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君这才是第二次来北京,上一次还是结婚时和前夫潘友文一起来的,那时候两个人带的钱不多,就住在西单附近的一家简陋的旅馆里,每天出来玩也不舍得打车,都是步行参观。但当时正是新婚燕尔,两个人呆了七天,几乎走遍了故宫附近的每条街巷,兴致勃勃得看老北京的四合院,品味风味小吃,是何等的开心快乐啊!

岁月如梭,但岁月却并不如歌,匆匆几年过去,已经物是人非了!唐玉君心里一阵酸楚,暗暗叹了一口气。

三个人走到了北京那家最着名的烤鸭店门口,看着辉煌的店门,隋金忠与唐玉君不约而同的站下了脚步

唐玉君的眼前又出现了新婚时与丈夫携手漫步在这条街上,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天突然下起雨来,潘友文脱下自己的外衣蒙着两个人的头,嘻嘻哈哈的相拥跑到这家烤鸭店门口,唐玉君盯住店门上的招牌,憧憬的看着,也不顾全身被雨淋的湿透,好久才咽了一口馋涎,拉着潘友文走了。

已经过去好远了,潘友文却突然拉着唐玉君又回头跑了过来,唐玉君至今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塑料的凉鞋踩在雨水里的样子,那啪嗒啪嗒的声音也似乎还响在耳边。他们浑身湿淋淋的跑进烤鸭店,买了半只烤鸭,潘友文说他从小就不喜欢吃鸭子,一个劲让唐玉君吃,唐玉君吃的那叫一个香啊!想到此,唐玉君的眼睛湿了

看着烤鸭店的招牌,隋金忠的心里也是思潮滚滚,想当年,他也曾领着新婚的小妻子林媛媛来京游玩,他们和唐玉君夫妇不同,不存在经济上的思虑,二十岁的林媛媛刚剪了一个毛烘烘乱七八糟的发型,穿的跟一个袋鼠似的,走路也跟一个袋鼠似的,一蹦一跳的在隋金忠的身前身后活跃着。她脑袋里那匪夷所思的鬼点子就没有一刻的停顿,忙的隋金忠疲惫不堪!

到了这里,隋金忠已经是累的走不动了,就说要吃烤鸭,林媛媛答应了,两个人要了一只烤鸭,林媛媛却说太油腻,整顿饭就只吃了几只鸭脚。隋金忠一个人吃不完,走的时候想要打包,被林媛媛指着鼻子骂他是个土老财,连剩菜都要带走,并说他要烤鸭的话就别要她,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留下了一脸尴尬的隋金忠,赶紧追她而去,最终也没有敢把已经打好包的烤鸭带走

好久,隋金忠与唐玉君又不约而同的深深叹了一口气!肖楠突然笑了起来,两个人这才发现行为如此相同,也都一起笑了。

正在这时,肖楠的电话响了,原来他有一个同学在北京上班,知道肖楠来京出差,就约他一起聚聚,肖楠挂了电话,嘴里说着不去,但却眼巴巴的看着隋金忠,隋金忠自己也是性情中人,最重视同学情谊的,就开心得放肖楠走了,于是就剩下他和唐玉君两个人继续在北京的大街上徜徉。

略带醉意的隋金忠心思还沉浸在离去的老婆身上,感觉满心的郁闷要是不和谁说一说,很快就憋得要崩溃了!就扭头对着唐玉君说:“小唐,你相信命运吗?”

“信!”唐玉君不加思索的、肯定的说。

这倒让隋金忠感到意外了,就说:“是吗?我还以为你不信命呢!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的人的这一生啊,真是无可琢磨,唉!”

他的一声叹息引起了唐玉君的共鸣,两个失意的人此刻的心镜是如此的相似!

隋金忠借着酒劲,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婚姻始末源源本本的说给唐玉君听,因为酒意,说得有些乱,往往是说到了后面,又回过去说前面,说道幼小的女儿,还带着梗咽,但唐玉君还是听明白了。

看着这个在人前耀武扬威的xian长此刻的神态是那么的无助,不禁激起了唐玉君那母性的温柔,她柔声得对隋金忠说:“隋xian长,感情的事是不可勉强的,并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是合适的、可以相伴一生的!

人生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遗憾,也可能月老在为我们牵红绳的时候,也像您现在一样,喝多了酒了吧G呵!又或许是咱们前生欠了他们的情,要用今生来偿还吧,还完了,自然就该散了,所以,也不必太伤心了,有的时候,放弃也是一种爱啊!既然您夫人不愿意回来,那您就索性放了她吧,这样对您们两个或许都是一种解脱。”

隋金忠看着她娓娓的说着,心里倒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烦闷了,转念一想,觉得唐玉君说得十分有道理,是啊,就凭刘媛媛天不收地不管的性子,又岂是自己能用一纸婚约就约束得住的?还不如大度一点,答应离婚算了,这样对自己还真的也是一种解脱,干干脆脆的,胜过了现在这样大洋隔着还恨得咬牙切齿的!

他趁着酒意,马上掏出手机,就给刘媛媛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同意离婚,听到他同意了,刘媛媛高兴的在电话里大叫老公万岁,还和什么人叽里咕噜的说着英文,电话里可以清晰的听到一个男人说外语的声音,隋金忠立即厌恶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刘媛媛兴高采烈的声音,隋金忠觉得十分愤慨,原来自己在这个女人的心理早已经没有一点地位了,说不定此时她正躺在那个洋老头子的怀里开心呢,而自己在一分钟前还在为她难受,太讽刺了!

他情绪一时低落下来,良久不说一句话,唐玉君也就不开口,陪着他慢慢的走着,走了好远,隋金忠才苦笑着问唐玉君:“小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

唐玉君没有说话,只是很肯定的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耀着诚挚的光芒。

隋金忠这一刻不知道有多感激这位善解人意的女人!他又一次在心里给唐玉君加了分,感慨的想,同于是女人,为什么就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刘媛媛从来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一群人都得围着她转,就连孩子的醋都吃,要使隋金忠多和孩子亲热一会不理她的话,她立马就会大发脾气,闹得合家不安。

回到宾馆,唐玉君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关上门,就听到自己的手机正在床头的小柜上疯狂的鸣叫着,这才醒悟自己原来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手机了!

赶紧抓过来接时,对方却已经挂了,一看屏显,竟然有十六个未接电话,号码却是同一个人的――李明春!

唐玉君暗自笑了,这个人可真是的,自己这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至于几个小时找不到,就要把电话都打爆吗?

正在思量间,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她刚按了接听键,李明春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小唐,你干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大晚上的干嘛去了?和谁一起去的?不接电话要手机干什么?干脆摔了算了!”

唐玉君本来心里甜甜的,为李明春对自己的牵挂而暗暗窃喜,谁知听到的却是李明春口气生硬的、连珠炮似的质问,认识至今,他还从没有对自己发过火,今天这是怎么了?强压住心中的不快,唐玉君带着笑意解释说自己今晚和隋金忠肖楠一起请买玲玲吃饭,商谈演出的事情,忘了带手机了。

谁知李明春听了以后却并不罢休,依旧大声带着训斥的腔调说:“请客需要请到凌晨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两点钟了?你说吧,都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结束后就走了走,不感觉已经这么晚了。”唐玉君说。

“不感觉这么晚了?小唐啊,你要明白,你是个单身女人,和男人一起在街上游逛到现在,是很不成体统的!这会让别人以为你很随便的!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自重呢?”李明春依旧不依不饶。

唐玉君听到这里,只气得浑身发抖,两手哆嗦着把电话挂断了,还不解恨的把电话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怜的手机在地毯板上蹦了几蹦,只碰的四下散开,电池都掉了出来,才散落在床边不动了。

唐玉君躺倒在床上,泪如泉涌,心里恨恨得想:他以为他是谁啊?市委负责人了不起吗?我嫁给你了吗?吃醋恐怕也轮不到你吧?看来女人还是不能太随便了,可能他以为,我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吧?随便那个男人随便丢根骨头,就屁颠屁颠的跟人家上床了吧?

唐玉君在这一刻十分的痛恨自己,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不合一时软弱,顺从了李明春,才招来这场羞辱,这一刻,唐玉君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闷闷的拿了一个枕头,把自己的头闷在底下,强压住要大声哭出来的委屈,哽哽咽咽的哭着。谁知不一会儿,房间里的座机又响了起来,唐玉君猛地跳起来,老虎一般扑过去,抓起座机恶狠狠地拔掉了连线,这一下,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二天早上,肖楠从同学那里回来就快九点了,打开房门却看到隋金忠还没有起床,就问他是不是病了,隋金忠淡淡的说昨晚喝多了,也就起床了。

出门喊唐玉君时,敲了半天门,她才眼睛红肿的出来了,问她怎么了,她闷闷的说没事的,接下来就一言不发了。

肖楠看到这两个人都神不守舍的样子,也想不明白到底昨晚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又安排了一些关于演出的事情,买玲玲打来电话说让他们放心回去,和明星们的接洽与佣金的事情都有她负责,于是他们进京的使命就全部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隋金忠看唐玉君精神不佳的样子,就关切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去瞧瞧,唐玉君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的。隋金忠瞅着一夜之间蔫了的唐玉君,莫名其妙之余,又萌生了深深的爱怜,执意要带她去看看,唐玉君强打精神笑了一笑,还是说自己没事,隋金忠与肖楠两个大男人,谁也摸不清楚她的心思,拗她不过,也只好罢了。

一上火车,唐玉君就抢先爬上了上铺睡下了,一直到火车到家都没有下来,也没有吃饭,叫她吃饭的时候她说不饿,两个大男人谁也没法勉强她,也就由她睡了。

一路无话,到了家,天已黄昏了,唐玉君给隋金忠请了明天一天假,说自己有点不舒服,没有回招待所,回自己家了。

因为手机坏了,所以就十分清静,唐玉君一天没有吃饭,这会儿觉得十分胃疼,就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但做好了却没有胃口吃,就放下了碗,简单的洗了洗,准备上床了,却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唐玉君离婚的时候,学校分的房子给了潘友文,自己净身出户。她娘家兄妹两人,家里在xian城有一个院落,上房四间,左右厢房,是父母与哥嫂住在一起,嫂子倒是个好人,就是嘴头子厉害些。唐玉君刚离婚的时候,父母心疼她,让她在家住了一段,可是一星期没过,嫂子就冷言冷语起来,说什么家里地方小,人又太多等等。看到妈妈背着她抹眼泪,唐玉君伤心至极,就执意要搬出去自己住,父母看挤在一起也实在不是事,就由她了。

她租的房子,是一对工作调到外地的夫妇的房子。这是一个单栋的小院,院子里有几颗花树,正面三间房子,唐玉君一见就爱上了这里,就租下了。中间当了客厅,左右两间,一间作了卧室,一间做了书房,唐玉君把它们收拾得十分舒服,前几天还和房东商量,准备把这里买下来,准备安家了。

听到敲门声,唐玉君先是决定不理会,可敲门的人似乎比她还倔,一直敲着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唐玉君嘟囔了一句:就不让人清静一会儿,但还是出门走到院里,便答应着来了,边打开了大门。

门开处,外面却站着xian委负责人管天明和李幼琳。

唐玉君赶紧让他们进屋,管天明先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已经放凉的那碗面,就说:“小唐啊,怎么你还没有吃饭吗?你看面都成浆糊了,还怎么吃啊?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吧?小李,你去给小唐再做一碗面吧。”

李幼琳应声要去厨房,唐玉君赶紧拦住,说自己在火车上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按住李幼琳让她坐下。

管天明坐了下来,满意的拍了拍柔软的沙发,当着李幼琳,他迫使自己无视唐玉君红肿的眼与凌乱的头发、还有那令人心疼的满脸的憔悴,自顾自的说:“小唐,明天市里的有关领导要来咱们xian,实地视察一下祭祖活动的场地,你是咱们办公室具体负责这个事情的,要一起去,也好随时给领导汇报。我听说你已经回来了,但办公室的同志又打不通你的电话,这会儿没什么事,就和小李来看看你,你手机没电了吗?”

“噢,不是的,我的手机坏了,我不舒服,已经给隋xian长请过假了,明天我就不上班了,请管负责人安排别人去吧。”唐玉君无精打采的说。

“小唐啊,看得出来你是不太舒服,可能是累的了吧?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明天还是得你去,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要是能坚持还是坚持一下吧。”管天明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很坚决了。

唐玉君一贯十分顺从管天明,虽一肚子的不自在,也只好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答应明天一起去镜明湖了,管天明一看达到了目的,唐玉君又是一个单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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