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张领命出去。
“若有线索,本官会派人知会你二人。”方铮再多智,也是凡人,无法预知伏阿柱此刻在何处,他只让两位老人先离开。
老人千恩万谢,虽然方铮的话跟两年前接过此案子的那位大人说辞相似,许是方铮为百姓做了许多事,两位老人总更愿意多信任方铮一些。
让护卫亲自送老人回去,到时不管有没有结果,也好通知他们,另外,他也让护卫去附近打听一下这一家子。
此事着实古怪,方铮对这些事向来敏锐,他再次将近三年的案宗逐字逐句看过。
既然袁中海在梁州一家独大,这些案宗肯定是经过了他的手,如今还能放在方铮案头的,应当都是袁中海筛选过一番,他觉得无关紧要的案子。
只是这当真是无关紧要?
袁中海向来自视甚高,他觉得梁州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想必即便有漏洞都不屑抹平。
三年来堆积的案子足有两尺厚,因之前已经记在心里,再看起来便越发的快,前后没用一个时辰,方铮选出几份,放置在右手边。
还未来得及细看,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大人,属下回来了。”王钊大步过来,他单膝跪地,又说:“随属下去白虎山的兄弟都回来了。”
白虎山匪徒众多,已经成了梁州一患,光凭梁州府衙这不足两千官兵,若跟匪徒对上,必然伤亡严重。
方铮自是舍不得府衙的护卫有过多伤亡。
当然,便是方铮忍得下,远在京都的皇上也不会允许有人霍乱他的江山,王钊要做的只是别打草惊蛇了。
“昨日白虎山发生一场内斗,属下带人诈死离开。”
这场内斗自然是王钊暗中挑起的。
“辛苦诸位兄弟,你们可有受伤?”不等王钊应声,方铮朝他招手,“本官替你们把个脉。”
“属下不过小伤,休息两日便好了。”想要诈死,总得受点伤,王钊胳膊被乱刀伤了一下,伤口不深,不过他连着赶路,伤口又裂开,若不是冬日衣裳厚,想必血水已然渗透了衣袖。
“过来。”方铮直接命令。
王钊没再犹豫,上前。
挨个替他们把了脉,只有王钊受了伤,方铮给他开了方子,让护卫去抓药,“这几日回去休息,等伤养好了再来上职。”
进来的一路上王钊略微询问了几句,得知如今府衙正是用人之时,王钊跪地,抱拳道:“属下无碍。”
“待你痊愈才好替本官办事。”方铮清楚王钊的心思,他的人他会爱护,方铮起身,边说道:“这几日王嬷嬷会跟你去,照顾你一日三餐。”
“是。”王钊心下感激,待护卫拿了药回来,王钊这才提着药告辞。
方铮本想着袁中海盘踞在梁州这许多年,白虎山又离梁州不远,两方说不定私下有交易,不过转念一想,若真有私下交易,袁中海不会使计撺掇白虎山的匪徒来探他的底。
随手拿起特意挑出来的几份案宗,方铮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
当视线落在最上面一份案宗上时,方铮视线凝了凝。
这亦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事。
在梁州城外五十里处有一个名叫牛家村的村子,这个村子不大也不小,村子里统共有一百多户人家,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村子西南有一座荒山,这荒山土质不好,莫说粮食了,就是草木都甚少长,是以,几十年来,村子越发穷困,原本这个牛家村有将近三百户人话,后来陆续有人搬走,最后只余下一百来户。
这一百多户村民在三年前却糟了不知哪来的匪徒抢劫,匪徒杀了村里的十多口人,而后徜徉而去,离开前还放言,过几日还会过来。
余下的村民自然不会等死,他们连夜搬走。
有村民家人被杀,他们来府衙报案,可当时的知州派了护卫,却寻不到任何匪徒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