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可告诉过别人?”站起身来,平阳侯看着窗外,暮色将至,西沉的太阳给满地金黄的叶子,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平阳侯,已经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下午了。只是偶尔蹦出几个问题,穆清喝着茶水,知无不言。
“没有。”穆清摇摇头,她是知道轻重的。
“你不要掺和了,在家住些日子,就带着你弟弟回山上去吧,有刚刚那人的保护,没人欺负的了你们。”终于推开房门,一地的金光倾泻进来,平阳侯整个人都沐浴其中,穆清看着,莫名就有一种恐慌感,就像一种仪式,仪式过后,平阳侯好像就要一步一步往太阳那去似的。
“清儿不走了。”随着平阳侯迈出门槛,穆清的话脱口而出,她急急忙忙的说着,生怕来不及似的:“清儿以后都不会离开父亲的。”
好像是在用这句话来挽留些什么,穆清的真情表白来的这么突然。
脚步顿了顿,平阳侯终究还是往前走了,迎着晚霞,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明日,陪我去趟九安山吧!”身边投下一片阴影,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穆清知道是归离然不放心进来了。
抬起头来,穆清开口,表情很严肃,眉目间带点点担心。她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总是有点不祥的预感。
这两年来,穆清常常拖着归离然去九安山,毕竟就在前一个山头,方便的很。
这一来二去的,常常见到那神秘莫测的和尚,又静下心来聊过几句,只觉得他佛法无边,虽然担不起普渡世人,担得起“普渡人心”这四个字。
在九安山上,她见许多信徒,日日为家人求取平安符,那和尚说,心诚则灵。
穆清只在孩子出生那一年求过,曾经也为楚世铭求过,如今,她要求取第三个了。
“好。”归离然的声音传来,意想之中的。
“侯爷!”看着自家侯爷第三次污了宣纸,只剩黑漆漆一团,看不清字迹,老管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又是一抖,干净洁白的宣纸,又被染黑了。
诧异的低头看一眼,平阳侯嘴边泛起一个苦苦的笑,索性扔下笔,从一堆废纸中扒拉出最开始的那一张。
伸展开来,平阳侯望着这页纸发呆……
“陛下!”同两年前的那一幕一模一样,平阳侯还是跪在殿前,低着头,呈上东西去。
两年前他来这,是犹豫再三。后来就再也不曾这么畏手畏脚了。
可是如今,两年后的今天。这张纸,他仍然是战战兢兢地呈上去。
“爱卿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朕实在是有些乏累,若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就交给太子办了吧!”龙椅上,临帝支着头,旁边大太监轻轻柔柔的给临帝揉着太阳穴,一下,又一下。
恭恭敬敬,平阳侯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在临帝惊讶的目光中直起身来。
开口的那一瞬间,平阳侯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开口的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