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和玲珑一同去找容冉辞行,管家告知老爷在书房等着,于是陪同引路往前院的书房去。
一句话的事情非要去书房说,有钱人家的规矩真是多。
前院的楔园后连着的就是容家的书房,容冉大多时候是在此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管家上前敲了敲门,恭敬的说道,【老爷,苏鹿少爷他们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容冉低沉的声音传出。
管家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苏鹿和玲珑进门来,容冉端坐在书桌前,表情似乎有些阴沉。旁边伺奉着妾室柳氏,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连嘴角的微笑都是无懈可击的上扬弧度。
管家跟了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
玲珑隐隐有种请君入瓮的不安,这氛围显然不一般,似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苏鹿要镇定的多,拱手说道,【容兄,我是来辞行的。】
【你这就要走了吗?】容冉低沉压着嗓音,话中有话。
【正是的。】苏鹿平常心应对。
【你在离开之前,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容冉眯起眼睛,扭曲了俊秀的面容。
【容兄有话不妨直说。】苏鹿双手背在身后,等着容冉的正题。
如此坦荡的态度,容冉反而不好开口了。反倒是一旁的柳氏说道,【苏鹿少爷,请你二位来是为了印证一件事,大夫人……她和萧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纸终究没包尊吗?玲珑猛的抬头,敲对上了柳氏似笑非笑的脸。
苏鹿挡在玲珑之前,问道,【这事为什么要问我们?】
柳氏手绢挡在嘴边戏剧十足的笑了几声,【管家,把小芳叫进来。】
管家遵命,很快带过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不就是早间服侍苏鹿洗簌的小丫头吗?果然是有备而来请君入瓮。
【小芳,你把今早所见所闻再从头说一遍。】柳氏轻轻一推小芳的后背,小芳就势跪在地上,角色扮演一般学着苏鹿和玲珑的语气重现了两人的对话,最后说道,【奴婢若有半句假话,甘受任何惩罚!】
容冉的脸色随着小芳的复述一分一分的越发难看,怒气达到了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引燃爆发。
柳氏摆摆手,让管家带小芳退下,而后走过去虚扶着容冉的手臂,扭身向着苏鹿和玲珑说道,【两位不用有心理负担,只管告诉我们实情。苏鹿少爷,你是容郎的朋友,难道愿意看见他承受这样的屈辱吗?】
苏鹿沉默了,他本已经有了决定,对这事三缄其口的。万没想到几个时辰后就东窗事发,朋友竟然找到自己来求证,未免有些难堪。
玲珑绕过苏鹿,和容冉直接对话,【昨夜我是有看见萧夙和容夫人在一起,但是仅限于吃饭而已,连酒水都没沾,更别说有过分亲昵的举动了。这其中的实情,或许不是想象的那样龌蹉。】
【呵,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本就有违妇道。如果不是容郎及早过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说不定两人早已经暗通曲款……】
【够了!】容冉看柳氏越说越起劲,逐渐不堪入目,忿忿打断了她的话语,【把夫人叫来,当面对峙便知真假。】
【容郎这话说的糊涂!你昨夜前去,不是让她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容郎对大夫人有情自然心软,她就是吃准了你这一点所以才如此嚣张,竟然夜会其他男子。容郎你若是狠下心想知道实情,不如再去一探大夫人的房间,若是找到了更确切的证据,看她还能如何狡辩!】柳氏在旁出主意,和容夫人表面平和的伪装一下子撕扯的粉碎,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真面目,【容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了你好。这事如果不清不楚的,万一传出去,对容家的名声是多大的打击。我是心疼平儿,以后出去恐怕免不了街头巷尾的指指点点背后笑话了。】柳氏说到动情之处,手绢在眼角点了两下,无比哀怨的看向容冉。
容冉脸上阴晴不定,忽然一拍桌子,【管家,迅速带人去大夫人房里!】
暴风雨就要来了!只是没想到源头居然是她这个外人,玲珑郁闷的很,尤其看不顺眼柳氏那副小人姿态,恨不得把容夫人脱下正室的位置,自己取而代之。她刚替容冉生了个儿子,的确有资格一争正房的位置。这份野心未免来的太过猛烈,迫不及待的贪婪一览无遗。
苏鹿和玲珑既然被拉入了这场暴风雨,干脆参与到底,万一其中真有什么误会呢。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容夫人的院落,丫鬟来不及通报,容冉等人已经踏入房中。
容夫人正歪在矮榻上看书呢,突然一大帮人涌进房中,不免有些恼怒。因为带头的是容冉和柳氏,只好压下怒火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搜!】容冉吐出一个字来,再不肯多说什么,独自在桌前坐下,不看容夫人也不解释。
管家一声令下,几个丫鬟分散开来肆无忌惮的翻找容夫人房中的私物,衣柜书架梳妆台甚至床底,全都不放过。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容夫人也不拦,嘴角反而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大夫人,容郎他……】柳氏一甩手绢,拿腔拿调的要说话。
【没问你。】容夫人冷漠打断,正房的气势完全压制柳氏的妾室身份。
柳氏一扭脸,哼了一声不说了。
【……昨晚的后续?】容夫人猜到了,以她对眼前两人的了解,如此大张旗鼓又不顾她面子的举动,缘由只有这个了。
容冉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容夫人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眼神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既然容冉不说话,那她也等着吧,看这些人能搜出什么子虚乌有的东西来。
平时相敬如宾的夫妻各坐一边,关系如同冰冻一般僵硬。柳氏贴着容冉站着,香香软软的身躯有意无意的蹭着,无时不刻不显露自己的柔软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