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来了?”

“亲家老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别动气。”兰敏赔着笑脸,比什么都谄媚。

宋瑞吼道:“谁是你亲家老爷?别乱叫。楚寒在哪?”

“他在公司,还没回来呢。有什么事么?”

“别给我装傻,现在外头风言风语都闹成什么样了?”宋瑞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人,指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当初我就让你离结婚的男人远点,你非要他不可,还怀上孩子逼我,我没办法才答应你们。”

“可这都拖了多久,他没离婚,还越闹越大,让你背上小三的骂名,让我们宋家跟着蒙羞。这种男人,你还要来干什么,跟我走!”宋瑞扣住宋芊芊就往外拖。

“爸,我不走……”

“他还没离婚,你留在这像什么话?你还有没有一点尊严了?”

“亲家老爷,别啊,芊芊还怀着孩子呢……小心别伤着她。”兰敏急忙阻拦。

“我自己的女儿,不要你管!”宋瑞一出手,就把兰敏推出几米远。“告诉你儿子,半个月内我再看不到离婚协议,我宁愿打掉我孙子。宋氏他也别想拿到!”

“爸,你放开我。”宋芊芊被塞进车里。“快让我下车。”

她用力拍打着车窗。

“我已经五个月了,打掉孩子,你是要逼死我吗?”

“我不这么逼楚寒,他会上心?不然到孩子生下来,他都未必能离成婚。”

宋芊芊怔住。“所以你是故意施压帮我?”

“你以为我愿意?我一早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闹到今天的地步。”

“他在不在意你,就看这次了!”宋瑞冷冷道:“你们结婚之前,他别想拿到宋氏半分钱。”

宋芊芊不敢再多言语,毕竟这事儿本来就是她理亏。

当父亲的,就是再纵容女儿,也不会任由她被作践。她也想趁这个机会,让楚寒赶紧把婚给离了。

“铃铃铃……”手机响了。

宋瑞看了一眼,不是楚寒打来的,这才没管。

“珍珍,什么事?”宋芊芊问道。两年前,她开了一间模特公司,怀孕后一直交给总经理李珍打理。

李珍嘘寒问暖了几句,才道:“我们公司不是为下次米兰走秀定制了一批珠宝么?明天开会,你有空来么?”

“我现在哪有心情?”宋芊芊皱皱眉头。

“好的,那我回复伯爵那边……”

“等等,伯爵?是和伯爵合作?”

“对啊。伯爵代表着国际最一流的水准。”

“明天几点开会?”

挂了电话,宋芊芊眯起长长的凤眼。

许佳宁,看我这次不整死你?

……

深夜,结束长达14个小时的工作,许佳宁回到家,一身疲惫。

夏美刚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我今天出差,刚听说公司的事儿,没事吧?话说你怎么和总裁扯上关系了?”

许佳宁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

“一言难尽。”

“所以你和总裁私下的确有接触?进伯爵之前,你就已经认识他了?”

许佳宁点点头。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早知你有这么大一座靠山,我何必去找人事处的同事卖面子。”夏美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就有些不舒服。

“你误会了,我进伯爵跟总裁没关系。”

“那是跟黄经理有关?公司都在传你是他的情人。”

“你明知道不是。”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奇怪。除了总裁,谁还有那么大权力破格聘用你?”

许佳宁被问得噎住,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她自己都不清楚个中缘由。

“你上次不是说我的设计图还不错吗?”

“我不否认你有天分,可是你在学历上差人一大截,又不是专业出身。你觉得被刷下去的几千个应聘者都不如你?”

“……那也许是运气。”

“小公司可能有运气这一说,但在大公司,都是凭实力,否则伯爵怎么可能有今天的规模?”

许佳宁哑口无言。

可天分和运气这种解释,明明是夏美自己之前跟她说的。现在怎么反过来反驳她?

“就算是总裁帮你,我也只会替你开心,可你居然瞒着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当然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说是因为……”

“算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你吵。”夏美打断她,露出几许疲态。“总之如果你把我当好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别再瞒着我。”

许佳宁拼命点头。“一定不会了。”

夏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明天我们去宋芊芊的模特公司谈单的事你知道了吧?我们毕竟不同组,得避嫌,我不能捎你过去。”

“我明白。”

再好的朋友争一个项目,都不能在这种时候太亲密,以免又遭非议。

“嗯,先睡吧,晚安。”

……

会议约的九点,许佳宁七点就起床了,转了一趟地铁,两趟公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附近。

正赶过去,接到顾嫣的电话。

“我们都到星美楼下了,你怎么还没来?让三个人等你一个,好意思么?”开口就是责难。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许佳宁提着笔记本电脑,气喘吁吁。

“先去买3杯咖啡。”

“好的。”

附近一圈没有咖啡厅,许佳宁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买了四杯咖啡。

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提着电脑,吭哧哼哧地赶路,汗都走出来了。

绿灯只剩几秒,她一个健步冲出去,突然被拉了回来。

一辆飞驰的轿车与她擦身而过,差点撞飞她。

许佳宁吓白了脸,惊魂未定。

下一瞬,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曾经是她最依恋,最渴望的,现如今,却成为了她的噩梦。

“放开我。”她从臂弯中飞快挣脱出来。

“你没事吧?”楚寒关切地望着她。

这关心的眼神,许佳宁第一次见,可惜太假了,目的性也太强,在她看来显得更虚伪。当你对一个人深恶痛疾,他做的任何一件事,只不过是增加你对他的反感罢了。

“这些帮谁买的?你同事?你们在附近上班?”

“与你无关。”她冷冷道。

红灯亮起,许佳宁被迫留在原地等绿灯,心情烦躁。

她希望有一道咒语,一念就让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