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你们,有亲姐妹在宫里互相慰藉的,也能减轻一点思家之痛。不像我,孤零零一个,进了这宫里谁也不认识。”

李柳尔闻言心里一动,这个柏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黄姓女子回道:“怎么会呢,妹妹。与你同住一个屋子的那个叫柏翠的,我瞅着平日里跟你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你怎么会孤零零一个呢?”

夏青青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低耸了额头道:“是啊,柏翠姐姐人很好,对我很不错的。还有那个莫姐姐也时常会来串门,可热闹了。”

黄姓女子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柳尔,虽然听着夏青青嘴上说的确实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可是自己怎么听,怎么就觉得有一股酸味呢。

“其实媚儿妹妹若是不介意,以后可以常到姐姐们的屋里来玩呢。”李柳尔突然的说道。

夏青青闻言,抬头望向李柳尔,见其一脸笑意的对着自己以后,发自真心的一笑道:“真的!?”

李柳尔自然是一个点头言是了,旁边的黄姓女子也是高兴。因着今日夏青青力挽狂澜的一举,避免了祸端,自己早就是十分感激的了,如今这一番言语也算是水到渠成了。这媚儿的性子瞧着也是个好相处有些机勇的,多一个这样的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相比于黄姓女子的想法,李柳尔却是更深想了一层。这夏青青是个好相处的,自己自然是看出来了,而且瞅着自己与其接触的这些不多的几次里,能感受到其人的性格不是那些阴险狡诈的,至少从今日那不经意的送还扫帚的一举中,已然让李柳尔这样认为了。但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媚儿在自个那屋里过的并不如意。

其实想想也对,当日那叫柏翠的要被掌嘴时,这个媚儿口里所说的林逸欣就对其十分的关心情切。有这么一个好姐姐在,那媚儿这个好妹妹的分量就十足的要轻了许多。这媚儿只怕就是因此吃心了。

就算她嘴上不说,那话语里的一股子酸味都已经被自己给听出来了。既然她在那个屋子里得不到友爱,那就自己俩姐妹好好的给她吧。毕竟,她可是跟那金姑姑有关系的,就凭着这一层,就足以有交好的必要了。

虽说如今那金姑姑放佛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底,但谁能知道她是否真的受难了呢。就算受难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自己俩姐妹在这宫里没有任何人脉相比要好过许多。反正到时候跟这媚儿的关系友好以后,伺机探寻一下下落就是了。这媚儿怎么说也会知道些许内幕的。

夏青青原想着就是透露出一点在自己那屋子里过的不是很好受尽欺负然后自己却百般忍耐还认为对方是对自己好的这种感觉而已,让李柳尔两人同情可怜自己,跟着就接纳自己然后趁机交好。如今见目的达成,也是喜悦,这次的笑容却是真正真心发自内心的了。

正当夏青青与李柳尔两人打成一片之时,青儿从里边出来了。只见她的身后跟着两个骨瘦如柴的小太监,一脸的木讷,看起来也就跟青儿差不多高。

“把她抬进去吧。”青儿的目光从夏青青等人的身上一瞟而过以后,就对着挺尸在地上的琥珀一指言。

“是。”两个小太监异口同声的点头应道。

“青儿姐。”“青儿姐你回来了。”李柳尔与黄姓女子前呼后应道,一脸惊喜。

青儿的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答应她们,想要开口对两人说些什么,但是很快的就闭上了嘴巴,止住不言了。

目光一转,瞥向了在此二人身旁的夏青青。只见那夏青青面色淡淡的对着自己行了一个微蹲礼后,就把眼睛扫向了其他地方。

青儿的眉毛一挑,心里冷冷的默道:她倒是很懂规矩嘛。也是,他怎么会挑了这么一个只会逞勇而无谋的人呢。如今看来,还是有点可取的地方的。至少凭着这规矩二字,就足够她活的很久了。

夏青青并不知道,刚刚自己这十分自然的对着青儿行礼的举动,让其竟然对自己刮目相看了起来。她现在正低首默默的望向在其不远处地面上的琥珀,暗暗凝眉沉思着什么。

那两个小太监别瞧着神情木讷,做起事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一捞,一提,就把琥珀给整个抬了起来。然后有条不紊的送入了宫室内。

青儿看着两个小太监彻底的消失在了眼前以后,才转首对着夏青青等人清冷言道:“今天多谢三位妹妹了,如今人已送到,你们也可以回去了。”

接下来,自然是李柳尔两人的一连串不客气,夏青青也随着两人一起说了几句。

“踏踏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李柳尔两人却是没忘记行礼了。而夏青青是最后一个抬步的,朝着青儿默默的行完一礼以后,也准备转身离去。

“那个宫奴...我会替你处理掉的。”冰冷的一语,轻飘飘的传入了耳畔。

夏青青的脚步一顿,身子不经意的一颤。但也就是那么须臾的一刻后,就步履如常的悄然而去了。

“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她又知道我的那些秘密...难道她是!?........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的通了。”

青儿等几人全部离去以后,才转身缓步的走入宫室内,边走还边用手指揉按了几下耳朵。因为她已经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声用力的敲击声了。

果然,马上就紧跟着传来了一个女子“呜呜”的痛呼叫声。不过幸好,这声音放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听起来倒是并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大声与凄厉。

站在室外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以后,里边的敲击声才断断续续的停了下来。

屋门“吱呀”一声的打了开来,青儿神色冰冷的扫了一眼里边那血肉模糊已然如挺尸一般躺着的人影。轻轻挥了挥手,吹散了鼻前的血腥气味。轻声道:“麻烦几位公公了。把她抬起来,送到尚宫局。”

一个时辰后,军机大营内。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夏青青刚刚在秦慕羽留下来保护自己的那几个御前侍卫的带领下,回到了自己曾经所居住的那个宽大帐篷里,就看到了樱桃等四人一脸喜意的对着自己跑了过来。

樱桃等四人来到了夏青青的身边,屈膝行礼道:“奴婢等参见玉贵妃娘娘,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夏青青见状,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谢娘娘。”

夏青青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她们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在场了。便对着站在最中间的樱桃,颔首问道:“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边,皇上可有留下什么嘱托给你们没有?”

走在最前面的樱桃,对着夏青青蹲了蹲身子道:“启禀娘娘,皇上已经在十日前离开军机大营了,他在临走前确实留下了一些嘱托,说是让奴婢等四人跟随娘娘您回到皇宫里,继续伺候您。”

夏青青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就这些没有了吗?”

樱桃拍了拍脑袋,继续说道:“对了,皇上临走前还说,他已经安排人把所有车马都准备齐全了,只要等您一出关后,就马上可以启程前往长安了。”

夏青青点了点头,正当她还想要再问一下其中的具体细节的时候,却见那几名还一直尾随在身后的御前侍卫,从中间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佩刀壮汉,对着夏青青躬了躬身子道:“启禀娘娘,皇上临走前也对微臣等人下了命令,说是让微臣等人继续担任您的守卫,护送您抵达长安。”

夏青青愣了一下,疑惑道:“你是谁?”

这名身材魁梧的佩刀壮汉对着夏青青恭声道:“启禀娘娘,微臣名叫季桥演,是皇上身边的正三品御前带刀侍卫副统领,在此听候娘娘您的差遣。”

夏青青挑了挑眉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名叫季桥演的佩刀壮汉,发现他的太阳穴微微凸起,眼睛也炯炯有神,透露着一丝丝的精光。

夏青青运转体内的内力,对着其轻轻的试探了过去,却是一时间也看不出他具体的修为境界。

夏青青看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惊,看来眼前这个人,至少也有着先天三层以上的修为境界,不然没有理由自己也看不出他的具体武功修为。

似乎是感应到了夏青青的试探,只见季桥演微微抬起脑袋,对着夏青青看了一眼,然后又默不作声的低下了脑袋,没有多发一语。

夏青青见状,倒也没有再继续试探什么了。

毕竟她刚刚的试探,也只是为了看看这个季桥演是否真的名副其实,身为一个御前带刀侍卫副统领,是有真本事在的。

而如今看来,此人的修为境界既然比自己高,那么此行的安全自然可以得到完美的保证,所以她也就不用担心此去长安的路上会有什么其他的危险了。

夏青青想到这里,摆了摆手道:“好了,事不宜迟,咱们便即刻动身吧。”

季桥演闻言,躬身道:“启禀娘娘,赤兔神驹已经在营外备好,娘娘请跟随微臣过去吧。”

“赤兔神驹?”

夏青青眯了眯眼睛,顿时想起来了,在前往密室前的那天晚上,刘宇烨好像是跟她提起过,要把自己的贴身坐骑赤兔神驹交给她作为代步工具。

所谓赤兔神驹,便是一匹可以日行两千里,在世间上都绝无仅有的绝世神驹。

在整个大周国内,这赤兔神驹也只不过仅有区区的十几匹罢了,极其罕见稀有。

夏青青曾经拥有的那匹只能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在这匹可以日行两千里的赤兔神驹面前,根本就连一根寒毛都追不上,只能够望而却步罢了。

虽说夏青青并不是一个爱马之人,但是当她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可以骑乘上这匹世间上都绝无仅有的绝世神驹后,还是马上感到兴奋了起来。

夏青青跟随着季桥演的步伐,来到了军营外面。不过她并没有马上看到赤兔神驹的影子,反而是看到了前方站了大约有十几个左右的宫人们。

季桥演指了指这十几个左右的宫人们,颔首道:“启禀娘娘,去往长安的路途遥远,为了方便您在路上的饮食起居,这些宫人们都是陛下特意吩咐微臣找来,供您在路上使用的,还请娘娘收下。”

这黄姓女子抒发怨气式的自说自话,让李柳尔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当听到黄姓女子说到是自己推了那个宫奴的时候。立时脸色一变,猛推了其一把,想要阻止其继续说下去。

李柳尔这一推还是起了作用的,只见黄姓女子的话语猛然一止。先是有些愕然,但当她看到李柳尔脸上的怒意后,才猛然醒悟了过来。脸上浮现了一丝局促,自知说漏了嘴。

先是对着李柳尔一个隐含歉意的眼神,然后下意识的转首瞥向夏青青,见其正低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后,才稍微放心了下来。暗自揣测,她应该是没有听到吧,或者说就算她听到了,也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吧。

对着黄姓女子责怪的一瞪后,朝着夏青青别有深意的打了个哈哈道:“你瞧瞧媚儿妹妹她都没有叫唤的,你倒是比别人白长了那么几岁了。”

约莫须臾了片刻后,夏青青才缓缓抬起了头颅,面带一丝迷茫道:“额...姐姐,你刚刚在叫我吗?”

夏青青的这一表现,彻底的让李柳尔两人放心了下来。

李柳尔面朝夏青青微微一笑道:“我刚才正说柳红妹妹她呢。像个饿死鬼一样,还要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只怕是想要飞上天去作那嘿啾啾的乌鸦呢。”

钱飞燕也知道刚刚差点就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而酿成大祸,也并不反驳,只是跺了两下脚后,转过了脸庞不去看李柳尔,放佛是羞怒极了的样子。也是想要平复一下,刚刚一阵心悸起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