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面带意味深长的微笑,识趣地走开了。
袁青示意宋白先去做晚饭,然后他单独跟他娘谈事。
“哼C你个袁青!你把宋家四姐弟都带到镇上住着,是打算不要粽叶村的那个家了?”没了外人在场,他娘气急了,开始数落袁青,甚至把手指头戳到了袁青的额头上。“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你以前不是这样没良心的人,肯定是宋白挑唆你这么干的!”
袁青很累,在凳子上坐下,用疲惫的语气答道:“在这个家里,我能做主,没有挑唆那回事。”
“可你这是当冤大头啊!替宋家村那赌鬼养孩子呢!宋白也真好意思,这是买一送三?送三张口来吃咱家的饭!咱家养不起!你以前那么聪明,现在怎么糊涂了?遇上宋白,你就像猪油蒙了心!”他娘又用手戳袁青的额头,表面上强势,实际上心里充满了危机感,害怕袁青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这个家,就不管粽叶村里的那个家了。
大儿子袁青有本事赚银子,又能吃苦,是家里的顶梁柱,她要依靠大儿子养老送终,而且小儿子袁强没什么本事,又有些懒,她还指望着大儿子帮一帮小儿子。
“袁青啊,在这世上,跟你最亲的人是娘和你弟,不是别人!”她从语气强势变成了语重心长,紧紧地拉住袁青的手。
袁青有点哭笑不得,道:“娘,您想歪了,想哪儿去了?您是我娘,宋白是我媳妇儿,都是一家人。”
他娘竖起眉毛,生气地道:“宋白不懂事!她怎么能把弟弟妹妹都带着嫁过来?你哪里养得起他们?”
袁青道:“现在我们确实吃得差点,但是宋白愿意跟着我过这苦日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宋白厨艺好,今天靠卖鱼鳞冻赚了十文钱,她们姐妹三个都在想办法补贴家用。”
他娘顿时沉默了,默默地在心里打算盘,盘算着一天赚十文钱,一个月能赚多少?三百文!这三百文交给谁保管呢?以前袁青赚的银子都是交给她保管的!以后这些钱是不是都要被宋白捏手心里了?她越想越难受,百爪挠心!
袁青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但是深藏不露,别人往往只看见他的忠厚老实和勤劳,却没发现他的深沉心机和智慧。
他娘不知道大儿子已经把她的小心思看穿了,还打算继续用“说宋白坏话”的办法使大儿子袁青提防宋白,最好是不让宋白管家里的钱财。
母子俩又谈了好一会儿,他娘明确地表达了要继续管钱的意思。袁青明白他娘不是要霸占他赚的银子,觉得他娘只是穷怕了,如果不把银子牢牢地抓手里,就不能安心。
不过,提到谁掌管钱财的问题,他只能苦笑,道:“娘,我目前余不下钱,以后再说吧!”
厨房里的菜香向四处弥漫,飘到堂屋里,香气越来越诱人。
“姐夫,房东说他饿了,现在开饭吗?”宋俏站在堂屋门外,紧紧挨着门框,只探出半边身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开饭吧!我去端菜!”袁青站起身,快步地朝厨房走去。
袁青他娘坐在原处没动,满脸失望,心里感觉凉透了,认为大儿子的人和心都被宋白拿捏住了,大儿子的钱财也被宋白霸占了。以后她的日子要怎么过啊?还有袁强,将来怎么办?她的心里充满了忧虑和愁闷,脸上的苦相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