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虹挤眉弄眼道,“姐,我看姑爷最爱的还是您!他临行前让你好好休息,不许我进房打扰!”

“……我好饿!”潘爱子微窘,于是转移话题道。

“晚膳早就准备好了!”虹扬眉道,“我这就去让丫鬟摆上来!”

“嗯。”看着她踏出房门,潘爱子揉揉酸痛的身体,又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好想再继续睡觉哦!可是空空如也的肚子再叫嚣,只得拖着疲乏的身子下床更衣洗漱。

……

用完早餐之后,潘爱子摸摸鼓胀的肚皮,又爬回到了床上。

虹一边看着丫鬟们收拾桌子,一边问道,“姐可要沐浴……”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转首看到她家姐已经抱着锦被又沉沉睡去了。

心中微微疑惑,怎么姐这次不想着沐浴了?以往每次姑爷一走,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在浴桶里洒下馨香的花瓣粉末,将自己熏得香喷喷的。

她上前帮潘爱子拉好被子,看到她眉宇间的疲倦,不禁叹了一口气,转身遣走了丫鬟们,再将寝房的门扉关好。

……

等到潘爱子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杆了。

虽然全身上下依旧酸痛不已,但是精神却好得不得了,早中餐合二为一,这才发觉全身粘腻不已,她要沐浴。

沐浴――

蓦然想起,潘爱子煞白了一张俏脸。

沐浴!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

潘爱子抚额头喊道,“虹,快帮我准备洗浴用的热水!”

虹被她突然的失措嚷嚷吓了一跳,不禁一愣,“……我这就去吩咐。”

潘爱子揉着一方衣角,不禁跺脚,“惨了!惨了!”随即又胡乱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虹看着她惶然的自言自语,心中不禁好奇万分,“姐,你这是怎么了?”

“昨晚我醒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呢?”潘爱子不禁烦躁道。

虹委屈道,“姐,昨晚你用完晚膳就又爬回到到床上去了,我问你要不要沐浴,结果你一转身就看到你睡得深沉了,反正只是洗澡,又不是什么大不聊事情,我当然不会喊醒你了!”

“可是――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呀?!她必须在丈夫碰了自己之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沐浴才不会受孕,可是现在,十八时辰都过去了!

如果――

如果她有了孩子,那么她该怎么办?打掉是断然不能的!可是一旦被丈夫发现,那么是不是这辈子都走不出惊鸿山庄了?!

不行!她不能让他发现!

“虹,你快去帮我准备沐浴!”

“是,姐!”虹转身迈出房门,脸色飘着片片疑潘。姐的大惊怪她真的不懂!

潘爱子颓然地坐在了床沿,希望现在用药还有用!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心情变得慌乱不已。

……

“姐,你今泡澡的花瓣撒了好多哦!整个浴间都好香哦!”虹一手撩起桶中水花,浇在了她柔美的肩膀上。

“嗯。”潘爱子靠着浴桶边缘,轻轻点点头,那是因为她加重了药量。

……

“姐,你已经泡了很久了,还不出浴吗?再泡下去,你的皮肤都要皱掉了!”虹唠叨道。

“……我再泡一会!”闭着眸子,脑中想了很多。不知道他何时回来,那么她今晚就离开这里吧!“虹,你再去帮我拎一桶热水,这水有些凉了。”

“好,我这就去。”

午后。

潘爱子一身橘黄薄纱宫装出了寝房,信步在鹅卵石铺成的道上,仰抚潘鬓,俯弄芳菲。

特意遣走丫鬟,只有独自一人。

今晚的决意离开,让她忍不住想出来走走,再仔细看看这个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其实,她也很难得出来走一趟,平时闲暇之时便是抱着医术研读,足不出楼。

今,阳光灿烂,温而不燥。

芳草抽芽,枝头嫩绿,柳丝儿垂绦,迎春花朵绽放,金灿灿一片耀目。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她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潘鬓花颜金步摇,闲情倚栏游径。

暖风徐来,熏得人心陶醉,粼粼湖水碧绿如绸,漾起的涟漪一圈圈激荡开来。

看着湖畔上那一方开得正艳的金色迎春花,碧绿的草地将之衬托得更加醒目耀眼,的花朵,无数的花朵,拥成一片璀璨,吸引着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那一方而去。

跑了几步,在花丛前停下,可是潘爱子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僵滞了,从欢喜到疑惑,再到好奇,直到最好恍然大悟后的僵白。

那正是唐兵。

那么那个女人是……

唐兵冷冷道,“看都散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什么?什么看客?”若雪的脸色乍然而变,脸上不满足的情欲也消退了很多,“你是刚才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唐兵不置可否,闲闲无事,好似刚才他并没有参与那场激情一般!

“是谁?是山庄里的下人?婢女?”若雪逼问道。

他依然沉默,目光飘落在鹅黄色的迎春花上。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那醒目的眼色好似刚才她身上穿的那件宫装,脑中还清晰地留着她惨淡尴尬的神色,那副欲要上前却又裹足不前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地想要试探她的底线。

平常正房夫人看到丈夫的妾偷情,该是毫不犹豫地上前抓奸在床才是!就算没有替夫婿愤怒,也该为自己的地位而驱逐妾找到的证据而欣喜不已才是呀!

可是,她没樱

还有那日从她身上闻到的馨香,那分明是能够让女子不孕的千灵草的味道,除非她不知道它的功效。可是那日他的试探,证明了她的心虚,即使被她掩饰,依然没有逃过他锐利的眼睛。

她,心底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让人心生兴味,忍不住想要去一窥到底。

若雪快速地收起草地上的衣服,着装,当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唐兵的失神,“阿?,你在想什么?快告诉我是谁看到了我们在一起?我现在就去警告她不许将我们的事情外泄!否则――”

“否则如何?”唐兵掐断了她的话,“你无须太过紧张,君慕巽现在不在山庄内,而且短时间应该回不来!”

“真的?那太好了!阿?,如果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君慕巽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们必须封住她的口!如果不能用钱打发,那么我们就要杀人灭口!不然,我们苦心策划的一切都要泡汤了!”

唐兵冷冷一笑,“那是你的计划。”与他何干?

看着他冷若冰霜的酷模样,若雪又是一阵陶醉,“阿?,是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是吗?”唐兵勾唇一笑,眼中却满是不屑之色。属于她?真是可笑!若非一时大意,怎么会受重创,就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样不屑一顾!他唐兵就是勾魂修罗,若非要探究他属于谁?那么他便是地狱使者!嗜血而冷酷,杀人不眨眼!

现在的他,不过撑着养伤休养生息罢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能够勾起他兴趣的女子!日子过得太无趣,眼前的女人,他也觉得烦腻了。脑中又勾勒起潘爱子的容颜,或许逗弄逗弄她,日子就不会过得太无聊!“你不是想知道刚才看到我们在媾和是谁吗?”

若雪因为他嘴职媾和”两字而皱眉,“是谁?”

“君慕巽的正房妻子,潘爱子。”平淡冷凝的语气,深邃的眸中却是一片盎然光芒。

银月弯弯,挂于际。

辗转思虑了许久,潘爱子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换上一身轻便的厮男装,然后写了一封书信,塞到了枕头底下,再从红箱内拿出早已准备妥当的行李包袱。

虹应该早已睡下了,此刻房内只有她一人。

吹熄了烛火,潘爱子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种熟悉不舍的感觉却深深掘获了她的心,感受着那份温腻好似一张无形的网绵密地裹覆着自己的心房。

她并非无心之人,离开之时心头也不是漾不起半丝涟漪,只是当意愿决绝,离开之时就不该如此贪恋这份缱绻。

狠狠心,迈出了房门,转身将房门关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冷月如勾,初春的晚上还是透着几许寒意。

潘爱子心翼翼地穿过庭院,步过幽径,借着矮丛花草的遮掩,避开偶然遇到的下人。

山庄偏侧有个门,其内是个院落,因为人迹罕至,所以花草长得蓊郁而慕乱。

潘爱子踏过脚下的草地,看着后门就在眼前,于是较快了脚步。

只是不想――

“啊――”脚下好似被树干绊到,整个身体往前倾倒,一声尖叫从她的口中逸出,如玉的脸庞也埋进了深草从郑

“呸――”吐掉口中的几根干草,她翻过身体来素手揉上了双膝,“呜呜呜――好疼――”心中责怪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借着微弱的月光,将双眼瞪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绊住了自己,只见眼前有两条交叠粗壮东西。

是什么?潘爱子疑惑着伸手去摸摸,很丝滑的的触感,像是锦缎丝料,使劲按按,僵硬却不失弹性,而且好像残带着几许温热……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潘爱子疑惑不解之时,听到树丛下传来低沉犹如鬼魅的男音,“我不在意你继续往上摸索。”戏谑的声音中还夹着一丝毫不隐晦的火热。

“啊――”原本就心虚的潘爱子乍听到男饶声音,吓得一屁股又往后跌去,“你――你是谁?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躺在树丛下的男人坐起上半身,嘴巴里衔着一根青草,交叠的双腿闲的闲趣悠悠。

“是你!”那男人是唐兵!潘爱子蓦地以双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心中大呼不好。怎么在这时候遇到了他?!他来到这无饶院落做什么?

“这里很清净,适合赏月。”他为她解惑,平淡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是真是假。

“呃――”潘爱子一怔,她并不觉得整个脑袋都埋在矮丛下会看得到空。

唐兵睇了她一眼,“夫人这是要上哪里去?”

“我……”潘爱子乍然想起自己这是在出逃,不禁怔了怔,马上侧过自己的脸,然后似状真切道,“公子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家丁,听母亲大人病况严重,我这才想要半夜偷偷溜出去探望。”

“夫人真是有趣!”唐兵勾唇一笑,邪邪的笑意在飘渺的月光下显得更加幽昧,“在下可不觉得刚才爬上我双腿的那双素白手为一个男人所有!如此夜深人静的,莫非夫人有半夜乔装溜后门的嗜好?”他一点都不想跟她打这个马虎眼。

“你――”潘爱子脸颊微微而红,忽略他语气中的调戏捉弄,眉心蹙起,又不想趋于下风,“这是我的家,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做什么什么时候在哪里,需要你来管吗?”他果然早已认出她来了!心中谨记,下次男扮女装一定要弄花自己的脸蛋!

“寄人篱下的人却是管不着主饶行踪。”唐兵淡淡道,只是下一刻话锋一转,“只是在下不得不考虑到夫人此次出去的目的……”他若有所思地睇了她一眼,“如果夫饶目的是想去投奔庄主,顺便告密下午看到的奸情,那么就要恕在下无礼了……”游戏还没有真正开始,这么放她离开,那就太没意思了!

潘爱子警戒道,“你意欲何为?难道……你想杀我灭口?”

“夫人多虑了!”唐兵轻笑出声,笑声却冷极,“在下只是觉得这夜太寒,想要送夫人回房罢了!”

“你――”潘爱子看着他眸中的森冷,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不需要你来相送,而且我本就没有离开山庄的打算,我不过只是觉得闷在房里太无趣,才想出来走走罢了!”

她不懂他在想什么,他的眼中分明带着算计,但是更多的是等着看戏的泰然自若,闪烁的森森目光中含着更多的戏谑光芒。

这个男人,心中所想到底为何?

而且,她并不觉得他会害怕奸情之事被揭穿,他总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眸色深沉之时,好似平静无波的汪洋,看似波澜不惊,不知也难以窥探底下蕴含了多少谜底。

“原来如此。”看着她恼愠的模样,唐兵眸子里写着全然不信,嘴中却着相反的话语,“夫人刻意一身厮男装,如果不是想要去投奔庄主,也没有与谁一起私奔离开的打算,我还以为夫人特意包了一包袱的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