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兄长是戏精[综] > 第52章 愤怒

这个位于悬崖上的山洞非常大也非常黑, 而且因人工开凿之故, 是一路往下挖的。

所有人越过深渊来到洞口, 循着声音往里走, 几乎每走一步,便能感觉到地势变得更陡峭了一些。

幸运的是, 为防万一,段智兴在之前下船的时候,捎上了两个火折子。

此刻他们越走越深, 这两个火折子也就能拿出来用了。

火光亮起的这一瞬间,众人也看清了他们脚下的路。

原来越来越陡并非错觉,这山洞语气说是山洞, 倒不如说是直接挖空了悬崖下方的山壁。

下去的路倒是有,但极其难行,稍有不慎便可能滑摔滚落。

胡铁花率先倒吸一口气凉气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楚留香摸着身畔石壁,面色凝重道:“比起这个, 我更好奇此间主人究竟是谁。”

从公主失踪到现在, 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两个月时间,更不要说其中有一个月这伙人也在路上。

再多的人手都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把这样一座峭壁挖空成如此这般, 那也就意味着, 早在绑架公主之前,这地方就已经有了一位神秘的主人。

他话音刚落,底下便再度传来了一阵笑声。

是先前那个中年人发出的。

中年人道:“可惜我的名字说出来, 楚香帅也未必知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准备开战的信号, 叫所有人都瞬间绷紧了神经, 只等对方出手。

他们前行的步伐也因此停了下来,一派寂静之中,段智兴手上的火折子忽然晃动了一下!

原芙月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闪电般的虚影,她本能地要拔剑,结果手一握紧剑柄,她便听到走在最后的虚竹朗声道:“你们只管往下便是,此人交与我。”

电光石火之间,他已与那虚影交上了手。

其余人回头一看,只见到两人衣衫翻飞,瞬息之间闪过无数动作变化,根本没有别人可以插手的余地。

“此人武功竟这般可怕?!”身为在场最清楚虚竹武功深浅的人,段智兴见到这般战况,几乎整个愣住。

“走,我们下去。”原芙月当机立断,“下面还有一个人需要解决。”

“不会也这么吓人吧?”胡铁花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会。”原芙月和西门吹雪异口同声。

他们这般肯定,自是令同行四人无法不在意。

林朝英想了想,直接问他们道:“莫非你们已经知道剩下那人是谁了?”

原芙月笑了一声,道:“当然,那位公子的声音,我可熟得很。”

她这句话说得大声,几乎可以一路传至山洞底部,以至于说完之后,洞内还回荡了片刻余音。

“所以是谁啊?”胡铁花问。

“就是武林第一世家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她说,“原随云。”

最后一个“云”字出口的瞬间,他们也行到了山洞底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布置得极其阴森恐怖的教坛,但这教坛内却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楚留香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便提醒他们时刻注意周围。

众人闻言,干脆彼此背对而立,六个人分朝六面,观察起了这座鬼域般的教坛。

奈何无论怎么观察,这地方也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样子,所以没过片刻,胡铁花便率先松懈了下来,他扭头问楚留香:“老臭虫,我看我们不如先分开查探一下吧?”

尾音尚未彻底跃出喉咙,异况陡生!

隐藏在暗处的人骤然打开了山洞底部的机关,放出了雨点一般的箭矢朝他们射去。

所有人同时出手之下,铮音纷鸣,箭矢乱舞,场面一时变得混乱起来。

借着段智兴手中那个火折子的光亮,原芙月看清了这些箭矢是从何处发出的。

她喝了一声,提气掠至其中两道机关之间的缝隙,朝石壁扬手便是一斩!

墨绿的短剑像划开绸缎那样,直接破开了石壁,令整座山洞都随之震颤了一番。

但震颤过后,那两个机关里的箭矢却停了。

原芙月哼笑一声,又朗声道:“恕我直言,你的机关五行造诣的确不怎样,比灵鹫宫差远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她那样破坏了发射箭矢的机关。

而她站在教坛中央继续:“这山洞没有别的出口,我知道你还在这。我们这么多人都下来了,你却躲躲藏藏,连面都不露,未免架子太大了些。”

没有人应她。

她也不恼:“还是说你就打算在这待一辈子,不回无争山庄了?”

“那你可亏大了呀。”她说,“你费尽心思抓公主,不就是想拿她问灵鹫宫换好处么?现在好处没得到,还没法回去当你的无争少主了,我都替你不值。”

“不值就不必了。”黑暗中,终于有一道不属于他们六人的声音响起,“能困得阿月你,还有这么多江湖豪杰同我一道,我觉得值了。”

他说得很笃定,仿佛此刻被找上门端了巢穴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这死到临头还维持着自负的架势叫原芙月无言了一瞬。

原芙月说你哪来的自信能困住我们,你是不是忘了你连我都打不过?

原随云哈哈大笑,道:“倘若只有我一人,那当然困不住你们,可我还有一位朋友,你们没听到他下来的声音么?”

“能查到这里,也算是你们的本事了。”他感叹了一声,像是在惋惜,“可惜你们还是棋差一招。”

“那么接下来,就得委屈你们留在岛上,陪我一道等灵鹫宫的消息了。”

下一刻,有一道含着笑的声音同样在黑暗中响起。

那声音道:“你真的确定下来的人,是你的朋友么?”

而原随云的声线终于开始不稳:“不可能!”

他明明听得清清楚楚,方才原芙月说话的时候,吴明用他那神鬼莫测,几乎发不出多少动静的轻功身法掠到了山底来!

原随云相信世上或许有人轻功比自己和吴明更厉害,然而方才那番细微的动静,根本不是寻常人的耳朵可以分辨的,也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模仿的。

他不相信,但不相信没有用,因为那个让他误以为是吴明的人,在问完那一句后,就毫不犹豫地向他出了手。

原随云原本躲在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暗处,这会儿出手迎战,。

尽管他看不见,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在他抬手挥袖的这一瞬间,洞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来。

但相比这些目光,此刻手边这个轻而易举化解了他所有攻势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他甚至半点脱身的机会都找不到,只能随着对方的节奏,硬着头皮一招一招继续。

他的这位对手,自然就是在洞口解决完吴明才下来的虚竹。

至于他之前把虚竹当成了吴明,其实不是他耳朵出了问题,而是虚竹故意用小无相功模仿给他听的。

对于虚竹来说,对付吴明这种程度的高手,或许还需要稍费些脑筋,但原随云到底年轻,连全力都不用,他便可以将其困得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他还有余裕吩咐其他人仔细检查山洞,把公主找出来。

原随云在慌乱中听到他称呼西夏公主为“我小孙女”,才终于明白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这让他更加慌乱,甚至连出手的章法都没了。

虚竹从来不是一个会刻意折腾对手的人,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同他纠缠,直接欺身拉近两人距离,猿臂一伸,便点住了他身上两处大穴,令他再不能动弹。

事实上,方才在洞口,在吴明出手招招狠辣的情况下,他也没要吴明的命。

他着实惋惜:“你同你那位朋友,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有这样的天赋,做些什么不好,非要走歧路呢?”

原随云虽然已经不能动弹,但话还是能说。他听到虚竹这样感慨,竟冷笑了一声道:“说得轻巧!”

虚竹:“……像你这样执迷不悟的年轻人,也算是很少见了。”

在虚竹看来,原随云拥有这样的出身和天赋,已经比一般武林子弟优越了数百倍,可他却仿佛看不到这些,偏执得令人心惊。

“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你的眼睛。”虚竹说,“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今日之事,哪怕真叫你得逞了,拿到灵鹫宫的医典,你也只会失望而归。”

原随云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虚竹很平静:“事已至此,我又何必诓骗于你?”

原随云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先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风声。

不,准确说来那不是风声,而是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

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回头,但剑锋贴上来的那一刻,他还是认出了那柄剑的主人是谁。

“你做什么?”他听到自己如此问原芙月。

“你还好意思问我做什么?”原芙月绕到他面前,整个人都是愤怒的,以至于开口的时候,肩膀还在不自觉地颤抖,“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密室里那些女孩子,是你掳来的吧。”她始终没有收剑,目光和表情都很冷,“她们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

原随云没有回答。

而制住了他的虚竹忍不住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芙月说:“他掳了很多女孩子来这座岛,把她们关在密室里,连衣服都不给她们穿。”

“若非我们这回来得及时,他甚至还打算缝上她们的眼睛!”

相比那些毫无身家背景,被掳走了也没有特别大利用价值的女孩,西夏小公主还算幸运的。

她只是被点了穴道喂了化功散,无法离开关她的那间小屋而已。

原芙月找过去,确认公主无恙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

结果她一解开公主的穴道,公主就哭着求她,一定要把更里面那些可怜的姑娘给救了。

原芙月本来想让西门吹雪他们去,自己先安抚完公主再说。可公主却拼命摇头:“不行!她们连件蔽身的衣服都没有……”

很显然,在被掳走的这些日子里,公主是完完整整见识到了原随云如何对待那些姑娘的。

所以她虽然人没事,精神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几乎要崩溃。

看着她坐在那抱着膝盖嚎啕大哭,原芙月哪能忍住跟原随云算账的心。

她拜托林朝英先看顾着公主,自己则毫不犹豫地提剑出了密室。

从小到大,她和原随云吵过那么多次,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做下了再也不回原家的决定。

可所有这些吵架加起来,都不及这回令她愤怒。

“你怎么能这样呢?”她质问他,“你从前讨厌我恨我,好歹也都是有原因的,可那些姑娘同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啊?难道这么对她们,你的眼睛就能看见了?!”

原随云可以开口说话,但他只是闭口不言。

这态度令她更加生气,盛怒之下,她直接一剑刺入了他的肩膀。

他是无法动弹的状态,自然也无法躲闪,只能硬生生受这一剑。

一剑下来,他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了。

可他却还是没有说话。

原芙月气死了:“所以你现在不只是瞎,还哑了是吗?”

自当年换剑一事离开无争山庄起,原芙月已经有三年不曾这样正面地对他表达自己的怒火。

对于认识她不久的人来说,她此时已算是十分失态。

胡铁花甚至开始怀疑她会不会一个激动就直接把原随云戳死了。

可最终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解开了原随云的穴道,在对方有了抵挡余裕的状态下,再度出剑攻了上去,但每一剑都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面。

“我以前怕你,烦你,讨厌你,后来我摆脱了你,我打算跟你一笔勾销不相往来就当从没认识过你。”她说,“但现在我看不起你。”

“原随云,我看不起你。”

“你不是一直觉得旁人看不起你吗?我今天如你所愿了,不过不是因为你是个瞎子看不见,而是因为你根本不配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