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定将灵儿完璧归赵!”
王鹤垣的诚恳言辞,让谢瑾卿的脸色恢复笑容,如冬雪融化。
“启程。”谢瑾卿上了马车,后面跟着十多位侍卫严密的守护着,还有几个丫鬟也贴身伺候着。
画晴望着离去的马车,暗中打了一个手势,才跟着董珍灵回了屋子。
而马车里的谢瑾卿面容却是凝重很多,扶开窗帘望着周围的树林,严谨密实,根本看不出来哪里躲了人,当到了开阔地带的时候,谢瑾卿又再次探出脑袋,白茫茫的一片雪景,除了一些矮小的灌木外,没有其他的遮挡物。
“休息一会儿。”谢瑾卿扬声道。
吁,车队停下来,谢瑾卿由着丫鬟扶着下了马车,在雪地中走了几步散散心,旁边的侍卫们围成一圈,严密的护着谢瑾卿的安危。
马车停留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又缓缓上路,到达京城的时候,已是半夜了,每家每户都紧闭着房门,灯火通明的京城也恢复了黑暗寂静,只有长乐侯府热闹着。
回到长乐侯府的第一件事,谢瑾卿便先行沐浴,哪怕肚子咕咕叫着,还是先进了浴室,画岚听闻小姐回来的消息,早已让人备好了热水。
画岚如往常般进了浴室,帮小姐沐浴梳洗,谢瑾卿赤着身子躺在浴桶中,画岚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嫩白娇滑的身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无一不让人惊叹,只是那偶尔的点点红印却让人惋惜。
“小姐,您下次还是不要露宿外面了,您这肌肤太嫩了,有一点脏东西都会红肿,你忘记上次被蚊虫叮咬后,红了一大片,过了好几天才消散的事吗。”画晴的声音带着一丝责怪。
“是我太矫情了,明明没有蚊虫,但也觉得全身发痒,这都是自己给抓伤的。其实除了有些瘙痒,其他并无什么,待会儿上些药就好了。”谢瑾卿又是抓了抓红肿处。
“那您躺好,奴婢现在就给您上药,全身都有伤,您也别急着穿衣服。”画岚微微扬声道。
无风起浪,屋外的树枝突然簌簌作响,轻纱做的窗帘却是纹丝不动,谢瑾卿面容更加凝重几分,对画岚点点头。
画岚明白意思,压低声音,简短明了的说道“护送您回来的侍卫说您所料未差,有人一直暗中跟着。另外,沈大人昨日不在书坊,奴婢并没有见到,为了不让人怀疑,那几本书,奴婢拿回来了。”
谢瑾卿面色凝重阴沉极了,果然孟祈越的暗卫没有撤离,一直在跟着我,怪不得我与林凤舞密谋之事,明明严守密防结果还是暴露了。孟祈越,你还是如此不守信用……
现在长乐侯府也不安全了,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孟祈越的人,长平与林相之事,也不能在告诉爹娘,不然又会再次泄露出去。看来还是只能从沈大人那里着手,先查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明日再去一趟书坊,一定要见到沈大人。”谢瑾卿压低声音道。
画岚点点头,再次扬声道“小姐,奴婢去取晚膳,您先回床上休息一会儿。”
谢瑾卿穿好衣服,回到床上,不一会儿画岚便端着清粥素菜走了进来,已是深夜吃些素食比较好。
“你明天再去求得书坊取几本传记,整日下雪也没法出门,在家里乏味得厉害。”谢瑾卿吩咐道。
“是,明日您好好休息,奴婢早些去书坊。”画岚回道。
“算了,我自己去,昨日让你去取书,结果你就蓉来三本,还是我自己去书坊比较好。”谢瑾卿的话带着深深的不满。
“是。”画岚表面委屈的回答,内心却是知道小姐不放心要自己亲自去。
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六打了一个手势,暗五摇摇头,暗六便继续监视着里面的动静。
次日,谢瑾卿睡足了觉,身上的痘痘还有些痒,又让画岚再上了一次药膏才出了门,身上也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味,虽算不上难闻,却微微刺鼻。
此时快接近正午,书坊里还有许多准备来年科举的学子,今早出门的时候谢瑾卿便换上一身朴素的衣服,此时混杂在人群中倒也不显眼,环视四周一眼,望了望那拐角处的楼梯,谢瑾卿终究还是坐到角落里。
刚刚落座,掌柜的便走过来道“小姐,昨日您丫鬟取的书少了一本,今日刚刚到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需要的那一本,可要亲自验看一遍?”
谢瑾卿颔首道“嗯,这书对我弟弟很重要,你带路。”
“请。”掌柜的很是平静的说道。
谢瑾卿点点头跟在掌柜的后面,再次上了二楼,走在咯吱咯吱的楼道上,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不出意料,刚刚上楼便看到那坐在床边看书的青色身影,以前无数次她找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坐在这里看书,有他在的地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下来……
只是那温和的面容此时有几分淡漠。
谢瑾卿收拾好心情,嘴角勾起得体的微笑,行礼道“沈太傅,打扰了。”
“坐。”
“多谢沈太傅好意。”谢瑾卿婉言拒绝了。
沈静安看书的动作一顿,随后摆摆手,掌柜便知礼的下去了,二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坐着看书,一个站在看窗外,两人的目光从未交汇,气氛压抑得可怕。
终究是谢瑾卿按奈不住时间的消逝,开口道“沈太傅,有一件事想请教与您,还请您告知。”
沈静安依旧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书,仿佛没有看到谢瑾卿这个人,谢瑾卿无奈,只能上前一步坐在沈静安的对面,两人对立而坐,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方桌。
谢瑾卿深吸一口气,放缓情绪的急躁,将旁边火炉上的热水提起,叠起袖子,行云流水的泡茶,将装着茶水的茶盏递到沈静安面前。
沈静安接过茶盏,此时才抬起头正视谢瑾卿一眼,扑面而来的茶香,隐隐可闻的药香味,沈静安喝茶的动作一顿,仔细看了一眼,厚厚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什么。
淡淡道“你受伤了?”
谢瑾卿一怔,想起今早涂抹的药膏,回道“无碍。”
闻言,沈静安的面色又是沉了几分,随后淡漠道“靖安郡主找我何事?”
沈静安突然的怒气,让谢瑾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回道“想知道长平郡主与林相的交易是什么,还请沈太傅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