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长宫行:宠妃如玉 >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同谋

一直提心吊胆的看着宁静和刘柔你来我往的贞嫔,此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对自己险中求权的做法,突然就有些了不确定。

几天前,皇后差了身边的锦红来了她的宫里,说是宫中长日无聊,请她过去聊聊天。当时她心里还纳闷,自己只是年华已去而母家又没什么权势的不受宠嫔妃而已,况且皇后从前也是难得看她一眼的那种,怎么就要找她聊天了?

贞嫔在宫里也有十近年了,她早就不信这宫里的人会没有目的的接近另一个人,她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女人,不然这么多年在后宫里,她既不受宠又没有权势,若是还没几个心眼,早就被这波涛暗涌的后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不是没想过刘柔对她可能另有图谋,但是鬼使神差,她就是去了,去了之后刘柔见到她对她格外的热情,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记得刘柔当时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道:“贞嫔妹妹进宫也快有十年了吧,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本宫都快记不得你刚进宫时候的样子了。”

贞嫔听到刘柔这么说,有那么一瞬间贞嫔想将刘柔握着的她的手抽出来,心里被刘柔说的话狠狠的刺痛。

贞嫔不知道刘柔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只是说出来让她伤心,可她是真真切切的记得,她曾经也是宫里红极一时的宠妃啊

,那时候陪在慕容邪身边的还是她呢。

十年前,她刚进宫可就是被封了妃位的啊。那个时候她带着懵懂的心思进了这个会困住她一辈子的皇宫,可是她并不难过。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她的父亲是当时炙手可热的权臣,当年皇后和贵妃两人的父亲对她的父亲,也还是恭敬客气的。

皇上一道圣旨,她被冠以妃位选入宫廷,她记得她父亲在她进宫前夜对她信誓旦旦的说定不会让她在宫里受委屈,让她尽管在宫里放宽心,家里会是她永远的屏障。而她就毫无顾忌的进了宫,成了当时慕容邪身边最受宠的妃子。

只是好景不长,她的父亲被人揭露以权谋私,霍乱朝纲。她不知道父亲有没有这样做,她只知道她在父亲深陷牢狱的时候冒险出宫见了去天牢见了父亲一面,她哭着问父亲有没有这样做,父亲看着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沧桑,父亲别过头去,让她走,说最是天家最是无情,让她回去安分守己,保住自己。

贞嫔一直不明白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的十年,她比谁都清楚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从盛极一时的宠妃变成门可罗雀的弃妃,慕容邪不再来看她一眼,曾经对她的宠爱就像是一场梦境,梦醒了她什么都没有了。慕容邪将她降为嫔位,对她再不过问,或许是对她父亲的事太过震怒,连带着对她也寒了心吧。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放弃了当初的痴念,可她却无比渴望能得到当初的地位。不是为了慕容邪,而是为了她那被流放了十年的家人,她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她的家人了,墙倒众人推,就算她肯花钱,也没有人愿意帮她打听一下她家人的消息。

这么多年她求过慕容邪,求过皇后,求过贵妃,她当初的骄傲和自尊早就被她践踏在脚下,她再也不复当初明艳,她只是个有个空壳的行尸走肉罢了。

如果她能够重回妃位,如果她能够手里握有权势,她就能救回她的家人,至少能让她的家人在极北苦寒之地少受一点苦。

所以当刘柔对她让她帮忙的时候,她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这么多年,她没有任何办法,她只有眼前这一个机会了。如果她帮助刘柔达成了目的,刘柔答应她会向皇上提请恢复她的位份,而且会让刘柔在北边的亲信帮忙照顾她的家人。

刘柔告诉她,流放在北边的罪人们,冬天只有单薄的衣物,却还要在冷风里做繁重的劳务。刘柔只说了一点点,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没有选择。

皇后让她帮忙害姝妃,那个明艳如她当年一般的女子,现在也是慕容邪身边圣宠优渥的妃子,宫中都传皇上是头一回这么宠一个人。

贞嫔想知道有慕容邪对她当初那么宠爱么?可是她问不出口,如果她问了怕是会被人用鄙夷的目光盯到无地自容吧。

这么多年,她想回到妃位,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害谁,这一次却要去害一个看起来毫无心机的少女。她心里也有些过不去,但是她别无选择,那个姝妃只是与她不相熟识的人而已,只要她答应皇后,她的家人就可以不用再受苦了。

她对再见她的亲人们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她只求能够让她的亲人们平平安安的活着。那个给了她16年庇护的家,她也想守着它的啊。

为了附和皇后,她在朝华殿里说出了指责宁静的话,因为这本就是皇后的意思。她知道她是个没本事的,从小也没有人教过她这些东西,她看得出来刘柔对她已经很是不闹了。

刚刚看见宁静和刘柔的针锋相对,她心里制不住的发慌,可是她不能退,她退无可退,只要今天的事情都顺利,她和皇后之间的交易也就完成了。如果被揭穿,那么也大不了是一死罢了,她如果这样救不了她的家人,那她这条命留着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的死了,也就不用再受这些,煎熬了不是吗?这条命对她若从不仁慈,她也不再需要活下去。

一滴水珠悄然滑落,滴在白色的宣纸上,贞嫔伸手拂去纸上的泪水,提起笔蘸了蘸墨,手有些颤抖的一笔一画的抄写着经文。

现在她的心里是肮脏的罪恶,却在抄写着最神圣佛家经文,她面前就是佛祖法相,可她心里盘亘的是一场杀局。将她这样的人写出来的经文烧给佛祖,不知道佛祖会不会降下惩罚,罚她的私心,罚她的大不敬,罚她的罪不可赦?

贞嫔闭了闭眼,手下一滞,墨笔在宣纸上留下一个显眼的黑点,她苦笑一声,还是照着继续写了下去。心既以乱,再换一张纸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