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庆祥的心脏病刚好不久,让纪如微一阵抢白,心下气血不平,差点晕厥过去。

纪如微帮他服下药这才平复下来,“庆祥,让小凡下来帮你瞧瞧吧!”

欧庆祥摇了摇头,“不必了,让他们好好说说话吧!”

“庆祥,别怪我,我是太在乎你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心里还在想着小文,在书房偷着看她的照片,可你知道我心里毕竟不好受,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不能装作不知道!”纪如微脸色灰暗,内心痛苦的很。

“哎,自从这场病来势汹汹,总让我想起过去,我时常梦到小文责怪我把阿轩那麽小就送到国外------”

“庆祥,不要说了,我不怪你,当年我年轻,包容不了阿轩,自从有了萱萱以后,我也明白了为人母的苦衷,阿轩从小丧母,哎,现在想来对我当初的做法也很内疚啊!”

“不怪你,阿轩小的时候也是淘气,当时你又怀着孩子,是我不好----”

两人争执都是自己的错,欧庆祥叹了口气,把妻子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要说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对于小文难产而死,事业衰落,迎娶纪家大小姐纪如微,阿轩少小离家,初晴遭遇车祸,阿轩不归国,---这一幕幕犹如电影一般,徘徊在他的脑海。

小文,原谅我,许多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既然阿轩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切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等有一天我不行了,去了天堂见到你,我会当面向你赎罪!

纪如微看着欧庆祥苍白的脸,不由的担起了心,“庆祥,是不是不舒服---”

“小微,我累了,扶我去休息!”

“要不还是让华凡看一下吧!”

“我先休息吧,醒了后,再让她过来,晚餐你们吃吧,不要等我了-----”

“文轩哥,不要对我这样好吗?我,我到底是你的人了!”华凡面对冷冷的欧文轩,鼓起最大的勇气,用尽全力抱住了欧文轩的后背,她不想失去这个男人,他应该是她的。

“放开!”欧文轩道,华凡没有丝毫的动摇,就算是块冰山,她也要把他捂化了。

“放开,我让你放开!”他大怒----

华凡放开了,却抓住欧文轩的手,她一脸的泪花,哭得梨花带雨,如泣如诉。

“文轩哥,难道我们就连这点情意都没有吗?”

他一脸的狠决,最终叹了一口气,要是伽罗绝不是这样的个性。

他不想伤害她,可怎么去解释,她都不会不听,她一门心思的要和他在一起。

从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说了不算。

他想怒,又发不出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拴住,更何况是一个不爱的女人。

“我们之间不可能,你要什么都可以,除了感情以外!”本想去安慰她,可再也说不出任何规劝的字眼。

他想,既然什么都说清楚了,唯有不通的便是她自己。

“阿轩哥,我哪点比不上她?我没她漂亮,没她温柔?还是身体没她-----”华凡说完死死的咬住双唇,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

他猛地甩开了她,“小凡,要自重,你要让我说多少遍,不是你的原因,也不是伽罗的原因,是我,是我爱上了她而不是你---”

明知道这句话说的很重,但又不得不说出来,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没有肯或者不肯,只有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任何事情能改变。

“可是,你看欧老和太太,现在不是非常的恩爱吗?”

这句话,勾起了欧文轩许多的回忆,爸爸爱妈妈,小妈追求爸爸,妈妈死后,爸爸接受了小妈,看似简单,过程犹如炼狱一般的难耐,他们真的幸福不幸福,爱或者不爱,谁也说不清,唯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是我,我不是爸爸,你也是你,你不是小妈,对不起,失陪了------”

最终他毅然决然的下楼而去,华凡哭倒在床上,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得不到他的真心?

难道真的犹如养母所说,忍着忍着,那个女人死了,就熬出了头吗?

贝齿紧咬着双唇,她不能认输,不能---------

清港的夜格外的宁静,风儿吹着两岸的柳枝轻轻摆动,犹如人的命运随着环境的变化也在潜移默化的转变着。

当初在英国失去初晴,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那一刻自己的生命仿佛停滞了一般,浑浑噩噩的度过那难捱的岁月,白天拼命的学习,晚上上网通宵达旦,就为忘记失去晴晴的悲痛。

他坐在了路旁的石凳上,点了一直香烟,烟雾缭绕,他笑了,突然想起了网络中的萝莉----

自从那次给他留言,他再也不曾登陆那只小企鹅----

不知她现在怎样了?真想和她诉说一下心里的哀愁-----

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如此的婆婆妈妈,我一定要得到伽罗的爱,一定----

他掐掉香烟,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快步向前走去------------

一场雨,让夏日的新竹更加的清丽脱俗,但对于伽罗来说却充满了别样的心酸。

这个小镇是伽罗出生的地方,也承载了她太多的悲欢离合。

母亲生她难产而死,父亲独自抚养她成人,十二岁那年又遭受那样的心酸,这些就像电影般快速的闪过她的脑海,她不想去想它,但每次来到新竹,她又不得不去想,就像心上刻上了什么,想要抹煞,根本不可能。

有时,她试着忘记,却总也做得不到,因此她很少回新竹。

父亲和淑贤阿姨总是选择去清港看她,这次父亲却果断的同意自己回去,而且还亲自点名要吴斌陪自己回去。

伽罗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曾联系吴斌,吴斌却先几天找了她,他并没有追问她和欧文轩的种种,而是一味的守护着她,依然对她照顾有加。

“罗罗,我为楚叔叔和淑贤阿姨准备的礼物,你看他们喜欢吗?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到了新竹商场再买一些!”

他通过车镜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小豆豆依偎在她的怀里睡着了,他伸出手把一张清单递给了她。

她不想接,但他椅着手,又开着车,她最终还是接了。

“谢谢小斌哥哥,让你破费了!”

“罗罗,你是知道我的心意,我愿意等你----”

听到这句话,伽罗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慢慢的滴在了那张纸上,她不知说什么好,心里难受的很。

“罗罗,我知道蚊子也喜欢你,我承认他是个好男人,但你们不合适,我和你一样是追求平凡安定的生活,蚊子给不了你,而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让豆豆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会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决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伽罗忍不住哭出声,这些日子的积累的苦楚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吴斌把车停了下来,他伸出手握住了伽罗的芊细的手,“罗罗,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我会等你-------”

“小斌哥,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对于爱情那是每个人的权利,我心甘情愿等着你------”

李淑贤照例做了伽罗最爱吃的香菇炖土鸡,楚明嗅着满屋子的香气,笑呵呵的道,“淑贤啊,这次咱就把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吧,我看小斌那孩子不错!”

“老楚,都听你的,只要咱罗罗喜欢就好!”李淑贤温柔的看着丈夫,这样安定的生活是楚明给他的。

前几年做心脏搭桥花了不少钱,虽然是后妻,后母,但他们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为自己做了手术,后来二牛出车祸后又花了不少钱,对此李淑贤总觉得对伽罗愧疚,要不是自己花掉陈建豪补偿给罗罗的三十万也许罗罗会更好过些。

正想着心事,门铃响了起来,楚明望着李淑贤开心的道,“准是他们回来了,我去开门!”

门开了,楚明却见到了一张最不想看到的脸。

“爸,你还好吗?”

楚明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

正摆着碗筷的李淑贤见动静不对,急忙喊着楚明,“老楚啊,是不是罗罗回来了啊!”见没有回答,李淑贤走到了门口。

“怎么是你?”李淑贤说着拉起楚明,就要关门。

“淑贤阿姨,别-----”

“没什么好说的,你滚----”李淑贤骂道。

他望着楚明,想要说些什么,“爸,让我进屋说罢,我有重要的事是关于罗罗的!”

“你也配提罗罗,你简直就是畜生都不如----”李淑贤铁青着脸。

楚明是个斯文人,粗话说不出,虽然气愤,还是极力保持着沉稳的态度。

李淑贤快人快语,她骂了陈建豪一顿,陈建豪还是听着,看都不敢看李淑贤。

“阿姨,让我进去再说吧!”陈建豪央求着。

“不行,陈建豪,你别低着头,你抬起头来,你看着我,你这样对罗罗,你还敢来家里,你还要不要脸?”

楚明拉了拉李淑贤的衣襟,那意思不要让李淑贤和他吵。

“老楚啊,你别管,今天我就要质问一下他,别以为罗罗不说,我就不知道你骗她去望日村的事,我今天和你没完!”

楚明关上了防盗门,李淑贤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陈建豪站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爸,我就是想要回孩子,他爷爷去世前也是这个意思!”

楚明望着他,“坐下说!”

他毕竟是个有修养的人,面对前女婿对女儿的种种所做作为,虽然觉得不耻,但还是保持了长辈应有的风度。

“爸,我知道我对不起罗罗,可是我也是有难处的,请您谅解,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只要罗罗同意把豆豆还给我,我愿意补偿她----”

“补偿?”楚明冷冷一笑,“建豪,你知道你要是带走豆豆,那等于是要了罗罗的命,对于你和罗罗的事情我也不怪你,婚姻就这样,合就聚,不合则一拍而散,这点上我没有难为你,但唯独豆豆,我坚决不允许你带走她----”楚明终于发火了。

“爸,我就想完成我爹的遗愿,这些年我照顾弟弟妹妹过的也不轻松----”陈建豪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着实很难受,他是惧怕来新竹楚家的,自从那年他租车带爹娘来楚家提亲,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个永久的秘密。

这个秘密多年来压得他难受,随着父亲的去世,这种内疚感越来越强,父亲走之前的头一天说过要要回豆豆的事,第二天就离开了-----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请你离开-----”

“好吧,爸,这些钱是我对二老的孝敬,请你们务必收下,至于罗罗的那份我会打入她的帐户,还有,对不住了,我不能违背我爹临死前的遗言----”

“滚-----”楚明气的浑身发抖,冲着陈建豪就扔过去了一个茶杯,他很少发火,这次真的忍无可忍,当年陈家向楚家提亲,好多人都不看好,唯独他楚明没有在意,他认为穷不是错,关键是看人,不曾想为女儿挑了个这样的人。

陈建豪躲了过去,啪的一声,茶杯摔的粉碎,就像他和伽罗之间的感情,碎的彻彻底底。

陈建豪慌忙的打开门要逃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正怒目以对的瞪着他,吴斌二话不说不砰的一声就揍了他一拳。

陈建豪苦笑了一声,血顺着嘴巴流了出来,并没有还手,只狠狠的对着吴斌道,“好,走着瞧!”

“滚--,当我从没认识过你!”伽罗大喊了一声,这句话比揍陈建豪一顿都难受。

伽罗看都不看他一眼,抱着睡熟的豆豆就进了屋子,把豆豆放到床上,伽罗迈步走向气的发抖的楚明,“爸,淑贤阿姨,你们怎么让他进家?”

“哎,罗罗啊,都是爸爸不好,当年不该答应你们的婚事!”

“爸爸,人是我自己挑的,我谁也不怪,我还有你,有淑贤阿姨,还有有豆豆呢?”李淑贤抱着伽罗就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