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乔泽煜目光淡然。
所有的情绪在这半年都被收敛，随着时间的沉淀，显得深邃而成熟。
“生日快乐哥。”乔子安嬉皮笑脸，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带上门，在门外定了片刻，乔泽煜说道：“没什么快不快乐。”
曾经他的生日，会有人默默地准备，哪怕他家都不回，她也会为他留一盏灯。
可现在，就算站到人群中，他也依旧孤独。
抬步，乔泽煜径直下楼。
客厅里的热闹静了一瞬，陶琴仪态端庄地起身招呼他坐。
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乔泽煜淡淡道：“今天，我们来算笔账。”
毕竟是一家人团圆开心的日子，老夫人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就沉了脸：“煜儿！”
陶琴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就算名不正言不顺，靠着无微不至的体贴，她依旧讨到了长辈的欢心。
低下头遮住眼中得逞的精光，陶琴轻声说道：“没事的妈，我都习惯了。”
对她拙劣的演技，乔泽煜不屑一顾，只吩咐道：“让人进来。”
大门敞开，苗条纤细的人走进屋。
视线落在那张面孔上，老夫人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你不是死了么？”
似没注意到祖母的异样般，乔泽煜动也不动。
在人身后，紧跟着又站出一个人，两人的面孔近乎相似，然而却呈现了截然不同的僵硬。
“见鬼。”乔琳菲捂着嘴，作惊讶状，“怎么有两个颜汐？”
当初陶琴说过，她找到的人跟颜汐天生就很相似，乔琳菲看过彭婧从小到大的照片，所以不曾怀疑，可现在看到第二张明显动过刀子的脸，她心里不禁一阵阵生寒。
更让人恐惧的是，并不仅仅只有两个人。
当第八个和颜汐相似的面孔出现在客厅，老夫人已经面沉如土：“够了！”
乔泽煜抬眸，看向过于激动的祖母：“是你做的。”
他语气肯定，没有半点疑惑。
老夫人周身发抖。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家，自然能看出颜汐目的不单纯，再加上大儿媳被颜汐威胁过两次，身为长辈的她沉不住气，便设计了一场天衣无缝的祸事。
然而谁能料到，倪诗音居然也会在那时候在游艇上。
事发以后，老夫人一直惴惴不安，为摆脱自己的嫌疑，甚至不惜将罪名一股脑地盖在了倪诗音头上。
她只想着事后对倪诗音多一些照顾，也自认自己这个长辈做的足够好。
两年过去，她的所作所为一直没被发现，老夫人自以为可以永远高枕无忧，却不曾想会被自己最疼爱的亲孙子当面揭穿。
几乎只是眨眼间，本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呼吸加剧，两眼泛出混白，看上去苍老不少。
“妈！”担心地给她拍背顺气，陶琴喊道，“快拿药来！”
乔琳菲躲得老远，乔子安置若罔闻，最后还是佣人拿了药给老夫人服下。
顺过气，老夫人气若游丝：“送……我回……房……”
陶琴眼泪盈盈：“叫医生！快叫医生！”
一番折腾后，陶琴蘸着泪看向乔泽煜：“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你祖母有什么错，你要这么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