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霍嬷嬷说着,拎起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里面有小念安干净的衣裳,还有拨浪鼓等物。

颜诗情看她拎着一个小包袱,顿时无语。

嬷嬷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要出远门呢,连包袱都给拎上了。

“嬷嬷,你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颜诗情说着,用空出一只手来,指了指霍嬷嬷手上的包袱。

霍嬷嬷想了想,索性道:“姑娘,不若这样咱们去一趟庄子吧。先前不是说那奶牛不够,还想买来着吗。眼下又是十月末,过几天就冬月了,也去庄子那边看看大树他们如何。那海边等回来时,再去看也成。”

颜诗情一想也是这个理,正好她也好久没见大树了,人是她带出来的,总不管什么都仍在那,不管不问的。

“也好,那嬷嬷你东西多带一点。”

颜诗情这里说的东西,是指小念安干净的换洗衣物。

这里的孩子没有纸尿裤,都是人手工自制的尿布。

颜诗情实在看不过去,自己等人高价从其他地方购买了棉花过来,做简版试的卫生棉。

不说旁的,每个月光是这一块,她就得花上不少银子。

她自己,小念安,还有霍嬷嬷、小云小娃等人,皆是用的这种。

好用虽好用,奈何成本太高。

这洪武国的京城着实暖和,压根就没有棉这东西卖的。

什么棉衣棉袄棉被,压根就没有。

即便是三四月到六七月这段时间,稍稍凉快了些,那也仅限在凉快,夜里睡觉,也只是用薄被而已。

像大楚那种厚棉被,压根就没看到。

不过也正是因为没得卖,价格才高。

这不是说洪武国没人种棉,相反,种的人还很多。

只不过那些棉多数都是被做成了棉布等物,直接拿出来卖的,极少。

也正是因为这个,颜诗情又起了让大树他们种点棉花的念头。

等颜诗情、霍嬷嬷和莲儿带着小念安到庄子的时候,午时已经过了一刻。

守门的人是见过颜诗情的,见她的马车来了,忙给她行礼,之后又急匆匆地进去通报。

等颜诗情和霍嬷嬷等人下车之时,大树已在一旁候着。

“诗情,你怎么来了,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在大树眼里,颜诗情是做大事的人,哪里有什么功夫浪费在这庄园上。

眼下将这便交给他,不过是涂个信任于放心,顺带还能让他学点本事。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大树哥你这些时日可好?”

“托你的福,我在这边挺好的。对了诗情,我让人问了,后头那个村有人有一头奶牛,只是价格要高一些,喊到五十两。”

“五十两?那让他留着吧。咱们是穷人,可没那么多银钱平白被人宰的。”

这奶牛的事,回头让小哥那边去准备就是,她不想去操心这些琐碎之事。

“寻常的牛也不过是十两左右,一般不会相差太多。他这一开口要五十两,也是狮子大开口。”

以前在阮家坑时,阮大树出去打工的银子都是按一天几文来算。

一两银子,对他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财产。

如今跟颜诗情出来这洪武国,开了眼界,之后做了两个庄子的管事后,才知道以前自己的眼界有多窄。

如今一两在看来,虽说不少,但也不至于多到让他觉得这一笔不菲的钱财的地步。

故而他之前听到人说五十两时,心下诧异,但也没说什么便回来了。

不过这事他拿不定主意,付钱的是颜诗情,怎么都得知会过她再说。

小念安盯着晒得黑黝黝的阮大树,眼珠子咕噜噜转。

在阮大树说话的同时,他也跟着咕咕咕咕的应和着。

待阮大树说完后,便又道:“姑娘你看,连小少爷也说对。”

“走吧,去地里看看。”

颜诗情说着,轻手拍了拍小念安的后背,让小家伙安分一点。

别看他人小小的,可却很好奇,什么东西都要看一看。

霍嬷嬷见状,忙伸手将她拦住:“地里姑娘的事,姑娘自己去看就好。小念安便不去了,老奴看着。

颜诗情见霍嬷嬷紧张的神色,就知道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

“那好吧,嬷嬷就辛苦你了。”

她说着,将小念安递给霍嬷嬷,又让莲儿留了下来帮忙照顾,自己便在阮大树的带领下,朝地里走去。

远远的她的目光落在地旁边的那些树上。

那一个个椭圆形的颗粒,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是青橄榄吧?

想到这,她的脚步一顿,转身朝青橄榄树走去。

待走进了,才确认无误。

“大树,你先回去取些竹篾编织的大篓子过来,顺带待点干稻草来。”

颜诗情说着,自己伸手摘了棵青橄榄,掏出绣帕擦了擦,放入嘴中。

那入嘴的酸涩感,叫她笑开了脸。

橄榄可是宝啊,除了能做橄榄油,橄榄菜,同时还能治不少病。

她在现代虽说不挑食,但最喜欢的菜却是肉末榄菜四季豆。

以往只要有这一盘菜,她就能香喷喷得吃上一顿。

说起来,她还真怀念那道家常菜,且也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菜。

为了这个,她还专门研究过橄榄菜是怎么做的。

虽说始终做的不好,没有超市中买的好,但不妨碍她自得其乐。

如今这么多橄榄,她终于可以好好让人做些橄榄菜出来好好存着。

待日后她回大楚的话或者去其他地方之时,也能解解馋。

阮大树不明白颜诗情怎么喜欢这青果,这是没人吃的东西。

只有在地里忙的口渴没水喝时,才会摘几个放入嘴中嚼嚼。

虽说一开始有些酸涩,但过后嘴里却是甜的。

只是这青果到处都有,也不值钱,更是没有人特意种了卖。

怎么她却像是捡到宝一般?

以前她不是来过这庄子吗,难道那时候没看见?

颜诗情哪里管的上阮大树怎么想,她一连吃了两个青橄榄后,便摘了几个放在荷包中。

之后在这周围逛了起来,她得看看还有多少橄榄树才行。

不多的话,直接全都做成橄榄菜。

要是多的话,她可以让人琢磨琢磨,这橄榄到底是怎么榨油的,和芝麻还有大豆榨油会不会一样?

还有她得囤一些当药材,备用。

若是有这橄榄油,她的营业怕是又要翻一番。

突然她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要是能行的话,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她过几天不是要进宫见德宣帝吗?

到时候就不说她的身份,故意模糊化,让德宣帝自己直接去猜。

她呢,就拿出橄榄油的三成利去诱惑那德宣帝,让他不要追究这些事。

当然,同时也得让大楚那边将和她有关的事抹去才行。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的,在这京城也没怎么样,顶多替人治病下,开些铺子做生意之类的,也妨碍不到他,想来他应该是会同意的。

想到这,颜诗情看向那橄榄树,仿佛看到了救急妙方。

这边霍嬷嬷刚带着小念安和莲儿进屋,就见阮大树又急匆匆地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诗情看到那青果,叫我回来拿东西去放。”

青果是什么,霍嬷嬷表示不知道。反正她在大楚,可是从未听到过。

不过见阮大树回来拿东西,她第一反应就是,姑娘估计又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不过她现在带着小念安,也不方便出去。

想了想,她转头看向莲儿:“莲儿,你去看看姑娘要摘的青果是什么样子,拿些回来我看看。”

虽然最后她一定会看得到,但是这会儿她实在好奇。

“是!”

正好莲儿也想去看看,觉得来到这庄子里了,还憋在屋内。

因此听到霍嬷嬷的话,便忙往外跑去,深怕霍嬷嬷后悔,将她叫住。

霍嬷嬷见状,眉头皱了皱眉:“这丫头怎生这般心急,她都不知道姑娘具体在哪,就这样跑出去了。”

已经跑出去的莲儿自然听不到她说的话,这会儿跑出来后,一眼望过去,这偌大的庄园,心情极好,便开始闲逛起来。

阮大树说青果,姑娘又要摘,之前说去地里看一看,想来应该就地那一处了。

阮大树做事很麻利,前后不到一刻钟便已拿着东西回到颜诗情身边。

“姑娘,东西拿来了。”

颜诗情接着稻草,往那大篓子里铺了一层,才起身拍了拍手,道:“现在把那树上的橄榄都摘下来,小心一点,别给伤了。”

橄榄菜,她来了!

直起身的颜诗情,再次目光灼亮地盯着橄榄树。

若不是地里还有佃农,她还真想不顾身份,直接爬到树上去。

“是!”

阮大树刚应一声,还未行动,就听她又道:“大树,你去多喊几个人过来一道摘了。我也不会让人白忙活,凡是帮忙的,又按照要求的,等摘完这些后,我给出二十文工钱。”

“诗情,这些佃农都是咱们庄子里的,让他们帮个忙,用不着花钱。”

阮大树一听还要给钱,就忙制止了。

“佃农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田地他们一年忙到头,还要给我们五成,也够辛苦的。这叫人做事,也没道理让他们白忙活一场的。听我的,你去喊人,给二十文,不拘男女老幼。”

她话落,看到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莲儿,道:“莲儿你回去多拿一些大篓子来,还要顺道把稻草也抱些过来。”

阮大树自己虽然也是乡下泥腿子出身的,但见颜诗情这么大方,心下还是忍不住叹息。

寻常佃农是不容易,主要田地种的粮食产量多的要交七成,少的也要六成。

诗情倒好,只要五成,偏生这五成中还需缴纳赋税,扣除之后,剩余的便没多少。

这些佃农跟了她,日子可要比以前的好过不少。

好在现在庄子是他在打理,自己收回了不少旱地,也雇佣了些人帮忙种菜,又帮忙养一些鸡鸭等家禽,不然根本没法子供给农家小炒。

不过罢了,姑娘能对那些佃农好,说到底还是心地善良,他也该站在佃农的角度想想,跟着感恩才是。

他现在只需替姑娘管好这些,莫要让那些佃农以为姑娘心地善良就是好欺负便成。

升米恩斗米仇,别好到最后佃农以为理所当然就行。

莲儿听到颜诗情的话,继续朝她这边走来,道:“姑娘,嬷嬷想知道你说的青果是什么,叫奴婢带点过去给她。姑娘你这可有?有的话,奴婢带回去给嬷嬷后,再将东西送来就行。”

颜诗情闻言又开始踮起脚尖,朝旁边低矮的橄榄树摘去。待有十几个后,莲儿也到了身旁。

“喏,这个便是。初吃时是酸涩的,待吃完后,嘴里发甜,很不错。莲儿你也尝尝,回头我再做成菜,到时候我们农家小炒又有新菜品推出了。”

莲儿先是抓起一个橄榄,用绣帕擦了擦,直接扔进嘴里嚼,之后双手捧着转身回去了。

之前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青果是什么东西,现在一看,原来是这个大家都不媳的贱物。

这个她以前也吃过,说到底她也不怎么喜欢。

既然姑娘要叫她尝尝,她便吃一个。

不过姑娘说做成菜,这青果也能做成菜?

好吧,她真的难以想象。

就这酸涩感,吃都没人吃的玩意儿,是如何做成菜的?

莲儿走了,不多时阮大树叫了好些佃农过来了,不仅是佃农本人,还有他们的家人。

真的如颜诗情所说的,不拘男女老幼,呼啦啦的,有二十多个人。

“好了,你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帮我将这青果摘下来,小心点放入到篓子里。我已经令人回去拿篓子,你们稍等会儿摘。对了,大树有和你们说吧?等摘完这些,一个人不管老幼银钱都是一样的,二十文。”

“阮管事已经说了,我们都晓得。”

突然阮大树道:“诗情,这青果京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