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姝将目光一直放在沈宁轩的身上,心里满满的,突然,沈宁轩朝她看来,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眸光陡然变得柔和,朝她眨了眨眼。
元姝一愣,是错觉吧?!定睛再看,沈宁轩已经移开了视线,还是端着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样。
楚帝与皇后并肩落座,沈宁轩便坐在了楚帝的右手边。
“哼,国师未免也太得宠了,哪有臣子同帝王同起同坐的?!”
“就是,看来那个传言怕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顺!”
“诶……希望陛下别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御史盯着呢,要是陛下被奸人蒙蔽,那几位耿直的大人怕是要以死明志!”
元姝耳力不错,但超能的收音功能更好,她将超能变化成一副耳饰,挂在了耳边,于是听到了无数人的窃窃私语。
这边元姝听得不胜其烦,上方主坐上,楚帝心情倒是不错,扫了在场一眼,众朝臣,皇室子弟等都到了。
“陛下……”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快步走到了楚帝的案几下方,垂首回禀道:“陛下,太子妃刚刚诊出有孕了,太子担心太子妃的身体,特向陛下告假。”
楚帝一听,喜上眉梢,哈哈一笑:“太子妃居然有喜了C好,赏赏赏!”
皇后微微一怔后也是笑意满面:“真没想到,那么久了,太子妃的肚子终是有动静了,恭喜陛下又要添一位皇孙了……”说着,皇后的眼风飘向下方落座的皇太孙楚斐。
楚斐一脸的与有荣焉,兴奋不已地起身向楚帝道贺,朝臣们纷纷效仿,一时间,各种吉祥话此起彼伏。
大公主瞅了瞅皇太孙,眸底尽是讥诮。
楚帝大手一挥:“开宴,今夜好事连连,太子妃有喜,朕望能再成几对,更添喜气!来,众爱卿不醉不归!”
众臣听楚帝这么说,一个个都是眉眼带笑,豪迈举杯,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就盏,热闹非凡。
“莽荒三洲少主到!”又是一声高宣,楚帝面色不动,众臣好奇地看向来人。
众人皆知在琼林宴开始的前夕,莽荒三洲的少主就已经抵达北都了,可是这少主是什么模样大家还真是没有会见到,之前说武比要到场,结果又临时推说水土不服。
元姝从善如流地偏头望去,就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锦袍,锦袍带着磷光,走动起来很是夺目。再看男子的样貌,浓眉斜飞入鬓,双眼幽深,算得上俊朗。
元姝对这个所谓的莽荒三洲的少主并不感兴趣,当她无意间瞥了一眼莽荒三洲少主身侧并肩走来的女子时,愣住了。
假牡丹?!
下意识地,元姝连忙扭头去看沈宁轩,只见沈宁轩眉心微微一动。
莽荒三洲少主抱手朝楚帝一礼道:“司徒飞见过陛下。”
楚帝微笑道:“少主不必多礼,请入座。”
楚帝说着,眸光扫了扫司徒飞身边的女子,这女子眉眼娇媚,身姿妖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司徒飞大方介绍:“这是在下的宠姬,名唤佲凤亦柔。”
佲凤亦柔朝楚帝福了福身。
皇后荡起一抹温婉的笑:“少主与夫人请入座。”
佲凤亦柔眸光潋滟,似是无意地瞟了沈宁轩一眼,而后身姿摇曳,走路时暗香浮动,直勾得不少朝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沈宁轩面色淡淡,目光也飘了飘,不过方向却是元姝那里。
元姝与他相视刹那,眼色分明含着戏谑之色。
沈宁轩面上古今无波,鼻腔却是轻轻一哼。
“陛下,早些时候本来要到武比场去开开眼界的,奈何爱姬身体抱恙,错过了精彩,今夜乘兴而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同北都的才俊们比上一比,也好让在下见识一番北都俊秀们的风采,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楚帝一听,点头应允:“也好,那大家便切磋一番吧。”
皇后轻笑:“不知少主,想要怎样比试?”
司徒飞勾着食指,蹭了蹭鼻尖,思忖片刻笑道:“不如,由武比开始?”
皇后笑道:“那便让陛下钦点的武状元陆鸣与少主的麾下切磋切磋吧。陛下觉得呢?”
皇后说着转向楚帝,似是征求楚帝的意见,楚帝心情颇好,点头:“可以,武状元陆鸣。”
坐席间,陆鸣站起了身:“臣在。”
元姝摸了摸下巴,眼睛溜溜地瞅着陆鸣,心想:这陆鸣的两根肋骨接好了?
沈宁轩一直用余光看着元姝,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鸣,脸色微微一沉,心想:要不要打断这小子两根肋骨?
楚帝颇有些意气风发道:“你与莽荒三洲的高手切磋切磋,切记不可伤人。”
“臣遵旨。”
佲凤亦柔斜斜倚着司徒飞,胸口颇为壮观的柔软压向司徒飞的手臂,用柔媚入骨的声音道:“少主,让谁出战好呢?”
司徒飞抬手在佲凤亦柔滑腻细嫩的脸蛋上摸了摸,宠溺道:“宝贝觉得呢?”
元姝有种想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的冲动,再看众臣,大多数满眼羡慕地望着司徒飞与佲凤亦柔,而众女宾,则是有的诧异望着,有的害羞别开眼,有的尴尬瞪自家郎君。
司徒飞和佲凤亦柔似乎根本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依旧这般黏黏糊糊。
佲凤亦柔似是真的在思考,然后婉转莺啼道:“不如就无名吧。”
“无名?这样好么?”
佲凤亦柔眸光一扫众人,最后放在楚帝身上,娇笑道:“大楚民风开放,最高手对最高手才有意思,想必陛下不会怪罪的。”
楚帝点头:“无妨,少主派出麾下最杰出的子弟便是。”
司徒飞点头:“好。”然后吩咐随侍一声,不一会儿,随侍领着一名紫袍人走入了场中,紫袍人带着银色面具遮住了脸颊的上半部分,露出的下半边脸线条完美,不难猜想,紫袍人面具下的样貌定然俊逸非凡。
正在身侧吃得欢的闫苏苏突然动作一顿,元姝立刻察觉到了闫苏苏的异样,微微侧脸,低声问道:“怎么了苏苏。”
闫苏苏闷闷道:“没什么。”然后继续吃,却吃得有些乏味,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津津有味。夫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