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低低惊叫“啊”了一声。
众人齐齐扭头望来，见楚南曦裙角湿了大片。
明老夫人皱了皱眉，不悦地斥责道：“森儿，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三表姐恕罪，我刚才手滑，请你原谅……。”明森垂首敛目，小心翼翼向楚南曦道歉，白着脸，一副惶恐快要哭的模样。
她又不是吃人的夜叉，这小毛孩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她眸光微闪，若有所思地掠过明森紧绷的脸，随即站了起来。
眼看气氛僵持，楚老夫人杜氏警告的看了眼楚南曦，勉强笑道：“不碍事，把裙子换掉就好。”
楚南曦似叹了口气，望了眼红枫，“去马车把我预备的衣裙拿来。”
出门在外，总会有所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然后又看着明森，放柔了语气，淡淡道：“下次端茶这种事情，还是让其他人做吧。”
明森听着她仿佛意有所指的话，心中猛地一跳，连忙应声：“是，多谢三表姐提点。”
发生这样的事，孙氏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笑容都干巴巴的，“南曦，你到后面的厢房去换衣裙吧。”
说着，又扭头吩咐下人，“妙琴，赶紧带三小姐过去。”
楚南曦眸光一闪，目光自楚雪色脸上扫过，正好捕捉到她这位二姐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唇角微微弯起，在众人不察之际，忽然出手拽住楚雪色，露出一副姐妹亲密无间的模样；带着几分娇软几分依赖，轻声道：“二姐，你陪我一起去。”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楚老夫人更连开口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她拉着楚雪色手臂，三步并作两步便跟着丫环走出屋外。
明老夫人的脸色似乎变了变，眼神仿佛深了些许；又似乎只是有些惊讶，似是料不到楚南曦如此突兀行事。
她甚至朝楚老夫人笑了笑，“看不出，她们姐妹感情那么好。”
除此之外，她的脸色并无其他变化。就连隐藏的情绪，除了稍见意外波动外，也不曾掺杂其他东西。
楚南曦虽然走出屋外，但她跨出去之前，眼角还是一直不动声色留意着明老夫人的神情。
这个老太太并不在意她拽着楚雪色一齐去换衣裙；反而眼底深藏压抑那抹悲伤更浓烈了。
楚南曦心里难忘她如此古怪的反应，拽着楚雪色一路跟随着丫环，一时沉默着并无言语。
楚雪色却生气的瞪了她一眼，还用力的挣了挣，想要将手臂从她手里挣脱出来。
奈何楚南曦那纤纤五指就跟铁钳似的，牢牢抓着她手臂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法松动半分。
“你松手。”楚雪色恼怒了，瞪着楚南曦低斥一句，怕引来其他人围观，倒不敢过份动作。
“你去换衣裙就去换，旁边有婢女服侍，你拉我去干什么？”
楚南曦淡淡一笑，眨着眼睛，无辜道：“这地方我不熟悉，一个人待着心里不踏实；你是我姐姐，理应爱护我陪着我。”
“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陪我去换衣裙而已；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二姐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