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如她所料!

吃完饭,戚婉去找领导人,有些问题想问他。

敲门,没人回应。

叫了两声,依旧没人回应。

只是,房间里却有轻微的脚步声。

会是谁?

她屏佐吸,往后退三步,然后冲上前,一脚踹开房间门。

看清屋里的情形,她瞳仁猛地缩紧。

领导人被绳子绑着,嘴里塞着布团,无法说话。

两个混混拖着他往窗外那边走,而窗外,站着两个接应的人。

他们没料到这女人会这么凶悍,直接将门踹开,一时间忘了反应。

直到——

戚婉大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救人啊!”

戚婉一边嚷嚷,一边抄起房门口的锄头冲进去。

周围的同事听见呼喊,连忙跑过来,看到领导人的状况,发出惊呼声。

这么多人瞬间围拢过来,两个混混自知不是对手,抛下领导人,从窗户逃走。

男同事举着棍子追出去,人已经跑了没影儿。

屋里,已经松绑的领导人瘫在地上,想到刚刚的惊魂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你还好吧?他们怎么进来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领导人不停地流汗,衣服都湿了,吓得不行。

同事端了一杯水给他喝,压压惊,喝完后,他才说:“我正在午睡,突然睁眼,看到床头站着两个男人,刚想叫,就被塞住了嘴巴,接下来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领导人叹口气,撑地站起来,“再折腾下去,老命都快没了。”

“他们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来,以后大家都要小心点儿,在屋里的,一定要关紧门窗。”戚婉叮嘱。

“他们太猖狂了,简直目无法纪。”同事沉着脸,气愤地说。

其他的同事也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们越来越嚣张,以后我们被杀了都不知道呢!”

“是啊,实在不行,就撤吧,命重要啊!”

“今天这件事,一定要往上报,看看上面怎么抉择,我实在害怕。”

……

“怎么想做件好事就那么难呢?”同事听着他们的话,心情变得低落。

戚婉抿唇,心里也不好受。

原计划是在这儿呆两年,现在一年不到,大家已经萌生退意。

混混这件事能解决那倒还好,要是解决不了,结局只有一个——离开。

一时间,驻点的气氛变得压抑沉闷。

不再有欢声笑语,更多的是满面愁容。

危房内。

陆北霆将驻点里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他发现有人闯进领导人房间,正想下去营救,戚婉忽然出现在门口,他只能继续隐蔽。

看到戚婉那强悍的模样,他又惊喜,又担心。

惊喜她原来还有这么一面。

担忧她冲进去会受伤!

矛盾的心理,驱使他偷偷下楼,蹲在墙边听墙角。

正听得起劲儿,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连忙将手机关机,窜进深处的巷子里。

屋里面听到外面的响动,走到窗户边探头往外看。

戚婉第一个冲过去的,因为那个手机铃声,她很熟悉。

当时她嫌弃他的手机铃声难听,特地帮他设计了一个。

“婉婉,是那些人吗?”

“应该不是,我看着像个孝儿。”

“孝儿也可能是他们派来的啊,出点儿钱就能收买的事儿。”同事面带隐忧,拉着戚婉到一边角落,极其小声地说:“婉婉,要不我们回家吧?”

“你怕了?”

同事摇头,“也不是怕,就是担心。那些人看起来就是不要命的,万一再这么呆下去,小命呆没了怎么办?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本来来这儿爸妈就不同意的,担心的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要是我有个好歹,他们怎么办啊?”

“而且婉婉,你不是说你奶奶身体不好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哪里受得了啊?你说是不是?”

“嗯!”戚婉当然考虑这一点儿,要说她之前确实忐忑不安,但现在知道陆北霆还在这儿暗中保护,心里莫名变得安稳。

“你也别担心,上面总不会置我们的生命于不顾的。一旦我们这边有人死亡,媒体再大肆报道一番,谁还敢来这边当支教老师啊?到时受到最大损害的只会是山区。”

“我相信官方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放心吧。”

“好,反正我听你的,你留我也留,你要走,我也走。”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大家晚上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戚婉没吃多少,便回房间了,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眼皮很沉,想睡觉。

匆匆洗好澡,连衣服也没洗,就躺到了床上。

偏头,看向同事,已经呼呼大睡。

戚婉轻笑了声,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猛地睁开眼,直觉不太对劲儿。

同事每晚都是最迟睡的,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隔壁也没传来任何的声音,难道也睡了吗?

戚婉扶着床杆坐起来,拧着胳膊,让自己保持清醒,到了同事床,她凑到她耳边拔高声音喊她。

没有回应!

睡得跟死猪一样。

糟糕!

戚婉跑回到自己床铺边,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准备给陆北霆打电话。

刚按下拨通键,头顶忽然出现一道阴影,还没等她抬头,嘴巴鼻子已经被捂住。

使人发昏的药水通过鼻腔吸入,戚婉蹬腿两下,彻底昏过去。

手里,砰地一声砸在水泥地板上,屏幕上,电话已经拨出去。

……

同一时间,危房外。

陆北霆掐着唐朝的脖子,浑身凛冽,“你找死!”

唐朝呼吸困难,脸色涨红,眼珠子往外凸,这次他没有求饶,反而得意的大笑。

陆北霆脸色阴沉如水,“你笑什么?”

凶悍的拳头捶在他肚子上,唐朝呕一声,口水流出来。

恶心!

陆北霆用力将他甩在地上,钉子鞋踩在他的月凶口,“你又耍什么把戏?”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拿出来,看清来电提醒,眸光一眯。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打电话过来。

肯定有紧急的事情发生。

按下接通键,“婉婉!”

没人回答!

连续叫了好几声,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唐朝笑声越发的大,“姓陆的,你以为我来这儿做什么?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连调虎离山都不知道呢?”

他仰头大笑,笑声窜入陆北霆耳中,仿若一个钟,狠狠地撞响,脑袋轰鸣作响。

“说,戚婉被谁抓走了?抓去哪里了?”陆北霆捏着他的下巴,暗暗运力。

唐朝疼的惨厉嚎叫,“我不会说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陆北霆冷哼一声,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那笑落在唐朝眼里,毛骨悚然。

他心惊,他胆寒,停止笑声,面露惧怕,“你……你想干什么?”

“你以为死很容易么?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这张嘴。”陆北霆揪着他的后衣领,拖着他进入房间。

他的目光,好像千年的寒冰,看一眼,冷彻心扉。

唐朝怕了,“不,不要……”

戚婉是被水泼醒的。

昏昏沉沉的睁眼,眉头紧皱,看清眼前站着的混混男人。

他们看到她醒来,调笑着凑近,像看猴子一样盯着她。

几个人很大胆,伸手摸戚婉的脸,戚婉浑身的汗毛竖起来,恶心得想吐。

心,仿佛沉到谷底,害怕。

可是现在的情况,只能镇定。

就算不能镇定,也要佯装镇定。

胆怯着急解决不了事情,保持大脑清醒,才有出路。

戚婉绷着脸,目光冷沉,“我是支教老师,带着全山区人民的期待而来,你们要是敢碰我侮辱我,山区人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戚婉说的是普通话,他们听懂了,仍旧猥琐笑着,下流道:“我们又不要你的命,只是想玩玩儿你而已。老师什么滋味儿,我们还没体会过呢,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齐声应喝。

“是你个大头鬼。”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突地被人踹到墙角,身体撞到墙壁,闷哼一声,好久没爬起来。

众人见状,脑袋窝成鹌鹑状,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一个男人光头走上前,裸着的上半身纹满纹身,脸上,一道从鬓角到下巴的伤疤狰狞不堪。

眼神阴翳冷暴,趿着木屐鞋,哒哒作响。

右手食指,夹着根香烟,深吸一口,眯着眼眸朝戚婉吹气。

突然的烟气冲进鼻端,戚婉呛得直咳嗽。

光头男人直起腰,目光扫了一圈儿,“做生意归做生意,人质不能动。你们谁要是再敢打她主意,我打断他的手跟脚。”

说完,目光一凛,“还不滚出来!”

光头男人瞥了戚婉一眼,率先出去。

老大命令,没有人敢再呆在这儿。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剩下戚婉一人。

她被绑在椅子上,头顶一盏晕黄老旧的灯泡照亮。

四周,墙壁破败,风声顺着窗户,呼呼飘进来。

地面,是潮湿的泥土,上面铺着一层干草,应该过了很久,有股特别刺鼻的霉味。

外面,传来一阵阵笑声,门口,还有两人守着。

唉,也不知道他们醒没醒来,有没有发现她被抓了!

还有那个电话,也不知道拨没拨出去!

要是没拨出去,是不是要等警察找来,她才有可能离开?

陆北霆!

戚婉心里默念这三个字!

一方面祈祷着他赶快来,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来。

这群人,都是不要命的混混,万一发现打起来,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受伤怎么办?

而且,刚刚那个光头男人腰上,还挂着一把手枪。

做得好好的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难道真的没有人性吗?

支教老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界产生,还不是因为很多人们穷,根本上不起学。

他们垄断这层行业,谋取的暴利已经够多,为什么不能放过那么零星一点儿?

究其原因,还是利益当头!

戚婉眼眸垂下,心口堵得慌。

“咕!咕!咕!”连续三声有节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戚婉欣喜地抬头,看到窗户口出现的人脸,眸光发亮。

“嘘!”陆北霆趁着门口俩人喝酒的空档,迅速爬进来。

戚婉心高高提起,瞪大眼,注意着外面。

如果陆北霆现在被发现,逃都没得逃。

陆北霆从靴子里抽出瑞士军刀,一下割断绳索,然后朝戚婉做手势。

意思是她先走。

戚婉摇头,“要走一起走!”

陆北霆不想耽搁时间,抱起她,从窗户扔出去。

哗啦!

动静传来,门口守着的两个人纷纷往里看。

还没看清椅子,一捧石灰粉洒在他们的眼睛上。

他们嚎叫出声,那些正在喝酒吃肉的人抄起家伙,纷纷涌向这边。

“给我抓住他们,抓到的,我重重有赏!”

“追,别让他们跑了!”

砰砰砰!

枪声不绝于耳。

陆北霆很快追上戚婉,拉着她窜进黑暗的巷子里。

身后,有人追来。

左边的路,也有人追来。

戚婉喘着粗气,“陆北霆,怎么办?”

他们对这儿的地形不熟悉,不管跑到哪儿,都能被他们发现踪影。

陆北霆脸色严峻,跑到关牛的地方,扯着戚婉进去,把一旁的干草堆在她的身上。

“你在这儿躲着,不要出声,我去引开他们。”

“不要,陆北霆!”戚婉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