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光、秋白雨等人气鼓鼓地回到了冷露禅院。一入山门,夜无光一句话都没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摔上,谁也不理。
秋白雨知道他的性子,也不理睬,自去休息。
姑娘们也不好多问什么,除了料理料理日常的起居,就是等着外出的人归来。
奇怪的是,初唏禅师始终都不见踪影。
到了第二天一早,慧玲小姐心说反正闲着也没事做,干脆去打扫打扫禅院门前的青石甬道,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她拿着水桶和水瓢,推开山门,刚准备干活,突然发现有人正往这边走来。她定睛仔细观瞧,不禁欣喜过望。原来来者非别,正是白溪篁白公子。
慧玲小姐急忙放下手中的物什,连蹦带跳地跑了过去。
“溪篁哥哥、溪篁哥哥,怎么是你呀?快快随我入内,赶紧去见两位舅舅。”
白溪篁见到慧玲也是打心底的高兴。毕竟,现在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亲人了。
夜无光一听活生生的白溪篁好端端地自己来到了冷露禅院,差点儿没从床上掉下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在院子里,一把揪住白溪篁的衣领问慧玲小姐。
“他真的就是白溪篁白公子?”
“无光舅舅。瞧你问的,那还能有假吗?”
白溪篁也嬉皮涎脸地说:“这位舅舅,我真的是你们要找的白溪篁。我知道昨天为了我你们好险没把秦宫给铲平了,这不,我今天自个儿来报道了。”
“嗨!早知如此……懊丧死我了、懊丧死我了……”
夜无光哭笑不得地坐在了芭蕉树下的石桌子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
“舅舅,您先别急,不知金竹前辈在不在?我是来跟他老人家申请请假的。”
“他不在。你跟他请的什么假?”
于是白溪篁便把自己昨日在秦宫和松千雪的对话内容和盘托出。
夜无光也将白雁和紫玉公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道龙凝血术?幻术结界的解药?我怎么听着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呢?我说这位舅舅……”
白溪篁刚要继续往下说,夜无光用眼神示意他打住。然后小声地问慧玲小姐:“丁姑娘人呢?”
“一早就出去了,白雨舅舅和锦润姐姐陪她去取大釜了。”
夜无光点点头,对白溪篁说:“咱俩进去说。二小姐,你和惠秋、锦瑞儆醒些。”
两人进屋关好门。夜无光问白溪篁:“怎么?公子也对结界解药一事心有疑虑?”
“舅舅,以后就直接称呼我溪篁便是。夏夜渺影其人也罢,他深奥的幻术,不仅是道龙凝血术也罢,都是真的,没有问题。而且夏夜渺影此人很是正派,对松皇十分忠诚。传言道龙凝血术就是他到了东海国,为了报答松如涛专门研制而成的。个中奥妙功用不止是起个结界的作用这么简单。照我看来,除了夏夜渺影本人以外,恐怕没人能化解这道幻术。”
“你的意思是说,道龙凝血术不是出自樊奴幻术大典?”
“啊,我明白了。哈哈哈,怪不得紫玉公子金竹老前辈也被骗了。问题出在‘丁悲笳’这个名字身上。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能查出来她到底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好吧。但不知金竹前辈和白雁什么时候能回来。”
“二夫人不好说。金竹前辈应该快了。他的目标是松皇,现下四国国君因为西林国政变、初立新皇之故,临时在四国交界池州举行临时会盟。按照前辈的身法脚程,归期不远矣。”
“他回来以后,我再去给你送信。咱们一同好好合计合计。话说,你为什么要同意留在秦宫?”
“留在秦宫,我有两个用意。一是试探松千雪的真心,倒不是说他对我如之何。而是为了静歌小姐。当他对我讲静歌小姐在深宫内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切。她能不能出来,其实最便捷、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去求松如涛。德妃没有骗你,但是松千雪对德妃和静歌作出的保证是否为真就不好说了。二来,我为的是病无医。这个老匹夫十恶不赦,我一定要想办法在松千雪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省得他继续惑乱人间。”
“这么说,你对松千雪其人颇为认同?”
“舅舅你们是江湖中人,有所不知。松千雪与我幼时便相识,虽然身份有别,但那时的他可谓是四国皇室中的一股清流。我很好奇,他现在到底变没变。反正前辈也没回来、营救静歌小姐也要时日,我在秦宫说不定反而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行,就依你。看来拥有《无谛奇论》的你跟一般的读书人是不一样。”
“舅舅谬赞了。我先回去了,记得派人互通有无。”
夜无光与白溪篁一见如故,还真有些舍不得他回到虎穴之中,一直将其送出甬道才回来。然后他继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饭都没吃,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晌午刚过,有人在禅院外拍打山门。惠秋心说,今天真是挺邪门儿的,该回来的都不见踪影,客人还不少。
她走到门前,一纵身跳到院墙之上,冲下一看,来得是一位身穿华服,气宇不凡的少年公子。
“喂,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
少年公子正在一心等着有人来给他开门,没成想有个女子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这……这位姑娘,我是来这里拜访一位闺名唤做’慧玲’的小姐的。不知她是否还在此处居住?”
惠秋一听是来找慧玲小姐的,再看他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心说莫不是侯府主子们的朋友。反正此人也不会武功,不如就让他进来。于是她对这位公子说道:“你等一下。我去请小姐。”
于是惠秋闪身回屋,去找慧玲小姐。
小姐一听,也有些疑惑。她躲在门后从门缝中打量来人,不看便罢,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来者竟然是兰妃娘娘的爱子,七皇子松千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