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方铮才阴险,我爹一心为百姓,就因为方铮手段多,才让我爹这般为难。”袁小姐对她爹有一种迷之自信。
“袁小姐你在说笑?”冯轻自己先笑了出来,她环顾一圈,“你爹在梁州一人独大的时候,梁州百姓一直活在水生火热中,你哪怕稍微用点心看,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
“你住口,你怎么知道我没看?我隔三差五就出来,却很少见过什么不公之事,我爹说了,梁州城百姓安居乐业,都是他辛劳的结果。”
噗嗤——
王钊身后一个护卫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之后是接二连三的嘲笑声。
袁小姐脸被臊的通红,她不是两三岁的孩子,自然知晓她爹告诉她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她愿意相信她爹,也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还曾在街上为受欺负的百姓出头,袁小姐恨声说:“都是这些百姓忘恩负义。”
“袁大小姐,百姓的眼睛才是雪亮的,谁好谁不好,百姓心里明镜似的,你爹在梁州这么多年,可曾真的为百姓着想过?为何我相公才来这半年,在百姓眼里就有‘青天’之名,百姓遇到冤案,总愿意找我相公?”
“那是方铮会耍手段,那些愚蠢的百姓都被他耍了。”袁小姐喊道,试图用音量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你可真瞎。”冯轻看着袁小姐闪躲的眼睛,总结了一句。
冯轻不想再跟这女人说话,她朝王钊颔首,“王大人,劳烦快一些。”
“是,夫人。”
既然袁小姐速度不快,王钊便让两个护卫架着她走,至于袁小姐带来的丫鬟跟护卫就没那么好的待遇,直接拖着走。
“你们快放开我家小姐!”袁小姐的丫鬟紧张地喊。
除了上回摔在碎瓷片上受了伤,袁小姐还从没受过这般苦。
护卫充耳不闻,速度更快了。
一路上引来许多人围观。
冯轻跟王钊都知道,这些人当中肯定有袁中海的人,若袁中海得知自己女儿被带去府衙,定会很快赶来,袁小姐与她不过是小冲突,方铮不可能跟关齐家人似的将袁小姐关起来,冯轻要的就是这时间差。
很快到了府衙,方铮早得了消息,他遣散了属官,堂内只余下他跟几个护卫。
“娘子。”方铮起身,朝冯轻伸手。
等冯轻到了跟前,他沉声问:“娘子可有受伤?”
“没有。”冯轻摇头,“二嫂护着我了,我一点事都没有。”
话落,冯轻踮起脚,在方铮耳边低声将自己方才听到的话跟她的怀疑告诉他。
“为夫知晓了,娘子先去休息。”方铮拍拍冯轻的背,放下心。
“相公,我也是当事人,我还是留在这吧。”不让袁小姐亲口说出来,冯轻也不放心。
方才袁小姐说的那般笃定,肯定是从袁中海那里听到了什么,而且还是事关方铮性命的事,冯轻怎么能放心的下?
“那娘子便在这里歇着。”方铮让人给冯轻端了个软凳,就坐在堂下。
“堂下何人,见着本官为何不跪?”方铮冷声问,这女子竟三番两次招惹娘子,方铮这回可不打算轻易饶过她。
“你算什么东西?让我下跪,做梦!”从小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哪怕身处劣势,她也学不会弯腰。
王钊站在她身后,抬脚,踢向袁小姐的膝弯。
袁小姐扑通跪下,膝盖钝痛,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两个丫鬟扑上来,想扶起她们小姐,却又被王钊一人一脚踹的跪在袁小姐旁边。
两个护院见此,想上前,可被几个护卫虎视眈眈地盯着,而后又直接被按着肩头跪了下来。
“方铮!”袁小姐眼中含泪,她怒视方铮,心头恨意已经掩饰不住。
“藐视公堂,辱骂官员,按律当打三十大板,张嘴三十。”方铮根本不打算跟她废话,直接吩咐王钊,“带下去用刑。”
顿了顿,又说:“就在门外用刑,让所有人围观。”
这一招不可为不狠,一个千金小姐众目睽睽下被扒下裤子,不仅要打板子,还要掌嘴,她可这就没脸见人了。
“我就是死都不会让你得逞的。”袁小姐倒是硬气的很。
她起身就想往门框上撞。
人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王钊一只手拿住。
袁小姐见撞门不成,张嘴就要咬舌。
“卸了她的下巴。”方铮吩咐。
王钊从不会反驳方铮的命令,他捏着袁小姐的下巴,就要动作。
“不要,不要伤害我家小姐!”两个丫鬟一人抱住王钊一条腿,哭喊着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还小,难免有说错的时候,求大人看在我家老爷的份上,饶过小姐吧。”
冯轻起身,便朝王钊使了个眼色。
还没问出袁小姐知晓的事,此刻就卸了下巴不是上上策。
冯轻清楚自家相公不怕得罪袁中海,他也有法子知晓袁中海多的打算,可从袁小姐口中探出是最方便的。
方铮这般冲动也是为了她,冯轻也不能拖自家相公后腿。
王钊的手捏着袁小姐的下巴,看似使力,却只让袁小姐觉得疼,并没卸了她的下巴。
来到袁小姐面前,冯轻半弯着腰,直直看进袁小姐的眼底,说道:“你以为咬舌真的能自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咬舌不会死,却可能让你比死还难过,轻一点你会咬伤自己的舌头,以后再尝不出酸甜苦辣,若是你力道没控制住,你咬掉自己一半舌头,那以后多会成一个哑巴。”
“一个哑巴小姐,不光说不了话,尝不出味道,还会整日留涎水,那场景,袁小姐你自己想想。”冯轻尽量详细描述袁小姐咬舌死不了之后的场景,“那可比你被当众挨打要严重的多呢。”
袁小姐身体抖了抖,她真的怕了。
“那你就告诉我,你爹准备对我相公做什么?好不好?”冯轻压低声音,靠近袁小姐,用近乎温柔的语调问。
袁小姐本能地摇头,她不能说,说了他爹要做的事就会功亏一篑。
“那我就帮不了你了。”冯轻耸间,仰头朝方铮笑,说的话却残忍无比,“相公,不如这样吧,先剪了她的舌头,再拖出去打吧?辱骂朝廷命官,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