掩面笑道:“这冬天的御花园连绿叶都难找,有那个傻神仙会来这里。”我手指着光秃一片的树枝笑。

“这不是还有芙蓉花吗,而且不久腊梅也会开……”

“虽然我也听过花神,但是花神皆是女的吧,容妃,这多半是宫人们无聊编造的故事,你莫不是当真了。”我打断容妃的话道。

“或许吧,但是我方才看到的白影,真的很像男人。”容妃怅然若失的看着芳菲苑方向。

“走吧,先陪我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去给太后请安,还有,你这话可别让皇上听到,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虽然只是说说,总是不太好的。”我主动挽着容妃的手道。

“宸妃说的也是,是本宫多心了。”容妃愣了下,囧笑道。

与容妃一起到了慈安宫,意外的发现,晴儿竟然比我们早到一步,就连淳妃也都在,看到这么人齐,我真的愣住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容妃先躬身道。

“臣妾给太后请安。”我跟随容妃道,并没有弯腰,只是微微久身。

“宸妃,你有孕在身,这礼节就暂免了吧,红嬷嬷给宸妃搬张椅子来。”太后说话的同时向一旁的嬷嬷吩咐道。

“谢太后。”

“宸妃,看你这肚子都显出来了,有几个月了?”太后看着我的腹部,蹙着眉问道。

我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根本没有显出来,三个月而已,根本不可能的,太后这话后肯定还有话,可是我又不能不答。

“回太后,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就显腹,哀家怎么记的这头胎好像要到五个月后才会现的?”太后盯着我腹部,很是疑惑的语气,让我很不是滋味。

听她话中的意思是我这肚子有五个月了,很明显是想歪曲这孩子来历不明。

“太后,没准宸妃怀的是双胎呢。”容妃笑着上前道。

“哦,最近有没有让太医检查?”太后轻轻哦了声,立即转开话道。

“回太后,太医有定期检查。”听着太后有意无意的话,我有些后悔,再看容妃,她正站在太后右侧,笑容可掬的看着我。

心下有些不悦,看她那样子,今天来见太后是早有预谋的,或者说是早就约定的,要不怎么可能那么巧?要不她为何非要陪着我回仪安宫。

“看你如此瘦弱,哀家有些担心,荣嬷嬷,去太医院将王太医请来,妇科是他的专长,让他来为宸妃把把脉,检查一下。”太后向立在一旁的老嬷嬷道。

我心里很火,明明昨天才做得检查,她这是什么意思,要是觉得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大可去皇上那说,为何非得拐弯抹角。

“太后,臣妾昨日刚做得检查,今天就不必了吧。”我很是不悦道。

“这是什么话,你腹中怀的可是哀家的孙儿,哀家关心孙儿也不行吗?”太后显然比我更不悦,说话的声音很大,语气很冲。

眼见太后是故意找茬,可我实在不想留在这等着被她想方设法的算计,趁着宫人端着点心来的时候,我干脆假装恶心扮起孕吐。

“呕呕……”我干呕了几声。

“主子,奴婢回去给你盛碗酸汤。”恬恬终于机灵了许多,忙上前扶着我道。

“没、、、呕、、、、没事、、、呕……”我硬是掩耳将自己抠得呕了出来。

“太后,臣妾看宸妃好像真得不舒服,不如让她先回去歇息吧……”淳妃掩鼻道。

“是啊,万一皇上……”容妃也跟着道。

太后听到皇上两字脸色变了,不悦的向恬恬道:“你先扶宸妃回宫歇息,哀家一会让王太医去仪安宫就是了。”

“谢太后。”恬恬代我道。

“呕、、、”

恬恬扶我走的时候,我故意又呕了几声,出慈安宫的时候,心想,下次纵然有皇上陪着我也不再来慈安宫了。

“主子,奴婢快吓死,看太后那脸色,奴婢腿都软了。”一回仪安宫,恬恬即按着胸口失惊道。

“太后也只是担心淳妃的地位罢了,到目前为止,皇上尚无所出,我若能生下皇子,就目前形势看,必定会成为众妃之首,淳妃与太后的势力肯定会受到压制,现今才三个月,我担心他们会有所行动,必定会想方设法让我的孩子无法生出。”凝视着院中已含苞的腊梅,心戚戚道。

“主子,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禀报皇上?”恬恬紧张道。

我摇首,提醒恬恬道:“今天我说的话你可千万说说出去,即使是皇上也不行,后宫历来就是如此,好在皇上对我很重视,每天都会来这仪安宫,我估摸着他们即使有行动,也会暗中下手,只要我们小心点即可。”

“奴婢还是担心,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他们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我们怎么办?主子可是第一有喜的妃子,万一……”

“我不会让这种万一发生的,以后若没有特别的事,我尽量少与他们接触,另外,我的饮食一定要检查好,恬恬,以后厨房里凡是我要吃的食物,你都帮我把好关,严格检查一遍。”想起历代皇宫中无故夭折的皇子,皇女,我心头就一阵凉。

回想坊间听来的故事,后妃这间的竞争手段无非有三,一是下毒,二是陷害,再来就是制造一些意外。

我若在仪安宫中闭门不出,他们想陷害我也难,至于意外,只要少与他们接触,相信他们也不会有这机会,剩下的总是下毒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怕就怕他们买通宫人。

“奴婢明白,从今天起,主子的每顿饭,每口汤,奴婢都会细心检查。”看恬恬脸色洒白,我不由失笑,这丫头,总是这样,有时我不禁想,要是身边我个精明的丫头或许我就不必这么忧心了吧,不过细一想,这后宫光精明是没用的,要的是忠心。

“宸妃娘娘,太医院的王太医奉太后之命来为娘娘检查。”刚躺下,就听到宫人来报。

“请他进来吧。”人都来了,我也没理由将人赶出去,再雯了,在这宫中,不管你官做的多大,都是奴才,我也不能让他们难做人,免得日后留下祸端。

“老臣给宸妃娘娘请安。”年约五旬的王太医进宫后即向我躬身问安。

“王太医免礼,本宫最近觉得胸闷,难受,还劳太医多费心。”我向王太医微笑道。

“这是老臣的职现,请娘娘伸出右手。”王太医在床前躬身道。

“娘娘这脉像有些浮,最近是不是睡不安稳?”太医搭脉后一脸忧心道。

“有些,晚上多梦失眠,每晚皇上来了之后才能安睡,皇上早朝时本宫也就醒了,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我点首轻道。

“娘娘,这可是不好的现象,孕妇要嗜睡才好,娘娘每天睡眠如此少,会影响胎儿。”王太医面色凝重道。

“那要怎么才能安睡?”

“老臣给娘娘开一些安神,安胎的的药,能吃,能睡这胎儿才会发育的好。”太医松开我的手道。

“有劳王太医了,恬恬,你一会送王太医回太医院,然后拿些药回来。”我吩咐恬恬道。

看着恬恬送王太医离去,心里更是闷得难受。

恬恬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满了各种药,看着心里就泛酸。

自从得知有孕后,每天就得喝各种各样的补品与药,虽然太医说是必须的,但是喝多了,也会反胃。

“恬恬,你去煎药吧,我晒会太阳。”说完我即闭目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冬日的暖阳。

睡得朦胧间,感觉有人走近了,接着那双熟悉的大掌轻轻揉在我的额上,我伸手按住了那只手,心里已清楚是凌霄回来了,但是我并没有行礼,虽然孩子还没生下来,但是我已经享受到了母凭子贵的特权。

我抓着凌霄的手在脸上摩擦,脑中浮现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一种甜蜜与幸福的感觉将我重重包围。感觉到凌霄在转至正面,将我轻轻抱起。

我撒娇的将手圈在凌霄脖子上,睁开眼,向她懒懒的娇笑。

“雪儿,太医说要多出去走动,你总这样懒洋洋的朕还真有点担心。”凌霄低首摩擦着我的额道。

“臣妾早上才出御花园散步的,上午还去了太后宫中,才没有懒。”我撒娇道。

“你去太后宫中了?”凌霄的眉头明显蹙了下。

“是啊,太后还请王太医来帮我诊脉了。”我懒懒的笑道。

“娘娘,药煎好了。”正当我说起太后的时候,恬恬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远远的就闻到了浓浓的苦味,我立即蹙起眉头,趴在凌霄胸前撒娇道:“皇上,臣妾能不能不喝这些药。”

“这都是些什么药?”凌霄眉头也蹙了起来,显然也受不了这浓重的药味。

“王太医说妾身气血不足,睡眠不够,开的一些安神补胎的药。”我苦着脸道。

其实昨天程太医才检查过,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多晒太阳,今天换个大夫,一下子就开了这么多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雪儿,既然是安神补胎的药,你就喝下,最多朕明天让太医加一些酸甜的……”凌霄接过恬恬的药,放在鼻边嗅了嗅道。

“皇上,那臣妾明天再喝行吗?”我推开凌霄手上的药撒娇道。

“这药都煎好了,就这么倒了多浪费呀,雪儿,乖,喝完药,朕今天带你出宫。”凌霄诱哄道。

“出宫?皇上,真的吗?”我难掩惊喜道。

入宫好几个月了,一直未曾出过宫,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宫外的美好,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我在凌霄的点首中,就着碗口,喝了口。

“唔、、、好苦、、、”只是一口,我就受不了的推开了。

“有这么苦吗?”凌霄看着被我推开的药碗,移至唇边,竟然喝了一口。

“真的很苦。”凌霄将碗放至恬恬手中。

“皇上,那臣妾是不是可以不喝了?”我喜道。

“当然不行,不过朕与你同甘共苦。”凌霄说着,一手轻扣我的肚子,一手端过药碗……

我惊愕的看着凌霄,那暧昧的眼神,而凌霄则低首将满口的药喂至我口中。

“爱妃,这样是不是不那么苦了?”看着空空的碗,凌霄满意的笑问。

用过午膳后,凌霄即命恬恬收拾些衣物,随后我们就出发了,凌霄只是说出去走走,因而并没有大队人马,也没有马车,只是带了几名侍卫,我则与凌霄共乘一骑。

未出宫门心就雀跃起来,出了宫门,那心就已经跳到嗓子口了。

“皇上,我们这是要去哪?”没有后宫的那曾束缚,我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说话也轻快了许多。

“雪儿,这不是在宫里,你不必再叫朕皇上,以后凡是出宫,你就叫朕相公或是夫君。”凌霄摩擦着我的发丝轻语。

“相公,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娇笑道。

“你入宫已有四五个月了,朕担心你闷坏了,今天戴你去京郊转转,让你看看与宫里不一样的,白色世界。”凌霄说着将我的斗蓬压了下。

“相公,你所说的白色世界是不是指下雪,虽然入冬了,但是似乎并不曾下过哦。”我疑惑道。

“今天会下的,朕已经问过天师,今日傍晚会有一场大雪,这场大雪会持续好几天,我们去郊外的‘感恩寺’,在哪里住几日,观赏一下雪景。”凌霄有些得意道。

“真得会下雪吗?”我惊喜道,洛河城是从来没有雪的,四季如春,脑中对雪的记忆只在儿时,那也是极少的。

“当然会,天师所言绝不会有差,到了傍晚你就相信了。”

大约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感恩寺,那是这光秃秃的世界里唯一的红墙青瓦,感恩寺依山而建,虽然不大,但是气势很是宏大,远远的就能看到寺门的大钟,让人宁静的檀香更是由寺中飘出,深吸口气,肺腑一片清明,再浮躁的闻过后也能平静。

我知道一般的寺庙是不招待女眷的,但是我现在身份不同,我们到寺外时,主持已经带着僧众出来迎接了。

凌霄到很随和,将我抱下马后,与大师相互揖首。

佛门圣地,寺庙里为我们准备的都是斋饭,在宫里,天天吃着鱼肉类的荤菜,偶尔换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