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地狱。
光是这四个字，就已经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了。
霍霆枭把车熄了火，停在路中间，也不怕有人来。
想也知道，这鬼地方谁会来。
“每次跟着你都能遇到鬼鬼怪怪，不知道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程致欢苦中作乐。
确实，重生回来之后，她一直都和霍霆枭在一起，结果第一次跟踪他去漠北的时候，就遇到了雀翎，还碰上了七月半鬼门关大开。
说他们不倒霉，她都怀疑人生。
霍霆枭剑眉微蹙，下了车，看着周围全然陌生的地方，神色略显凝重。
“我们，又迷路了。”
一个“又”字，足以解释一切。
他们前往漠北的路都是大路，基本上很难会迷路，而且还是迷路来到这样荒凉的地方。
所以，他们是撞鬼了。
八成是。
程致欢看向雀翎，有点无奈。
“说说吧！这人间地狱是什么地方？而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人间地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人间的地狱。”
雀翎解释得很笼统，不过接下来，他又接着深入说下去。
“相传人间地狱是经过惨无人道的洗礼才会成为人间地狱，从而消失世间成为地府的一部分，但又不完全属于地府。”
“人间地狱不归地府管，但是人间也难有人来到这种地方，除非……”
程致欢皱眉，“除非什么？”
“除非是手上沾满鲜血，戾气过重之人，才会来到人间地狱。”
雀翎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而你们，来到了这里，换句话说，你们身上背负着无数人的血债，你们的戾气依旧在叠加。”
他的解释，很清楚。
霍霆枭和程致欢都明白了，可是……
程致欢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说我手上有着无数血债我信，可阿枭，他做的从来都是保家卫国，难道死在他手里的人，也要算在他头上？”
雀翎摇了摇头。
他看着霍霆枭，神情突然变得恍惚起来。
“主子和大人一样，手上沾满鲜血，你们看不到的无数个前世，都是你们戾气的叠加，而这一世，终于爆发了。”
说着他又看向程致欢。
“大人，您是这个死局最重要的一步，只有您，才能带给我们希望，带给所有人希望。”
程致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看着同样神情凝重的霍霆枭，手悄然攥紧。
“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最起码，阿枭必须离开这里，漠北的事情需要他，刻不容缓！”
霍霆枭皱眉，语气沉重地说道：“说好了生死与共，你这是要抛弃我了？”
“……”这时候和她委屈，真的好吗？
程致欢嘴角抽了抽。
他都这样说了，难道她还能赶他走不成？
抿抿唇，她无奈地开口。
“不抛弃不抛弃，我怎么舍得抛弃你，要是抛弃我你，这世界上怕是找不到比你更帅的老公了，我怎么舍得呢？”
“敷衍！”
“你知道就好！”
“……”
看着某人翻白眼的样子，霍霆枭唇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她在身边，哪怕是身处地狱，周围也会变得美好。
“笑笑笑，小心你一辈子都和我一起困在这人间地狱，到时候有你哭的。”
程致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在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雀翎已经把这周围粗略检查了一遍。
“这里，阴气太重是因为和地府接壤，又被人间屏蔽在外，可是这里……”
“怎么了？”
程致欢看着周围，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或者说，她没有这个能力，能和一个鬼相提并论。
霍霆枭蹙眉，接着她开口。
“这里没有杀气，只有死气，毫无希望可言。”
死气吗？
他们不说，她还真没发现，这鬼地方和唐越的那个墓穴给人感觉挺像的。
死气沉沉。
而且这里比唐越的墓穴更为严重，这里寸草不生，肉眼根本看不到任何生灵的存在。
除了他们两个人。
还有一个鬼。
雀翎点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霍霆枭。
“主子的感觉，一向很好，我以为这一世，大人会比主子先领悟，没想到还是主子更快一步。”
“……”程致欢一个眼刀砸过去。
真是送出去的鬼泼出去的水，有去无回。
霍霆枭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望着她无语的样子宠溺地轻笑起来。
“乖，在我心里，老婆永远是最厉害的。”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吗？”某人恨屋及乌。
过分！
真是太过分了！
霍霆枭笑着摇头，又点点头。
“如果老婆需要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那我就是，不过我更希望自己是能保护你的男人。”
【恶心！】
佛爷的声音突然在这片天地响起。
在场的人鬼都知道佛爷的存在，并没有惊讶，可是……
他们并没有互相知道对方知道佛爷存在啊！
程致欢下意识看向霍霆枭，想要看看是不是她听错了。
一直在她脑海里说话的便宜师父，他的声音怎么可能就跟在她身边一样。
可是……
霍霆枭蹙眉的样子，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他也听到了。
不仅他，就连雀翎也听到了。
这里面，雀翎的反应最为淡定。
“看来这个地方，很适合你，竟然能让你在这里说出话来。”
之前的几次，佛爷都是通过传音，可是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地开了口。
佛爷轻哼了两声。
【这地方一点都不适合本座，只不过这里存留了那个臭道士的力量。】
【虽然本座不喜欢那个臭道士，但是他的力量既然能为本座所用，干嘛不用？】
傲娇，真的傲娇。
佛爷一如既往的傲娇。
程致欢对着空气翻了翻白眼。
“臭道士是谁？你别告诉我是茅山派开山祖师张天师。”
【知道还问？】
“……”她瞎掰的。
“张道陵吗？”霍霆枭却是微微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找到臭道士的力量所在，那是你们的机遇，也是你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本座继续闭关了，你们别妄想本座帮你们，自求多福！】
傲娇地来，傲娇地走。
要不是他没有实体，就连灵体都没有，程致欢真想打死他。
“阿枭，你。”
“我没事。”
某人心不在焉。
程致欢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想问你，你没有意外？没有震惊？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男人摇头。
“没有。”
“……”what？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