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谢你了老师儿,这些钱就当给你的小费吧。”欧文轩把钱推了回去,的哥坚持不要,一定要找给欧文轩。

欧文轩道,“师傅你还是收下吧!”的哥最终拗不过欧文轩收下了钱,“先生,你说一下你要找的人情况,我看看我能否帮的上你的忙?”

欧文轩就把梅村说的大致情况给的哥描述了一遍,的哥皱了皱眉头道,“这样吧,我先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毕竟我长年在外,家乡的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了,我先送先生去宾馆!”

欧文轩住进了宾馆,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他希望自己能完成初晴的心愿。

他推开二楼的窗子,看向漫天的星斗,人都说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他的晴晴就是这繁星中的一颗,正眨着眼睛在望着她。

晴晴,这次我找到初云,就带她去看你。欧文轩回国的时候,就把初晴的骨灰一同带回了国内,他不要她一个人孤独的留在异国他乡。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欧文轩拿起了手机,“您好!我是欧文轩!”

“欧先生,我是的哥小赵,我父亲说,二十年前,我们镇上迁过来一户姓凌的人家,凌家夫妻有一个女儿就凌云,她的眉心就有颗红痣,我父亲曾听凌家的亲戚谈过,这个女儿是凌家收养的,凌妈妈是不生育的。”

欧文轩当即激动了起来,“那,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我现在拜访他们可以不可以?”欧文轩说完觉得自己唐突了。

小赵道,“欧先生别急,凌家在五年前就随女儿搬到泉城了,我父亲说凌云在泉城艺术学院任教,凌家老两口就随女儿定居了!”

的哥小赵的话让欧文轩看到了希望,这次真的不虚此行,能完成晴晴的遗愿,也不枉当初她对自己一片深情。

初晴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欧庆详就是看重她的内秀,才收她为养女。

后来,她和欧文轩彼此相恋,才改回自己的原姓初。

欧庆详是个开明的人,他不计较儿媳是孤儿院的孤儿。

只要他们开心,等从英国毕业后,就为他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初晴却等不到那一天了,她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为此,欧文轩几度伤心,他不想回国,他宁可在英国陪着初晴,他相信她虽然走了,但她的灵魂却不曾离去,她与他是在一起的。

欧文轩从初晴交给她的那本日记中了解到,初晴父母来自江南,初云失踪的那一年初母身患严重的抑郁症。

后来,初父听说清港有家医院能治疗妻子的抑郁症,不远千里带着妻儿来到清港看病,几年下来几乎花光家里的所有的继续但仍旧不曾医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一个寒冷的冬天,初母为了不拖累家人,从清港最高的中心大厦跳下去,当场而死。

初父在去医院看妻子的路上出了车祸,抢救无效,也随爱妻而去,就这样小初晴成了孤儿,后来被欧庆详的吉祥孤儿院收养。

欧庆详的妻子难产而死,留下了儿子欧文轩,欧文轩从小就喜欢和孤儿院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尤其喜欢与初晴在一起,欧庆详也喜欢内秀、乖巧的初晴,后来收养初晴做了养女。

欧庆详再婚后,儿子欧文轩与现任妻子关系不融洽,当欧文轩十二岁的时候,现任的妻子有了身孕,欧庆详不得不把欧文轩送到国外,陪伴欧文轩一道去英国的就是养女初晴。

手机响了起来,欧文轩一看号码是父亲欧庆详的,不由得接了起来,他临走的时候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父亲没有接,父亲的私人医生华凡接的,华凡说父亲支气管发炎正在打吊针。

“爸,你好点了吗?这麽晚你还不休息,还要打电话。”欧庆详咳嗽了几声,欧文轩见咳的很深,不由得担心起来,“爸-----”

“我没事,晴晴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找到她妹妹了吗?”

“算是找到了,爸,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阿轩,你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晴晴这孩子命苦------”

“爸,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吧,有了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爸----”

欧文轩挂了电话,冷气开得有点大,他把整个身子都埋在了空调被里,他不喜欢夏天,但却酷爱夏天的感觉,迷迷糊糊他睡着了,梦中他梦到了初晴,她微笑着走向他,当他把初晴拥入怀中他却看到的是另张让他心动的脸---

第二天,天还朦朦亮,欧文轩就拨通了小赵的电话,小赵还在睡梦中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喂---,哪位啊?”小赵揉起了眼睛。

“赵老师儿早,不好意思这麽早打扰你,我是欧文轩!”

“噢,欧先生啊,你早,你早,我马上就起来。”小赵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我在宾馆等赵老师儿一起用早点,然后去拜访一下你那个认识凌家人的亲戚,好吗?”

“欧先生太客气了,您自己用早餐吧,我在家里随便吃点,一会我们就去,我表叔一早爱在楔园那边打拳!”

小镇的空气很清新,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但这一片幽静让常年长在大都市的欧文轩来说是难得的,他不由的有点迷恋。

华泰下一步就是北美的市场,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过几年他就退出华泰,过一些自己向往的,平淡的日子。

他低头想到了初晴,曾经他以为这一生她都会陪伴着自己,让自己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孤独,可毕竟她去了,这些年他的感情世界也是一片空白。

这一瞬间,不知为何,脑海中再次闪现那抹优雅、恬静的黑色身影,欧文轩轻轻抚着自己的额头,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爱上了那个女子。

昨夜的那个梦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晴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你把她派给我的吗?

欧文轩在宾馆的一楼大厅要了一碗当地的特色小吃,白白的滑如凝脂的羊肉老汤,外加散发着面粉香气的吊炉小烧饼。

的士在一片幽静的花园中停了下来,小赵看到欧文轩在出神,轻轻喊了一声,“欧先生到了!”

二人下了车,向楔园走去。

鸟儿在啼叫,花儿发出恬淡的气息,二人沿着羊肠小路向一个高高在上的凉亭而去,一路走着,小赵一直在提醒着,欧先生一定要小心啊。

欧文轩道,我很喜欢爬山,以前在英国,时常和我女朋友去爬山,她总说爬山一举两得,既锻炼了身体,又能使人的心胸开阔。

小赵笑着道,我们这里是平原没有山,但以我表叔为首的老年队喜欢爬山、打拳、舞剑,县政府为照顾这些退休的老干部就斥资从外地弄了这些假山,你看凉亭之上那个穿着白色中衣打拳的就是我表叔霍子达。

“表叔!”小赵喊着--------

霍子达停了下来,拿起汗巾擦试着额头的汗,向远处看去竟然是自己的表侄赵小鲁。

“小鲁,你怎么来了?”

“表叔,我送一个客人来小镇,正好来家里看看。”

欧文轩与霍子达坐在了石凳之上,霍子达为他斟了一小青花瓷白水,“来者是客,以水代茶,请用!”

“霍老爷子客气了,文轩此次冒昧拜访老爷子,实在太唐突了。”

“没有什么唐突,不唐突,我当兵出身,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往,欧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赵小鲁道,“表叔,欧先生女朋友的妹妹从型家人失散,欧先生就是为找他小妹来的,他小妹眉心有颗红痣,我爸说凌家姑娘凌云眉间有颗红痣。”

欧文轩就把初家的情况又大致讲了一遍,又说了初云当初失踪的情况,霍子达的眉头皱了起来。

凌志是我的好友,他老家确实是江南一带的,当年弟妹不生育,凌志带着她四处去看病,一直没看好,有一年我接到凌志打来的长途电话他说要迁到我们这边来,当时我还是县武装部的部长,就替他安排在我老家的这个小镇上,他们来的时候带来了四岁左右,眉间有红痣的小女孩,弟妹喊她云云,我和凌志时常通电话,知道弟妹没有生育,可那个小女孩却喊他们爸爸、妈妈。

欧文轩算了一下初晴四岁的年份,霍子达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时间是一致的,这让欧文轩激动了起来。

霍子达说道,当时我问过凌志这孩子的情况,凌志说是捡来的,再问他就吱吱呜呜的,好在弟妹很疼爱云云,视为自出,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欧文轩听到此,越来越确定凌云就是初云,据初晴说他们老家就是江南一带的,初父带女儿赶集的时候丢了初云。

“霍老爷子,凌志老先生真的是江南人士?”欧文轩急忙问道。

霍子达笑着道,“是的,凌志是我的好友,当年我还去过他们老家。”

“那老爷子可记得凌志老先生的老家确切的地点?”

霍子达仰头看向天空,沉思了片刻说道,“江南市秭归县灵谷村-----”

欧文选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霍老爷子,您能再说一遍吗?”欧文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初家与凌家竟然是同一村子的人,难道,难道是-----

霍子达又重复了一遍,欧文轩更加的确定凌云就是初云,他激动的握佐子达的手。

“老爷子,我女朋友的老家就是这个村子的。”

欧文轩的话刚说完,霍子达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样说来,难道是凌志,偷了,偷了人家的孩子?”众人不再说话,各自沉默,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

霍子达的手重重的拍在石桌之上,“凌志怎么能这样?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霍子达手抖着从石桌的布包里翻着什么,赵小鲁道,“表叔,您找什么啊?”霍子达气呼呼的道,“找手机,给凌志这老小子打电话,他害的人家家破人亡,他丢了我们当兵的脸!”

“老爷子,你听说我!”欧文轩再次抓佐子达的手,然后从兜里把初云的照片掏了出来,“你再看看,是不是确定?如果我们弄错了,那伤害的却是两家人的感情,虽然初家的人只有初云在这个世上,但我一直是把自己当做初家的亲人。”

霍子达沉吟了片刻说道,“也好!”只好坐了下来。

弟妹当初对云云确实很好,那个年代奶粉是紧俏物资,弟妹托人从D市给云云弄奶粉喝,可见他们夫妻是真的爱那个孩子,他掏出老花镜戴在了眼睛上,低头端详着初晴的照片久久。

“欧先生,你女朋友和照片上的云云真的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云云眉间那颗红痣,前年春节的时候,凌志让云云来看过我,哎,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知会怎样呢?”

“这样说来,凌云真的就是初云!”晴晴,你可以放心里,我找到了你的妹妹,欧文轩心中说道。

赵小鲁接过霍子达的话茬,“表叔,凌老爷子也太不仗义了,他偷了人家女儿,你可知初妈妈为此得了抑郁症,初爸爸一直带着老婆和大女儿在外地治病,病没治好,初妈妈不愿意拖累丈夫跳楼自杀了,初爸爸也出了车祸死了,光剩下了姐姐初晴,哎,一家人好惨啊。”

欧文轩听到这里,眼里含着泪,他心里矛盾的很。

“不行!我一定要质问凌志,这个老小子真是做了不入流的事,我,我不能放过他!”霍子达气呼呼的再次站了起来。

欧文轩急忙拦住了他,“霍老爷子,您冷静一下,悲剧已成了定局,就是悔过也无法回到从前,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哎,哎,哎,我也是很矛盾啊,凌志的身体一直不好,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弟妹的腿脚也不利索,类风湿关节炎,他老两口就指着云云,云云很孝顺,对父母都很好,还没有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