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朗和许非被绳子绑得和粽子一样,被一群人抬到了听风亭,一路上他们也曾有过想法,可是使倦身解数,最后还是被放到了亭子里。
女将军站起身来看着一大一小的俩人,兴趣所致,绕着二人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是面带惊讶的指着许非问道:“唐爷爷,这孩子这么小就敢杀人了?”
问的自然是老国师,老人在刚才大体讲了下在攻城机上的所见,让眼前这个久经沙场的护国女将军听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八岁的孩子就敢提刀杀人,这还了得!那肯定要好好看看了,于是她又围着二人看了一圈。
“这位姐姐,你要是下不去手就把我们放了吧。”公孙明朗带着讨好地说道,看向女将军的眼神里只有真诚。
“士可杀不可辱!”身旁的许非却忽然稚嫩地喊道。
公孙明朗顿时脸一沉,偏头问向许非:“这话谁教你的?”
“迪姐姐。”许非稚嫩的脸一脸骄傲地回道。
公孙明朗气得闭上眼睛顺了下气息才是继续看向一坐一站的二人,“二叔很厉害的,你们还是放我们回去吧,我们不是苍南国的人,回去我们就要离开了。”
“二叔?”女将军眼神从许非身上移到公孙明朗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问道:“那个人是你亲二叔?”
公孙明朗连忙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一旁的许非当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孬种!”
“哟,小屁孩很有骨气嘛,来,叫声姐姐我就放你回去。”女将军对这虎头虎脑的许非很感兴趣,于是出言道。
许非狠狠瞪了一眼女将军,使劲力气大声喊道:“臭女人,要杀要剐随你便。”
一旁的公孙明朗无奈地闭上眼睛,他很好奇许非这些词都是谁教给他的,怎么都觉得闻笛不应该能教这些啊!
女将军听到许非的臭女人也没发怒,依旧眼神带着笑意地看着许非,最后伸出手指点了点许非的小脑袋瓜说道:“小屁孩,看来我应该让你知道点礼貌才行了。”
许非猛地用力,小嘴大张向女将军伸着的手指头咬去,幸好后者早有准备,只听见一声清脆的上下牙磕碰在一起的脆响。
“你属狗的呀!臭小子!”女将军收回手不再逗弄,她坐回石凳上,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说你们不是苍南国的?那是哪里的?”
“我们是大夏国的,只是恰巧经过,要不是那个什么侍郎苦苦求我二叔,我们早就走了。”公孙明朗想要让自己站起来,但是怎么移动都立不起来,于是直接放松地躺在了地上回答道。
“大夏?那来我东越边境是为何?”
“我们是来找亲戚的,谁知道怎么找都找不到。”公孙明朗不傻,自然不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这女人听。
“找人?”女将军看了眼老国师,后者仍旧在慢慢品着茶,于是她继续问道:“找谁?”
“找一个掌柜的,叫杨不知。”公孙明朗一边说话,一边在心里快速想着怎么圆这个说法。
公孙明朗想了又想才是确定好找杨不知是为了治病的说辞,可是一抬眼,发现坐着的二人听到杨不知这个名字都是眼神中透漏着古怪,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怎么了?我们找他是为了……”
还不等公孙明朗说完就听见那个一直品茶的老人竟然沉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杨不知的?”
“我二叔认识。”公孙明朗连忙回答道。
女将军很明显看到老国师的眉毛皱得紧紧的,她没有发现自己同样眉头紧锁,因为他们攻打黄玉城的意图便是这个叫杨不知的人。
老国师和女将军眼神交流了下,女将军顿时心领神会,出声让影卫把公孙明朗二人带下去后,这才面带急色地问道:“唐爷爷,莫非我们的目标已经被人察觉了?”
曾送走先帝,位居国师几十年的老人此刻也有些拿不准,他仔细思量了一下,“应当不会,这件事很是隐蔽,毕竟有违天命,知道的,仅仅不过一手之数。”
老国师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猜测,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若苍南真的做到那般,我东越必败无疑。”
女将军自然明白老国师的意思,但是她显然对于东越兵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有些拿不定地说道:“不太可能,他苍南还不至于渗透地这么深。”
要是真如老国师所想,苍南在东越很是重要的地方有着伏兵,那么他哥哥的性命都将成为很大的问题。
二人回到军营后,沉默而坐,思来想去后女将军越发坐不住,于是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就准备提笔写信,可是被对面的老人出声打断了。
“此番种种,都是你我猜测,陛下那边还有不少要事,先暂等三天,三天后让我一探究竟再告诉陛下也不迟。”国师知道在朝堂那边,从小看着长大的天子,现在正在被俩国的战事愁的浑欲不胜簪。
女将军一想也是,现在朝堂那边对于苍南的态度也是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苍南敢于率先出兵,一定有着万全准备,现在不如先退一步,待到东越成了铁板一块,再拿回来失去的也不迟。这一派的人占了朝堂三成之多。
另一派则是觉得两国之战,若是退缩,则于民心不利,本来就有些裂隙的东越朝堂将会加剧矛盾。所以这一派主张战,而且是以战养战,不但要守,还要转守为攻。这一派支持的人和上一派大致相当。
甚至隐隐还有一派觉得可以融合二派思想,趁着外患的推力,快速整合朝堂,不过这一派呼声极少,大体只占了十分之一。
还有近三成的人坐观其变,墙头草正观察着风向。
如此复杂的局势,女将军的哥哥倒是心宽,照旧吃喝,昼起夜卧,不曾贪睡一天,也不曾晚睡一日。
但是老国师知道,这些不过是做给朝堂上上下下上百大臣看的。
天子自有天子愁,人间哪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