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书中缘 > 第122章

大约在离冬天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岳国边境安稳,国内无大灾,朝局稳定,国王后宫虽然有些小风波,都无伤大雅,正值壮年的国王宣布了王太子的人选,一时间举国哗然。毕竟国王身体很好,就算朝中总有人在怂恿着他立王太子,都是极少的一部分。

国王如今不管是内政还是外敌,处理得很好,与以前的国王威严极重不同,他相对温和,也有很多亲民的事情传出,在百姓心中拥有很高的赞誉。

可是就是这样没有必要宣布王太子人选的时候,他宣布了三王子将会是他的继任者,着实让大家大吃一惊。

支持三王子的自然是开心不已,支持其他人选则恨得咬牙,各方势力在暗地里不断揉合摩擦,隐隐有些骚动。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连新登王太子之位的三王子都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命令底下人谨言慎行,以免惹人话柄。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传言传出,传言称国王本在三王子和七王子中犹豫,是因为六王女支持了三王子,才让国王下定决心,选择了三王子作为王太子。

这传言要真不真,要假不假,真的是很多人都相信六王女在国王面前颇具影响力,假的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三王子是最合适的王太子人选,不管是他的建树还是出身,都比七王子好得多,国王怎会将这两人放在一起比较?

“咳咳咳!”

国王殿里,女子手里捧着暖手炉,难受地咳嗽着,瘦弱的身体有些颤抖,这段时间每日喝药,也让她身上有了一股独特的药香。

宫里的女官见状,立即端了热茶走到她身边,等她咳嗽稍停,便将茶杯递给她。她抬头对女官笑了笑,低头喝着热茶。

“殿下的补不见好吗?”女官善雾担忧地问道,小时候她明明是个不生病的孩子,别说是这样的重病,就算是小小的风寒也是少有的。可是这次受伤回来,三天两头身体不好的之外,稍微吹点风便咳嗽得厉害,真真成了一个病娇娘了。

六王女吞下口中的茶,说:“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吹了点冷风,有点受不住。国师开的药方很有效,应该过不久就能好了。”

“哼。”

坐在上位批阅国事的国王听到她的话冷哼了一声,那不放心溢于言表。

六王女不想搭理他,让她小小年纪上战场的是他,看到她生豺受伤便是这副鬼样子的也是他,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善雾小声在她耳边说:“陛下听到您最近身体又不好了,本来想去看看您,可是您坚持说没事,才召您来的。没想到刚到这儿,您就咳嗽成这样,陛下心里不好受着呢。”

他或许是担心的,但是没到善雾所说的程度。她创造国王这个角色的时候,便把他塑造成了最合格的帝王,心中有沟壑,够冷血,够有谋略,有大爱而无小爱。这些年来,她瞧着他总体还是原来书中所描述的那个样子,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有所改变。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国王放下手中的笔,好整以暇地问道。

六王女有些不在意地说:“你能找我什么事?无非就是两种,要么是真的想知道我身体怎么样,要么就是问我王太子的事情。”

“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国王站起身,走了下来。

“我倒是不知道你会医术,帮我治病,那就是为了王太子的事情了。”王宫中,很多事情都是很无聊的,围绕的不过是那些权力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新花样。

国王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挥手让善雾下去,问:“大家都很惊讶我在这个时候宣布,我怎么看你一点没有惊讶的感觉呢?”

六王女四两拨千斤地说:“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惊讶,你又没看见,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你难不成还让我像第一听到一样吗?”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国王看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说:“你三王兄当上了王太子,你开心吗?”

六王女望着窗外的眼神终于落到他的脸上,有些不解地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当上自然很好,当不上也无妨,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外头传言,是你的选择影响了我的决定,你以前确实也是支持三王子。”

事实是什么,他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六王女甚至一个白眼都没有给他,她今天乖乖来,是为了其它事情的。

她转头说:“还记得去年过年时,我向你讨要了一个承诺对吧?”

国王当然不会忘,那是的情况有多紧急,只有他知道,他真的经历了死亡,却被眼前这个弱不惊风的女子救了回来。承诺是承诺了,可是她会提什么条件呢?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国王有些试探地问。

六王女露出不太正经的笑容:“你不是说我可以嫁人了吗?我想自己选一个,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婚事放在心上的人,突然和你说她要选一个自己心仪的丈夫,国王心里有些复杂。看她的表情,根本就是未识情爱的模样,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看上了谁?

“是谁?”国王表情不明地问。

六王女张张嘴,想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不急,过完年再说吧。”

看来是有人选了……到底是谁?国王转了转自己的戒指,脸上仍有笑容,脑中一直在浮现她身边的那些男子,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各有所思,善雾在门口说:“陛下,大殿下来了。”

大王女最近来找国王找得很勤,她在宫中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唯一有点感情的便是自小宠她的国王。她这次回宫,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也有和父亲联络感情的原因,毕竟他是这个王国地位最高的人。

六王女听了,想站起身从后头离开,国王拦住她,为她戴上面纱,说:“你和你大王姐小时候就接触不多,正好这次能多碰碰面。”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时自己和其他王子、王女无交集,也没见他说什么,难不成真是因为大王女是他的宝贝女儿,才会这样关心?

大王女边和善雾谈笑着边走了进来,定睛一看,国王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子,可不就是她大名鼎鼎的六王妹吗?

不知道为何,看到六王女和国王并肩站着,她想到了回都城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她敛了敛笑容,走上前,对国王行礼。

国王让她坐下,自己回了上位,笑着问:“你最近不是忙得很,怎么还记得我这个父王?”

“父王说什么呢。”大王女嗔笑,“我刚从神殿回来,和国师聊了聊。不愧是国师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可惜听说国师过几日就要闭门谢客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他。”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哪是去谈经论道,应该是听说这任国师风华无两,容貌逼人,才兴致一起跑去见人家了吧。”

有这样爱拆台的老爸,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六王女一边作壁上观,一边感慨。

“哈哈哈哈哈,还是父王了解我。”大王女没有不好意思,朗声笑道,又将话题转到了六王女的身上,“我前段时间去见了六王妹,也是个漂亮的,今天怎么戴上面纱了?”

还是国王替她回答道:“她在外征战多年,树敌众多,寻常就戴着面纱,以免过多人知道她的真容,造成危险。”

六王女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国王说的都是。

“这真是可惜了。”大王女看着她,说,“喻畏回城后常常在我面前提到六王妹,说她这人与表现的冷漠不同,是个很热心肠的人,只是做事不爱表现,被人误会了是个高傲冷淡的人。上次我去王妹宫中与她有过交谈,多少还是能感觉到一点。”

因为大王女i从头到尾提的都不是她,六王女淡定得很,半点被夸奖后的不好意思都没有,不是夸她的,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之前父王不让喻畏到都城来,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正要管教,可是不久后又撤销了禁令,就让我有些不解,这次进宫,还是想问一下,是那孩子什么地方惹得父王不满意了吗?”大王女如今没有其它的追求,只是想这唯一的孩子成才。

国王限制喻畏前往都城的那段时间,她曾严厉地问过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国王生气了,喻畏犟着说没有,只是埋头处理接手的公事。后来这个限制又被解除,她料想应该是在宫里有什么情况。在这次喻畏再次长久留在都城后,她终于忍不住亲自回了都城,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听来打听去,这事隐隐地好像和六王女有关系。她便直接找上了六王女,可是什么都没得到。这次,她只能直接问下这道命令的国王了。

她这样直白的问话,倒是让一直神游天外的六王女惊讶地看了一眼。她应该知道,国王看似温和,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他下的命令,也没有人敢多质疑。可是现在,她却当着旁人问了,这不是存心让国王下不了台?

国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啧啧,老狐狸习惯性的说话方式,不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反问你,打乱你的阵脚。六王女在一旁听着津津有味。

“定是我儿喻畏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父王能指点迷津。”

国王突然笑出声:“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多住些日子吧,多照顾照顾你的儿子,或许可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

大王女有些胆怯地低下头,她离开太久,在父王面前有些懈怠了。

六王女今天还想出去见见宫外木夫人的孩子呢,看看时间快到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对国王说:“父王,我出宫一趟,就先走了。”

国王有些无奈地说:“你不是还病着吗?怎么又想着出宫。”

“有事。”六王女礼仪周全地对国王和大王女行了礼,没等他真的同意,便和门口的善雾打了声招呼,提前走人。

国王无奈地摇摇头,对大王女说:“你看看她,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六王妹这样,还不是您纵着?”大王女笑道。

国王玩着桌上的印章,闲散地说:“她性子好,做的又是危险的事情,我自然多宠着些。只盼她真的能任性些,能身体康筋到老,我便心满意足了。”

之前总是听说六王女受宠,她还不信,觉得再受宠也不可能比自己小时候受宠,没想到,今日一见,分明是有过之而不及。

六王女这次去木夫人那儿,是收到了她的邀请,说是想为孩子抓周,身边也没什么亲人朋友,唯一的妹妹又在后宫里没有回音,她便想到了六王女这个恩人。本来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没想她真的答应了。

收到六王女的回音后,她立即将这事告诉了木非林。木非林现在身居高位,又有了自己的小家,正是新婚燕尔之时,听到这事,当天就到了木夫人所在小院子。

一进门,木非林来不及擦自己头上的汗,便问伺候的人:“六殿下来了吗?”

木夫人从里头走了出来,笑他:“还没来呢。你怎么来得这么急?快擦擦汗。”

“这不是着急嘛。”

木夫人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擦汗,说:“我今天还邀请了鸣族长过来。”

木非林擦汗的手顿了顿,皱眉:“为什么请他?”他知道姐姐不是个会回头的人,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深意。

“他是孩子的父亲,以后是选择留在木家,还是回到鸣家,应该由孩子来选择。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不会能拥有选择的权利。”木夫人这段时间已经将自己的心情整理得很好,于她而言,鸣族长现在就是孩子的父亲,和她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