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凛夜冷下了脸，整个人的气场就拔高了许多。本来他的威慑力就极强，也是在林奈奈的面前才收敛了一些。
但是这总裁办公室，仿佛有着那些网游里面的增益状态一般，使得他的气势更加逼人了。
林奈奈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冷脸的欧凛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她还有一个身份是欧凛夜的员工的缘故，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底都是虚的。
“什么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林奈奈小声嘀咕，然后小小步慢慢地挪到了欧凛夜的办公桌旁。
这又怎么能怪她呢。都是欧凛夜出门之前就把卡给她，也不说清楚待会儿要一起吃饭什么的。
不过，林奈奈想，就算欧凛夜当时这么说，她也是不愿意的就对了。
本来就是准备着在公司里面不和他多接触的，如果被看到两个人一起去食堂，别说并肩走了，就算是一前一后走，也会让人多想。
平时除非特殊情况，或者是一些公司高层啊什么的人敢跟在欧凛夜的身边之外，他身上自带着的冰冷气场，都让别人望之却步。
也没什么人敢直视欧凛夜的。他的眸光如同寒冰一般冰冷刺骨，又仿佛剑刃一般锋芒毕露。如果他用平静瞧不出情绪来的目光看你的时候，那仿佛被死亡凝视一般，整个人都会不自觉退缩。
林奈奈抬头看向欧凛夜：“哎，这事你真的不能怪我！你下次想和我一起吃饭，就要早点说呀！”
然后，她就看到欧凛夜那双眼低垂下眼睑，睫毛仿佛羽翼一般轻轻覆盖住那双黑色深沉的眼，他的脸色仿佛有些苍白。
嗯？苍白？
林奈奈一愣，她凝眸端详着。欧凛夜此时的脸色的确不是很对，紧抿着的薄唇林奈奈记忆颇深，那是透着红润的，温热而美好的触感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
她有些脸红，又忍不住再看，红润的唇现在被用力抿着，却是泛着不太正常的白。
——太过用力了。
欧凛夜不是会做出这么明显情绪变化动作的人。
“欧凛夜，你怎么了？”林奈奈忍不住问。
她自认为暂时还达不到那些在商场上已经混迹多年的老狐狸那么火眼金睛，但是观察力也是绝对不错的。欧凛夜这么明显的不同，她也察觉得到。
欧凛夜眉头一皱，声音低哑：“多管闲事。打开抽屉，把最上面的文件拿出来。”
林奈奈顺着欧凛夜微微撇头的动作看向他口中所指的抽屉，那就在他的手边而已，根本没必要要她还凑过去拿的。
林奈奈本想着随口再说两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软了软，然后就矮下身子去取了。也是在低下头拿东西的时候，她取了文件半抬起头，才愣住了。
“哎，你说的是这份？咦——”
从她现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欧凛夜微微带着隐忍的神情。
他肯定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林奈奈这么想着，仔仔细细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发现，欧凛夜虽然竭力做出自然的姿势，但是有只手，正轻轻地放在了腹部上。
或许是林奈奈盯着那只手的眼神太过放肆，欧凛夜终于抬眸，冷冷地看了林奈奈一眼：“林奈奈，你在看哪里？”
林奈奈瞧见欧凛夜这幅还端着的模样，有些无奈，心底却又像有些什么刺痛一般的感觉。
“欧凛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啥啊。”她直起身，手上握着那份欧凛夜要的资料，然后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就这样还想端着干什么。你又不说什么铁人，不舒服也是很正常啊。”
她知道的，作为这些商界大佬，天天加班是常事。遇到了大的项目的时候，还要各种忙碌，饮食也不太正常。
当然，跟着欧凛夜这种层次的人相处，他自然已经不需要再去顾虑那些餐桌文化，跟刚刚创业的人一样，还需要陪笑陪酒了。
整一场宴会下来，说不得他手上拿着的酒都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让他抿几口的。更别说一杯喝干了。
但是，这样并不代表着他就好受。先不说加班的时候饮食不规律，忘记吃饭是常事。在宴会里，为了保持仪态和威慑力，通常他们都不会去吃那些自助餐的。一场宴会下来，宴会厅里豪华的香槟山和自助餐都是摆设，没有多少动过的。
林奈奈还在想，这不是活受罪吗。但是心底也知道，如果没有这些拼搏，那么财富哪里来呢。她也做过相应的心理准备的。
这么想着，欧凛夜仿佛又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然有些讨厌，但是……现在也就是个病人了。
她叹息一声：“欧凛夜，你的胃药呢？”
欧凛夜沉默不说话，他那张冷脸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来。林奈奈把他要的资料文件放在桌面上，认真地说：“我不是王助理，不知道你的药在哪里。你不舒服，止痛药和胃药应该是有备的。你不说，我就要打电话给王助理了。”
欧凛夜依旧不回话。
林奈奈看了他一眼，见他抿着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竟然有些像彦宝有时候不愿意把一些东西和她说的时候那副模样，忽然就觉得心软得可怕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内线电话。欧凛夜的记忆力绝佳，但是在这些内线电话旁配备一个写着一切能打通内线的分机号码，这是标配。林奈奈拿起号码本一看，王助理的分机电话正在上面。
“喂，王助理，是我，很不好意思，我刚刚吃得有点赶现在还是有些饿，你能帮我打包一份粥吗？”林奈奈低声说着，“嗯，两份吧，再要点软的糕点，正好当下午茶。好的，不急的，你先吃完。”
低声吩咐完了之后，林奈奈挂断了电话。她才抬头看向欧凛夜：“好了，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待会儿和我一起吃点东西。现在告诉我，你的药在哪里？”
欧凛夜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左边第二个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