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很依赖k的,现在却不想回去了。你也觉得,那个地方比起那个警察的身边,差太多了是吧?”

女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微微转过了头,“如果我说是呢?小四,就算我这么觉得,我也不可能待在他身边,就和你说的一样,我和他不是一类人,你和盛彼岸也是一样。我们生活在阴暗潮湿、见不得人的地方,而他们生活在阳光下。我和他注定会越走越远。”

更何况,她手上有人命,他是警察,又负责着这个案子。如果有一天案子破了,她也肯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到那个时候……

q关上门,叹了口气,转身走掉,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是萧子易。

“冬黎?她怎么去到白四知的病房啊,他们又不认识,他病房里又没有其他人……”萧子易喃喃自语,“而且待了那么长时间……”

男人联想到梁冬黎给他的那份报告,心里涌上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她在帮白四知隐瞒着什么。她……难道也和字母军团有关系吗?

萧子易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血检报告,抿了下唇角,抬眼看了看梁冬黎离开的方向,垂下了满是疑问的双眸。

梁冬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好在萧子易动作飞快地缩回了自己的头,才没让她发现。梁冬黎就全当自己是多想了。

在萧子易对字母军团人的推测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从事医生或者法医这种职业的,具有高学历、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可能为女性,很细心。

梁冬黎完全符合这几点。

萧子易眯了眯眼睛,心脏开始锵锵锵地剧烈跳动。同时他又把自己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想法全都给甩掉。冬黎不可能是字母军团的人,要知道他们共事了这么将近四年了。

四年......字母军团就是差不多四年前开始活跃的。

萧子易眼睛里越来越不可思议,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血检报告,把手上的一团纸捏成了一团。

“你好,你是任医生是吧?时正阳的主治医师。”

萧子易敲响了任思然的办公室门,任思然先是一脸懵,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站了起来。一般这种穿着黑衬衣加夹克的,一般都是警察。

最近医院里多得是这种穿着的人,大多数都是警察。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萧子易稳步走了进去,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好,我是刑侦大队的萧子易,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任思然有些拘谨地邀请他坐下,“萧警官,坐一下吧,如果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萧子易拿出了刚才那张被他揉成一团的血检报告,又把它摊平,“我想请你帮忙看看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成分。”

任思然一脸狐疑地拿了过来,才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这是时伯伯的血检报告,怎么会在你这里啊?噢,原来时医生是把另外一份血检报告交给你了啊!我就说他怎么让我打印了两份……”任思然忍不住又多看了萧子易两眼。

“盛盛让你看了啊……那任医生,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啊?”任思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警局不是有专业的法医吗?她得出的结论应该会比我精准很多。萧警官难道不是因为这……所以才拿了这份血检报告吗?”

萧子易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话虽如此,我也还是想听听任医生的想法,集思广益嘛。”

任思然拿出了一支笔,圈出了上面的一项指标,“也不知道局里的法医是什么说的,我个人认为时伯伯都死亡是很蹊跷的。从他变成植物人的那一刻起我就这么认为,我们正常人体内都有这个,但是因为含量极低,一般不会显示出来。但如果偏高的话,会刺激到神经中枢从而使人陷入昏迷,一旦有外来药物刺激,就很容易使人死亡。就会出现时伯伯这种情况。”

萧子易是个外行人,听的稀里糊涂的,反正没听懂。在梁冬黎那里也没有听到过类似的案件。

“噢,萧警官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国外留学都时候,遇到过类似的案件,所以才这么了解。这种情况呢,目前为止还没有写进医学类的教辅里面,所以你们可能都不太熟悉。国内从事医学的人呢,也有很多人都不了解,不了解的人,很容易就把这当作是正常死亡的。”

萧子易心里思索着,冬黎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得出这个结论的吧?

任思然也说了,国内从事医学这方面的人很少知道,冬黎不知道也很正常。肯定是他太过于多疑了。这阵子压力太大了,脑子有点混乱。看样子是时候要好好休息一阵了,再这么下去不行啊……

萧子易回过神来,收回了那张纸,“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是有人把这种物质,注射到了时正阳体内是吧?”

任思然点点头,“时伯伯因为没有意识,只能通过打营养针。估计是有人在营养针上动了手脚。可惜监控上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

“任医生,多谢你,我就先走了。”

“噢好。”

萧子易刚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要去找任思然的时盛。

“盛盛,任医生说的才是对的,时伯父很有可能就是他杀。”

“怎么,你们家法医说得不对吗?”时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萧子易心里也全是疑问,“现在确定了时正阳是他杀,怎么样,你要做尸检吗?”

“不了,”时盛低头摸了一下自己的中指,抬起头看向他,眉目舒展了一下,“子易啊,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彼岸。我打算带着彼岸去别的地点生活了,至于大伯,我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他的后事了……”

萧子易凝视着他,“盛盛,你难道以为离开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你把字母军团的人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一味退让,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嚣张的。”

“子易,我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彼岸说不定就是他们下一个目标,也是我不想得到的遗憾。”时盛苦笑了一下,“其实有时候,由于自己能力不足而使事情越来越糟糕,真的是件很让人不爽的事情啊……”

墨黑的瞳仁藏着冰冷的光泽,像是没有任何温度,却又锐利清透,直视人心。

“盛盛,我一定会抓到他们的。”

他也想得到一个真相。

时盛嘴角微微一勾,什么话都没说。

“师兄啊!”盛彼岸跑得头发都飘在身后了,从时盛后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怒,“你怎么到处乱跑啊?我都找不到你……”

“怎呢,只允许你去找白四知,不允许我去找任医生啊?”

盛彼岸立刻嗲毛,差点跳起来指着时盛骂,“这个能一样骂?那女人看上你了你不知道啊?还去找她?我和小四之间那么那么纯洁的友情,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得和你一样不堪了啊!”

时盛伸手摸摸自己挺俏的鼻子,眉尖一挑。这傻丫头,不会真以为这世界上有什么纯真的友谊存在吧?什么红颜蓝颜,说白了就是为了以后打炮方便。哪来那么多事儿啊?每一段关系里肯定存在着某种男女关系,这是人类智慧得出的结论。

“嗯……任医生看上我了,我知道啊,知道了怎么就不能去找她了?我只不过去找她讨论一下大伯的事情,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我大伯的主治医生啊!”

盛彼岸抱着熊,轻轻嘁了一声,嘟囔着,“我又不是不知道,干嘛和我再强调一遍……吃醋都不让啊!”

时盛瞅了她一眼,伸手揉揉她的软发,“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和管家伯伯要去处理大伯的事儿了。”

盛彼岸眼睛里闪着星光,快狠准地握住了他的手,“师兄!带我一起去吧!我今天过来可就是过来看时伯伯的!”到时候就算遇上了刑女士他们,也有时师兄在前面挡挡箭啊!

时盛会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吗?只能无奈地应下了。只不过是让盛彼岸离他近一点,还是不一样让她靠近时正阳都尸体。只让她远远的看着。

盛彼岸中途去上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老爸老妈了,偷偷从拐角处探出去了半个小脑袋。时盛大老远的就看到她了,盛彼岸立刻把脑袋往后面缩了一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仍旧盯着他们看。要时刻把握住敌方的动向!

“小时,我们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为了应景,刑兰还穿了一身很严肃的黑色西装。

“爸妈,其实现在你们也可以不用过来的,已经差不对解决好了……”时盛早就把他们两个当作自己爸妈来看了,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写满了尊敬两个字。

“你大伯怎么去世得这么突然啊?之前不是还是说是植物人吗?”

时盛笑着摇摇头,“这可能是我大伯的命吧!爸妈你们来了,在医院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

“连爸妈都喊着了,还说什么招待不招待啊?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刑兰和盛天心里对时盛这个人都是很喜欢的,也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

寒暄过后,刑兰四处看看,才发现到这么重要的诚,盛彼岸居然不在!这个臭丫头,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盛天发觉到自己老婆在找谁,“对了小时啊,彼岸呢?这个时候,彼岸不是应该在你边上陪着你吗?怎么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时盛和盛彼岸大老远的对视了一样,“爸妈,彼岸昨天陪了我一个晚上呢,现在累了,在休息呢!”

盛彼岸远处疯狂吐槽,看看!这撒谎撒得也太熟练了吧?面不改色的……

“看不出来啊,我们家变还能这么贴心呢!”盛天一脸不可思议地抱住了刑兰的肩膀,给刑兰还不客气地抖开了。

“我很久没看到彼岸了,怎么样,她还好吗?”

“彼岸挺好的,妈,如果你想彼岸了,等我处理完我大伯的事情,有空了就带彼岸回去看你们。”

刑兰哼了一声,仿佛在说她哪里就想盛彼岸那个臭丫头了啊!在外面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嗨嗨她身边有个靠谱的时盛在,才让他们夫妻两个不需要太担心。

“小时,以后……你就带着彼岸棕家里来吧!我们家房子也够大,给你们小夫妻住坠是够的,我们两个住着也挺无趣的。虽然是有人说,和家长住在一起很麻烦,我们很民主的,不会管这管那,肯定让你们和在外面住的感觉一模一样。”

时盛感激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大人,他何尝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点才这么做的啊!

他们想给他家的温暖,可时盛怕给他们带去灾祸。一个彼岸已经让他很手足无措了,要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岂不是把灾祸都带进去了吗?

“不管怎么样,谢谢爸妈,”时盛很有礼貌地说道,“我和彼岸现在在外面住着也挺好的,回去和爸妈一起住的话,说不定会给你们带去很多麻烦。还好住的地方也挺近,我以后会尽量多带着彼岸回去看你们的。”

盛天还想说什么,刑兰已经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时盛的话已经很明显地表达出他的意思了,他如果不想,那说再多也没用了。

两个人多年的默契,让盛天立刻就闭上了嘴。

时盛对着刑兰微微笑了笑,以表示自己的感谢。

“小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又可以帮忙,尽管联系我们吧!你喊我们一声爸妈,作为我们的孩子,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在我们心里,你就和彼岸一样重要。”

时盛心里仿佛有股暖流流过,“爸妈,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