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西忽然觉得自己一瞬间竟被小宝这个熊孩子弄的四面楚歌来，柳雅烟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好似真的在等那问题的答案来。
他现在恨不得那个鱼肉是卡在他的喉咙里了，那他也能装作咳嗽般躲过，可是偏偏没有，他安好的很。
“好吃！”
而小宝在自己把满身炸药卸给了顾城西之后自是悠闲自得的很，一口一个饺子，别提多得意了。
“后母嫉妒白雪公主的颜值才加害与她的，我觉得你不至于加害于小宝！”
一语双关，用着小宝没有听懂的词语来。
柳雅烟眨巴了下眼睛，重复他的话，后母嫉妒白雪公主比她长得漂亮，所以多次加害，而她不加害于小宝，是他的颜值没有达到。
想明白后，柳雅烟眼中的光猛然一亮，“你......”
“嘘！”顾城西赶紧把手指放在了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吃饺子，凉了不好吃！”
然后视线落在了小宝身上，柳雅烟睨了小宝一眼，耸了下肩膀，“你欠我一次！”
顾城西忽然觉得自己早上真是脑抽了会过来，这会被他姑侄俩联合的追弄。
哎，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能重来一次。
接下来便是安静了，大家各自吃着自己碗里的饺子，偶尔的交流下，却也不像刚才的剑拔弩张。
大年初一的早饭就这样的结束来。
顾城西看了眼时间，提议道，“要出去溜冰吗？”
“溜冰，好啊！”
小宝高兴的应道，他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却是很喜欢这样极限挑战。
柳雅烟看着小宝，视线又落在顾城西身上，“会不会麻烦你！”
“没事，我孤家寡人......”
刚开了个头却是想起家里的李静婉，顾城西顿住来。
“快走吧！”
小宝跑了过来，伸手拉住他，才化解了此刻的尴尬。
柳雅烟看着小宝那么高兴的样子，也没有说拒绝的话。
三人又是一起离开了家，顾城西开车，他们坐在后面，俨然是一家三口出门游玩的景象。
“小姑姑，等我把压岁钱都存起来，你就不用去工作了！”小宝趴在柳雅烟的怀里，忽然开口道。
“为什么呢？”柳雅烟摸着他软软的头发，轻声开口。
“我可以养小姑姑！”小宝直起腰板来，胸有成竹的开口来。
柳雅烟木瞪一下，没想到小宝小小年纪会这样说话。
顾城西从后视镜里看过去，瞧见柳雅烟一脸感动的看着小宝，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收着，嘴角有跟着扬起，浅浅的笑着。
“所以，叔叔，你要每年都给我压岁钱！”小宝却是一下子动起来，小手趴在暗格上，脑袋向前看去。
顾城西低头瞧着小宝亮晶晶的眼睛，将他的期待看在眼里。
“小宝，不要闹！”
柳雅烟赶紧拉住小宝，给了承诺完成不了，到时候更伤孝子的心，她不要任何人给小宝空头支票，那样就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到小宝。
顾城西又是向后面看了一眼，将柳雅烟的担心害怕，小宝的憧憬美好全数看在眼里，手指灵活的打了个转向，薄唇轻启，“好，叔叔每年都会给小宝红包，而且一年比一年多！”
柳雅烟愣住来，他怎么就答应了，万一做不到，不是让孩子空欢喜吗？
这时，顾城西又开口来，像是对小宝说的，更像是对柳雅烟说的。
他说，“你也会每年都多！”
柳雅烟哑然，只觉得喉咙里放进了火把，灼烧起来，痒的紧。
顾城西却相安无事的开车，直到车子停下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小宝，慢点跑！”
小宝是第一次来溜冰场，自是欢喜的的很，跟个刚出笼的小鸟般，就是冲了出去。
“别担心，让他去玩！”
顾城西跟在身后，两手闲置，一副清闲的样子。
“你刚才为什么会答应？”
柳雅烟想起刚才车里的问题，兴师问罪来。
顾城西睨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一阵风吹过来，溜冰场里的温度本就比外面低上几度，柳雅烟不禁打了个寒颤，鼻头微红，眼角也跟着红起来。
她在害怕什么？
她自己也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顾城西靠近过来，为什么害怕他的温柔，她宁愿他像以前一样那样讨厌她，不喜她，宁愿他永远那么讨厌她，也不要他像现在这样，好似，好似他们是彼此重要的人一般。
顾城西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来，清楚感觉到她心底的害怕，迎着这溜冰场的寒风，他就这样咄咄的问她，不容她有丝毫的躲闪。
太冷了，冰的水落在了眼睛上，却又因为皮肤上的温度开始融化来。
“我没有害怕！”
下一秒，她吸了吸鼻子，很是坚定地回答他。
她没有害怕，是他想多了。
顾城西睨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轻轻开口来，“我曾经在美国转修过心理学，对于人的心理做过多次的实验，数据显示现在的你——在撒谎！”
他信誓旦旦的开口，说她在撒谎。
柳雅烟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气来，咬着牙道，“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我没有！”
那是她极尖极细的声音响起来，因为说的急，说的快，落下的时候像是伴随乌云而来的雷阵雨，那么湍急，挡也挡不住。
她却是开始恼怒，不想去看他，也不想跟他说话，不顾面前的他，转身就走。
顾城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大拇指紧紧地按在大动脉上，不给她任何的挣扎微动。
“放开！”
柳雅烟厉声指责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要马上离开了，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不然会被逼疯的，她不能再跟他说一句话。
他非但没有放开，却是更紧的拉住她的手腕。
“我让你放开！”
柳雅烟侧过身子，用另一只手去推他。
顾城西拿起另一只手，一把将她乱动的手抓住，就这样按在了胸前。
柳雅烟就这样以被他正面擒拿的样子掌控着，她扭动上半身，却也丝毫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一双冰冷的眸盯着她，望进她的眼底，“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