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麟不恼,只是问道:“那是死物。你死了也带不走东西,不如拿来换你老岳父一条性命。你总不忍心,看他因你而死吧?”
谢智明沉默,不肯松口。
“实话告诉你,本王是奉命来抄神鹰佣兵团的。所以那东西你不可能留得住。现在交给本王的话,你的老岳父便平安无事,否则他会死在牢里的。”烨麟语气淡淡说道。
谢智明依旧不为所动。
无法,烨麟只能加大砝码:“本王不仅保你岳父不死,还保他衣食无忧,寿终正寝。如何?”
这句话,终究是让谢智明略微松动。
然,焦老却是反对。“贤婿你不要答应他!老夫一副病躯,本就活不久了。今日死了便死了,咱们一家人在地府里团聚,也好过苟且偷生。何必答应他的条件,平白便宜了他。”
焦老虽然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东西,但看自己的女婿不松口,也知是个让人为难的条件。
烨麟并不逼迫,至少语气淡淡:“死字,说起来是容易的。可你害你岳父为你陪葬,真的有颜面见你的妻子吗?”
“我老岳父久病缠身,我如何相信你的‘寿终正寝’?”谢智明盯着烨麟。
烨麟微微一笑:“本王的王妃是炼药师。青阳寿丹,听说过没?只要你岳父不自己寻死觅活,自然是可以寿终正寝的。”
谢智明垂下了眼眸,犹豫了小半片刻,他咬咬牙,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取下了指尖的纳戒。纵是万分不舍,他最终也是忍痛塞给了烨麟。
“拿去!望你信守承诺!”
纳戒入手,烨麟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没有郑重其事的承诺。他站起身来,说道:“一刻钟时间,好好道别吧。”
等他扭头走出了狼藉的大堂,谢智明才望着焦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婉儿临终的嘱托。”
焦老摇摇头,同样泣不成声。
“是我做事欠考虑,连累了岳父。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我只能尽量保下岳父,才有颜面去见地下的婉儿。岳父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想不开。我先下去,等您寿终正寝了,地下的我们一定生活也不错了。听我的安排,好吗?”
焦老哽咽着说道:“你们都去了。何苦留我一个老不死在这里?让我一起去吧!”
“我怕,怕婉儿怪我……”
……
外头,烨麟并没有等太久。一刻钟的时间还未过半,里头就传来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烨麟小儿,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身旁的精兵们惊了一下,竟然直呼王爷名讳,着实大胆!可话音刚落下,是干脆利落抹脖子的闷响。
焦老哭喊得撕心裂肺,随后就昏厥了过去。
烨麟带人走进去。看了二人一眼,吩咐士兵把谢智明的尸身抬走,带回去以交差。
精兵的小头领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旁边这个老头呢?”
“一个普通老头而已,还病入膏肓。不管他,把他移到门口去。省得带回去了还要请大夫给他治病。”烨麟语气淡淡,“门口的佣兵,也全部带走!”
烨麟跨上高头大马,英姿勃发。手下的精兵们一对一押解,多出来的人手则是迅速给大门贴上了封条。
神鹰佣兵团,本也是神风城内的庞然大物,可一朝之内竟然轰然倒塌,荡然无存。
大队人马走后,周围围观的百姓才敢低声讨论,唏嘘不已。平日里路过这儿,总是严肃的杀伐气息。如今,寂静荒凉。
不多时,烨麟的心腹就来了,悄无声息地带走了焦老。
后头的事情,都在按照流程走。
佣兵们,该下狱的下狱,该审问的审问。当然绝大多数佣兵都是不知情的,但也会有比较得力的心腹佣兵。
他们知道的多,本也还算忠心。可谢智明一死,自然是树倒猢狲散。根本不需要严刑逼供,他们就倒豆子似的都招供了。
诸如谢智明欺行霸市、垄断市场、逼死同行、侵占家产之类的罪名,倒是不少。
宁王听着手下的禀报,气得将奏折砸到了地上去,“本王要听的不是这些!是关于谢智明密谋造反的!让你们去抓谢智明,却只抓了些小喽啰,你们这些蠢货!”
烨麟立在一边,淡漠地看着宁王发怒暴躁。“神鹰佣兵团就是意图谋反,谢智明都亲口承认了,很多士兵都听见了,又何须再要证据呢?直接抄了神鹰佣兵团,一切财物充公就是,宁王兄不必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