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如羽瓣的一吻淡淡落下,而后又缓缓离开,不带着一丝旖旎,反而叫人觉着纯然圣洁。

那人眼眸是一片触及不到尽头的无垠,却无端传给叶清璃莫名异样的心绪,只觉心下泛着阵阵涟漪,瞬然变得柔软无比,让她恍然处在那烂漫柔然的季节,霎那间,百树花开。

“殿下”叶清璃红唇不自觉轻启出声,喃喃唤出二字,有些怔然,凝着面前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和着月光,端是风华。

“嗯,我在”那如碎玉落地般的清润嗓音缓缓响起,伴着晚风,徐徐传入叶清璃的耳畔,似有种抚平烦忧的魔力般,让她那翻涌复杂的心绪一下子平静下来。

说着,修长分明的大掌滑入叶清璃指缝,与她紧紧交缠,十指相扣。仿佛在同着最为亲密的人诉说着纯然决绝的诺言般,那般的缠绵,缱绻。

而她抬眸时,已然落入一双泛着清薄幽邃的眼眸中,那般的平静幽邃,可偏偏有着让人坠入沉沦的魔力。

叶清璃张了张口,却未说出话来,一时不知作何言语,只觉今日月色太过朦胧,而面前的人又太过不实,恍若那镜中花水中月,梦幻美好又极为易碎。

两人也就这么两相对望着,叶清璃那清眸中微微讶异,又多了分复杂。而祁墨深那双墨瞳中依旧清寒,深处却涔着点点幽深。目光灼然,似要将这面前人儿清绝出尘的小脸,镌刻在心中,一笔一划,细细临摹。

一时间,不知何处吹来的一阵清风,吹拂起两人的衣角,此刻青丝交缠纠葛,衣袂飘飘翻飞,和着那清朗如水的明月,一月白衣衫,一绯红裙裾,当真是灼灼光华,举世无双。

遥遥望去,还真当是宛如登对璧人,又恰似那一幅绝世的山水名画蜿蜒铺展开来,浓烈分明,又无比纯然静谧。一时间的美好,竟让人心生怜惜,不忍出一声打扰……

“咳……咳”忽而身后传来一声苍老低沉的咳嗽声,拉的老长,隐隐的不悦。

叶清璃在触及到一双含着威严审视的眼眸时,倏然一惊,眸中恢复几分清明。而后慌忙起身推开祁墨深,朝着祁墨深的身后方向,匆匆开口,“……石伯,我,我先回房了”

刚一说完,潋滟的红裳便消失在人们的眼中,瞧着模样,有那么被撞破的一丝羞赧,可分明什么也没有……

祁墨深覆着鸦黑长睫,垂着眼眸,看向那被人儿推开的手,还残留着那么一丝温软的体温,而后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似无奈又似宠纵。

“摄政王大人”身后的石伯清了清嗓子,老迈沙哑的嗓音带着那么一丝厉色,全然不似白日里的谦卑恭敬,“这厢还请摄政王大人同草民说几句话”

“不知石伯要说何事?”祁墨深施施然转身,清寒的嗓音似不带一丝温度,那张俊美无俦的面上一片淡漠,没了半分先前的溺宠,一派从容,容资修长,清华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