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十五月亮都是圆圆的，象征着举家团圆的美好。
身后的门缓缓动起来，李静婉在月光里缓缓走来。
那一阵轻柔的背影，那慢慢而起的脚步声。
顾城西有一刹那以为是她回来了。
五年前，她也喜欢这样的走在他身后。
可又怎么会是她？
她性格急躁，总是在刚推门的时候便唤他，“顾城西。”
对，她总是叫他顾城西。
生气的时候声音格外的炸耳。
高兴的时候声音又甜美腻人。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直来直去，从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就是那种也许因为一句话会在大街上甩脸子的女人。
大多数人很讨厌这样的女人，太刺。
可是没人知道她柔软起来，比水还甚。
顾城西凝视着窗外，从不承认的心口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仿佛有个声音在说：
顾城西，你承认吧！
你想她想的发疯！
“西，你怎么还没睡？”
身后走过来的人已是到了身边，她轻柔地问起。
顾城西抿了下嘴，收起脸上的情绪，转身，在月光里看着她，“你不也没睡？”
“我睡了，又渴了，起来喝水的！”
李静婉点头回答。
“嗯，那早点睡吧！”
顾城西又是轻柔一句。
李静婉点头，看着他眉宇间高高的耸起，看着他连衣服都没有换。
她不敢问他站在这里干什么，就像这五年她不敢问他是不是忘记了柳雅烟一样。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柳雅烟，不管她是生是是死。
“晚安！”
已经下了逐客令，再留在这里已是没有意义。
门关上，伴随着屋内那抹女人的清香一起消失来。
顾城西手指落在窗棂上，忽而用力，将窗户关上，拉上厚重的窗帘。
卧室一下子黑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顾城西仰头靠在窗户上，一动不动。
——
“我今天跟妈妈睡觉！”
晚饭后，小苹果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妈妈今天又撒娇又生病，她自然是要跟妈妈一起睡的。
“不可以。”
小宝将去掉籽的西瓜放在她面前，冷声道。
“为什么？”
柳雅烟和小苹果抬起头来，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宝双手放在桌上，看着柳雅烟，“你感冒了。”
柳雅烟抿嘴，自然知道自己感冒了，带小苹果睡觉会传染她，下午她已经控制不住的带了她睡午觉，这会漫漫长夜的，自然是不好的。
理性和感性交替而来。
柳雅烟最终点头，“好。”
小宝摸了下小苹果的头，“去看电视吧！”
小苹果点头如捣蒜，爬起来，小身子扭来扭去的朝客厅去。
柳雅烟看着小宝，总感觉他是故意支走小苹果的，他们都吃饱了，却没有离开餐桌。
“还难受？”
“好多了。”
医生吊了水，又睡了一天，身子也有力气，比之前好了很多。
“下个月我新研发的手游要签合同，这次签约金是之前的两倍。”
“小宝。”
柳雅烟拉住他的手，“这是你喜欢的事情，我不能这样让你牺牲。”
设计游戏软件，却是署上别人的名字。
这成功本该属于他，可是为了家庭开支，他硬是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喜欢的事情？”
小宝皱眉反问她。
柳雅烟拧了拧鼻子，有些哽咽的道，“不喜欢你干嘛总是设计，从设计，研发，到上市，这些成功都应该属于你，而不是让被人来享受鲜花和掌声。”
她也做过事业，也知道谈成一个合同后的欣喜激动。
所以她比谁都了解小宝的心情。
他只是为了家庭在做牺牲。
“我可以出去工作，我可以挣钱养活你和小苹果。”
“你不用工作！”
小宝断然拒绝，这件事情讨论了无数次，每次的结果都一样，他是坚决不会同意她出去工作的。
柳雅烟脸色白了几许，万分难过。
他知道小宝有他的坚持，可是她是他的监护人，她理应给他最好的一切。
小宝反握住她的手，“我喜欢的事情是你和小苹果，我在意的是你们的幸福快乐，我想要的是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柳雅烟动容，知道这孩子格外的懂事。
想起他曾经的经历却越发的心疼，眼角潮红。
“小姑姑，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只是卖了个游戏软件有什么不可？”
他开口来，这些年若是没有柳雅烟的陪伴，他不知道会在哪里。
五年前他被打晕了，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问柳雅烟她也是三言两语便搪塞而过。
可是他清楚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
所以，他能活着都是柳雅烟给他的。
“我们是一家人，不许这样说话！”
柳雅烟斥他，本着脸。
小宝将她拉过来，捧起她的脸，睨着她发红的眸，“倒是你，为何现在还不找男朋友？”
男朋友？
忽然跳跃的话题，吓得柳雅烟眼睛睁的贼大。
“什，什么男朋友？”
飘忽闪躲的眼神四下无助地落下，反正也吃饱了，索性起身来。
“你可以找男朋友了！”
小宝猛然拉住她，只比她矮几厘米的身子稳稳桎梏住她。
柳雅烟抿嘴，不敢去看小宝的眼睛。
才只有十岁，为什么身上射出来的寒气那么慎人。
小宝盯着她，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有新的生活。”
她不应该只有他和小苹果。
“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和小苹果就是。”
她开口，能够拥有他和小苹果是最幸福的事情。
“你那么帅气，学习又好，又能挣钱，小苹果可爱活泼，像个天使一样，我拥有你们，觉得很幸福。”
“还是说你现在开始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她撇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宝对于她断章取义的本领佩服的很。
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是啊，你看看你皮肤都不紧了。”
柳雅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不要瞪我，你瞧瞧这还有黑眼圈，明儿不会就出来眼袋了吧，抬头纹也有了，生了孩子时候腰也有些粗......”
“停停停，柳启文，你居然这样嫌弃我！”
柳雅烟大叫一声，他竟然这样赤裸裸的嫌弃她，真是够够的。
想当年她可是南城的名媛之最，哪个男人看见她眼珠子不得掉下来，他现在竟然来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