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承夙不满地蹙了下眉头,声音沉了沉:“母妃。”

他加重语气道:“道听途说之事怎足采信?三表妹的容貌确实因意外有所损伤。”

“但那是将近一年前发生的事,现在她额头的伤疤已经淡了许多,若非紧盯着她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管楚南曦将来会不会成为皇子妃,就她的身份,谁也不敢无礼的直接死盯着她仔细看。

“而且,儿臣也相信,假以时日,她额头处的伤疤肯定能完全淡化,恢复原本的容貌。”

所以,容貌有损不得入皇室为媳这一条,限制不了楚南曦?

楚妃心里一怔,这怎么跟她了解到的事情有出入。

“就算不计较这个。可她流落在外十几年,基本不曾受规矩束缚,你觉得将来她若真成了皇子妃,她真能受得资室的重重规矩?”

华承夙越发不悦,心中的不满都摆到面上来:“母妃,再怎么说,南曦也是你的侄女。”

你怎么能用如此轻蔑抵毁的口吻,指责她没有教养!

“儿臣多次在外祖母府上看见她,公众诚待人接物,一向落落大方不曾出丝毫差错。”

人家楚南曦聪慧,回到楚国公府不到一年时间,待人接物的规矩礼仪就学得非常好,丝毫不比自幼培养的名门闺秀差。

楚妃看着他眉眼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自豪感,心里又焦躁又烦闷。

左思右想,她也不觉得楚南曦是好的皇子妃人选。

“可她与华妍不亲近,倘若她真成了华妍嫂子,你让她们俩以后怎么和睦相处。”

她似乎感同身受,长长叹息一声,道:“家不睦,万事难成气候。”

听到这牵强的反对之词,华承夙连生气都懒了。只冷笑一声,不客气道:“儿臣理解母妃的心情。”

“也明白华妍的想法。南曦自幼长在外面,不但与京中权贵商贾毫无交集,与华妍也没有丝毫交情。”

“华妍心里当然更亲近与她一同长大的表姐妹,更愿意从那些与她亲昵的人当中选择一个做嫂子。”

“可是母妃,你就没有认真想过,华妍她早晚有一天会出嫁?即使到时真发生什么姑嫂不睦之事,她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难道儿臣平日时常迁就她的小性子还不够,连婚姻大事也得因她的喜好,不能由自己意愿决择?”

楚妃诧异失声,她从来没发觉自己的儿子口才如此了得。

想了想,她郑重其事问:“承夙,我们不说那些。你老实跟我坦白,你是非楚南曦不可吗?”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非要娶她做正妃?”

似忽然想到什么,她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回来尚不足一年,你们该不会在外面就有了……”私情?

楚妃不知她的猜测正中华承夙心事。

华承夙心头紧了紧,当然,此事关乎楚南曦的闺誉,他绝不可能说出去。

就算面前的人是他至亲至敬的母妃也一样。

再者,倘若坦白他与南曦有私情在前,母妃怕会更加反对他娶南曦。

主意打定,他佯怒的冷了脸,更摆出恶劣态度:“母妃,如果你能先放下对三表妹的偏见,儿臣可以跟你坦白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