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 第259章 不能言语

不敢再往下想,许恒惊得不由张大嘴,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四肢并用在地上倒着往后退,本能的想要逃离……

神色宁和的望着似见鬼般惊恐无比的许恒,颜菖蒲步步逼近,清亮的眸中闪烁着纯真无害之色,言语带着几分诱惑道:

“许公公,你别怕,我只是要你在绢花上洒花粉而已,至于送花,以及别的,我自会安排,相信皇后绝对不会查到你的。”

“夫人,您这无疑是要把奴才往绝路上逼,恳请夫人放过奴才,恳请夫人放过奴才……”

“咚咚”的磕头声在静寂的室内显得异常清脆,因着许恒太过用力,片刻,额头便破了皮,鲜血染红了地板,也弄污了其原本还算白净的脸。

有那么一刹那,颜菖蒲想要答应许恒的恳求,然思及夏蝉的惨死,季林的无端始终,恨意便吞噬了她心,令她再度硬起心肠,恶狠狠道:

“许公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在推三阻四,自行取了那桌上的剪刀自戕吧,不过在你死之后,本宫一定会让你的家人统统陪葬,让素日与你亲近之人饱受痛苦而死。”

身子猛地一震,许恒不再磕头,片刻方满面凄苦的道:

“奴才答应便是,只求他日东窗事发,夫人能保奴才亲朋家人不死。”

“哼。”

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目光投向庭院内光秃秃的梨树,颜菖蒲挺直背脊,沉声道:

“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许恒答应一声,跌跌撞撞的退了下去。

突地,乌云盖顶,大风四起,风中竟隐隐夹杂着些许冰晶。

娇嫩的小手伸出窗户,一颗似米粒般大小的冰珠子重重的落在掌心,冰凉的触感令颜菖蒲娇小的身子不由一颤,思绪忍不住飘远。

那年是上元佳节,整个杭州城张灯结彩,甚是美丽;街上舞龙耍狮,好不热闹。

孩童们带着虎头帽,手里拿着冰糖葫芦,欢快的穿梭在人群中;男人们高谈阔论,期待着来年有个丰收年;女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讲着闺阁内的趣事。

忽地,天上便下起了冰珠,大多数人都忙着躲避,唯有几名年长的老者,面露虔诚之色,朝着上天磕头跪拜,并且将落在地上的冰珠一一捡拾,放入口中。

那时年少,不懂的老人们为什么将脏了的冰珠还放入口中,便拉着满怀好奇的询问,一问之下,方知原来在民间,冰珠有龙珠的说法,传说只要吃了冰珠,就能为死去的人谋求一个好的来世,能够为活着的人,祈祷一生平安。

无意识的将手收回,提起裙摆,身子似蝴蝶般轻盈的飘出室内,顾不得地上泥泞湿滑,颜菖蒲昂起小脸,张开樱桃小嘴,接着从天而降的冰珠。

冰凉的珠子落入口中,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清凉一片,也不知是心理还是生理的缘故,心中的浮躁之气倒是去了大半。

隐藏在角落的薛靖瞧着庭院之中、风雨之下、举止近乎疯狂的颜菖蒲,心下不免有些焦急担忧。

颜菖蒲的身子本就娇弱,若是由着她任性淋雨,势必会大病一场,然那冷着脸将他逐出笼香阁,倘若他贸然出现阻止,很可能会引起她的不满。

正当薛靖在纠结着该不该现身时,一道轻柔的嗓音柔柔的响起:

“菖蒲妹妹果然率真,旁人若是遇着这等恶劣天气,早已躲在闺阁内绣花写字了。”

脸上如梦似幻的浅笑没有因为有人突然打扰而消失,颜菖蒲回首望向笼香阁大门,只见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装束素雅的王静撑着一把紫竹骨伞,静静立着,清风令她的衣袂飘飞,好似欲乘风而去的,又好似仙子刚踏入凡尘俗世。

心下微微有些惊讶王静的出现,然颜菖蒲眉目间却流露出欣喜之色,欢快的蹦跳着跑到王静身前,语声轻快道:

“静姐姐,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也好叫下人准备些吃的,或者玩的。”

袖口处绣有淡紫色紫薇花的广袖被颜菖蒲的小手抓着,王静也不介意,只是浅浅一笑,轻柔似水道:

“此番前来,是找妹妹聊些体己话,劳师动众,反倒生疏了。”

语毕,单手牵起颜菖蒲略显冰凉的小手,便朝主卧走。

王静的玲珑剔透、蕙质兰心,颜菖蒲是知晓的,虽然她始终在外人面前保持着懵懂不知世事的形象,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王静那双纯净的眸子早已看透她的假象。

伺候在客厅内的金粉见到全身湿透了颜菖蒲与王静一同迈入室内,朝王静忙忙施了一礼,便跑上楼去寻找干爽的衣裙。

“静姐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颜菖蒲话音未落,王静便松开了她的手,退开几步,神色凝重道:

“夫人,嫔妾娘家虽也有败类,但恳请夫人念在与嫔妾昔日情分上,放过嫔妾双亲。”

眉目间闪过惊愕之色,颜菖蒲万万没有料到,薛谨之整顿朝纲的速度竟然如此快,在不知不觉间伸向了王家。

可是据她所指,王家历代恪尽职守,可以说是没有出过任何贪官污吏。莫不是有人暗中使诈,趁着薛谨之整顿朝纲之际,借机打压王家势力?

神情复杂的凝视着屈身盈盈而拜的王静,颜菖蒲心下不免有些为难。

而今她与薛谨之的关系正是微妙之际,倘若她贸然为王静求情,势必引起薛谨之的猜疑,到时她之前所有的心血很可能都会付诸流水,那她大仇何时能得报?

不行,说什么她也不能因一时心软,而坏了自己的大计。

主意已定,颜菖蒲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面上少了几分素日的纯真,多了些许疏远与淡漠,平静道:

“静姐姐,朝堂上的事,岂是我一介女子可以左右的。倘若你真要保你双亲,须得去求皇上才是。”

见颜菖蒲无意相帮,王静倒也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慌了神,而是直起身子,镇定自如道:

“你若能帮我保住王家,他日,我必定竭尽所能,帮你除却拦路石。”

闻言,有些许的错愕,片刻之后才意会过来的颜菖蒲,娇嫩的唇角越发上扬。

想必在王静心中,她的隐忍不发,委曲求全,装傻充愣,是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

这样也好,假如当真能得王静相助,那她的复仇之路势必会越发畅通些。

“夫人,快些将身上的湿衣换了吧,免得着凉。”

室内的静寂被从楼上下来的金粉所打破,颜菖蒲笑着伸手接过金粉手中干爽的衣裙,回首对王静道:

“静姐姐,你稍待片刻,我换好衣服再与你细谈。金粉,去煮一壶水来,我要泡茶。”

言毕,不待王静说些什么,颜菖蒲便劲自步到客厅内侧的屏风之后,不一会,寂静的室内便响起悉悉索索的换衣之声。

褪去的衣裙,慢条斯理的将干爽的衣裙往身上套,颜菖蒲清秀的双眉却是微微蹙起的,心中则权衡着利弊,得失轻重。

“菖蒲妹妹,眼下形势,我不方便在这笼香阁内多做逗留,倘若你想好了,便派人将这绣品送还紫微宫,我便知你答应了今日的请求。”

迟迟不见颜菖蒲自屏风后步出,王静心知一时半刻也不到确切答复,便自袖中取出一方早已备好的小小绣品,动作轻柔的放到桌上,言词清晰道。

“恩。”

轻应一声之后,颜菖蒲便听得屏风外响起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直至确定王静已经离开,颜菖蒲方自屏风后转出,眼神复杂的望向桌上的绣品,再度陷入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外的冰珠越发大了,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急而密的“嗒嗒”声。

忽听得金粉在外怒喝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后,究竟意欲何为?”

闻得室外金粉的怒喝声,自沉思中回过神来的颜菖蒲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桌旁,伸手将王静留下的绣品塞入袖中,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之后,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些。

“王,王爷?奴婢叩见王爷。”

就在颜菖蒲即将踏出低矮的门槛之际,只听得站在走廊内的金粉语气中充满错愕之意,有些慌乱的请安道。

闻言,颜菖蒲顿住身形,双眉微蹙,心不由一紧。

前些时候,她已经清楚明白的告诉薛靖,要他不要再踏入笼香阁,但听得金粉适才之言,薛靖分明是暗藏在假山后,莫不是这些时日来,他都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经常出入笼香阁不成?想到极有可能,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本想假装不知室外发生何事的想法瞬间被颜菖蒲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平静的踏出房门,笑意浅浅的望向风雨之中的薛靖,柔声邀请道:

“王爷既然来了,就进屋喝杯热茶,去去寒气,免得着凉。”

原以为会惹颜菖蒲不高兴,正暗自懊恼未能隐藏好自己的薛靖听得颜菖蒲如是说,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随即眼角眉梢尽是喜色,神色很是自然道:

“呵呵,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站的久了,手脚还当真有些冷。”

说罢,便随颜菖蒲步入室内,坐于桌旁。

金粉将手中盛有热水的茶壶轻放在桌上,转身去取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薛靖,然后在颜菖蒲眼神示意之下,悄然退出室内。

空旷的客厅内,只留颜菖蒲与薛靖二人,谁也没有先挑开话题。

未免茶叶失了味道,颜菖蒲取了木勺,自茶盒内盛出少许,然后置于茶杯内,之后拿起茶壶,以凤凰三点头的架势,将热水倒入茶杯内。

碧绿的茶叶遇到热水,片片舒展开来,清新的茶香很快便弥漫整个室内,不曾品尝,便已能感觉茶水甘醇异常了。

已然将湿发擦干的薛靖不待颜菖蒲相邀,便径自取了一杯茶,小心谨慎的品尝了一口,一时间便觉得浑身暖意融融,整个几乎快僵硬了身子似像杯中茶叶一般,舒服的舒展开来。

“好茶,果真是好茶。菖蒲,想不到你平日里活泼好动,却也能对茶艺有如此高的造诣,当真是看不出来。”

许是陶醉在茶的甘醇之中,薛靖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忘形,神态略微有些轻浮慵懒道,颜菖蒲也不介意,只是淡淡一笑,捧起另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方状似漫不经心道:

“王爷,嫔妾想问王爷,您以那样的方式,在笼香阁出入过几次了?”

不留半分情面的言语惊得薛靖差点被滚烫的茶水烫到,面有尴尬之色的放下手中茶杯,稳了稳情绪,方笑得有些勉强道:

“前些时日出宫办事,不曾来过,今儿个是第一次。”

言毕,心下不由苦笑,想他薛靖素日眼高于顶,从不曾将任何女子放在心上,更不会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如今面对颜菖蒲,一个不能爱的女人,倒是心甘情愿的放低了姿态。

低眉垂眸,正用杯盖撇着浮在水面上茶叶的颜菖蒲闻言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清澈明亮的双眸不由一亮。

银粉在江浙一带,一时半会无法脱身回来寻找夏蝉的下落,倒不如让薛靖去寻找季林,而让银粉回京。

如此一来,不但能够支开薛靖,免得他在宫中碍手碍脚,还能帮着寻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哎,王爷,那日你也是听到太后娘娘的话了,你这样贸然进入笼香阁,若是让多事的人瞧见了,岂非又要再生事端。”

抬眸,双眉微蹙,眉目间尽是纠结之色,顿了顿,方缓了语气,接着道:

“倘若王爷哥哥当真关心菖蒲,菖蒲恳请王爷哥哥亲自出宫一趟,帮着菖蒲寻找我那下落不明的季叔叔,可以吗?”

当日,颜菖蒲对季林所做的一切,整个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薛靖自然也有所耳闻,如今忽听得颜菖蒲如是说,薛靖漂亮的容颜上不由露出困惑猜疑之色。

“其实我从未厌憎过季叔叔,虽然他不是真的季林,但他将我从小抚养长大,总是有感情的。当日之所以那么绝情,纯属是为了护他周全……”

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缓步行至窗前,望着灰蒙蒙正在下雨的天,颜菖蒲面露悲伤之色,说着说着,眼泪便情不自禁的滑落娇嫩的脸庞,终究哽咽着不能言语。

神色复杂的望着伫立在窗边的颜菖蒲,薛靖心下不由悲叹不已。

初见菖蒲,她纯真善良,总是在笑,就好似春日里阳光下最美丽动人的迎春花,充满着希望与蓬勃的朝气。然而自打她成为皇兄的妃子之后,她的笑容便随着后宫的尔虞我诈慢慢减少,如今更是被悲伤笼罩,好似花儿即将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