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皇后写的是《采薇》。”

沈江言扳壮中的锦年转过身来,“皇后想家了?”

锦年微微一笑,“不过是闲来打发时间的罢了,陛下不必介怀!”

沈江言握了她的手,同她一起坐到案前,笑道:“今日孤是来告诉皇后一个好消息!武皇后昨夜在大邺宫中诞下了一子,南宫岳已经封他为太子了,如此一来,皇后便不必再为大邺皇室的将来担心了!”

竟这么快吗!

锦年眨了眨眼,随即笑了,“陛下该不会在吃皇弟的醋吧!岳儿同臣妾相依为命一同长大,臣妾不过是对他的事格外上心些,为的是母族的长盛不衰,陛下怎么也计较起来了?”

“皇后还知道自己偏心啊?整日打探你的好弟弟过得如何,却从未见你如此关心过孤!”

锦年的眸中微波荡漾,“陛下怎能与皇弟争风吃醋?陛下可是锦年的夫君啊!”

沈江言:“又来迷惑孤!”

锦年笑着吻了他的嘴角,“偏就要呢!”

大邺,澜潋宫

武皇后刚下床,赤桑贵人便前来问安。

“恭喜皇后娘娘喜得贵子!”

“嘘——”武皇后一手摇着小床,单指放在唇前作了噤声。

“承儿睡着了,不要让他听到——”

赤桑贵人疑惑地看向武皇后,却见她脸上的表情慈祥却又神秘。

“赤桑,是本宫要恭喜你,要做母亲了!”

武皇后眉梢微挑,嘴角绽放一抹笑意。

“娘娘何意?”

赤桑贵人皱起了眉,低声道。

武皇后却笑而不答,整个脸都转了过去,满是爱意。

她手上的轻摇未停,启唇轻哼。

“灵山卫,灵山卫,几度梦里空相会。未曾忍心搁下笔,满纸都是血和泪……”

武皇后的歌声温柔请婉,赤桑贵人听了却只觉得心中一片凄凉。

当日夜里,武皇后命贴身侍女将南宫承贤偷偷抱去了赤桑贵人的宫里。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思南回到澜潋宫瞧见烛影摇曳,灯火通明,撞进门来。

“思南,自从本宫从琳琅殿被接出,你便一直跟在本宫身边,忠心耿耿……如今本宫大限将至,不能许你什么,本宫会留下遗诏,以承儿年幼,让你留在赤桑贵人身边,她自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思南跪倒在地,声声泣下,“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您好歹是太子的生身母亲,陛下他不会如此狠心的!”

武皇后淡淡一笑,“不,你不了解他,阿岳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他对待自己最爱的女人尚且如此,又遑论是本宫?”

武皇后转过身来,手中端着一杯毒酒。

“与其让他动手,倒不如本宫自己来的痛快!你只需记得,若是承儿日后受流言所苦,你要向他证明,他的亲生母亲从始至终只有一人,便是赤桑禾云!他身上从未流过武氏的血!”

武皇后说罢,昂首一口饮尽杯中的鸩毒,快意地笑了。

灵山卫,灵山卫,几度梦里空相会。未曾忍心搁下笔,满纸都是血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