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长宫行:宠妃如玉 > 第三百六十八章 前路

常公公被慕容邪的这番话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磕头请罪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慕容邪不满的哼了一声,坐了下来,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快去办,别在这碍眼。”

这个时候常公公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求慕容邪没有一个生气把他给砍了就该感恩戴德了!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宣室殿。

出了宣室殿后,常公公被外面冰冷的夜风一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却也给他已经乱成一团的脑子醒了醒神。

常公公看着已经漆黑的夜色,回过头看了一眼昏黄烛火摇曳的宣室殿,脑子里冒出一大堆的疑问。他在慕容邪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不敢说对慕容邪了如指掌,可是慕容邪的一些方面,他可以毫不谦虚的说,这个宫里没有人会比他很了解慕容邪的帝王之心、帝王之能――一个冷血残酷又心怀天下的帝王。

可是自从嫤妃出现后,慕容邪的行事作风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慕容邪宠着嫣然的时候,虽然有些时候他也分不清慕容邪对于嫣然到底是什么一个想法,可是大致上他还是能摸个清楚。知道慕容邪对于嫣然,更多的是牵制于利用,或许有动真感情,但是绝对不多,还在慕容邪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慕容邪对于嫣然都是从保持着一个清醒的头脑,不会因为嫣然而去打断自己的计划或者是布局,这也是为什么嫣然当初那么得宠,而他却从来都不担心慕容邪会因为嫣然,而出什么乱子。

可是这回,慕容邪对待嫤妃娘娘的态度当真是让他看不透了,几乎是好到了极致,这后宫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个妃子,有过这般待遇。

纵观古今,任哪个有贤能有抱负的帝王都没有这样宠溺过后宫妃嫔,这样的妃子毫无道理宠爱的帝王,只有那些昏君。可是慕容邪是昏君吗?这个答案只看这些年慕容邪在位的期间,四海升平的局面就能得出来结论。可是如今慕容邪却在做些那些昏君才会做的事,这又该做何解释?

难道说嫤妃娘娘当真有改变慕容邪的能力?仅仅是这不到一个月的相处,就能让慕容邪有这么大的改变?这话说出来,常公公自己都不信,可是事实现在就摆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信。

常公公目光担忧的看着漆黑的天际,心里突然想到若是这个时候司马大将军在就好了,大将军一定会劝导皇上,皇上对于大将军的话多多少少肯定会听一些。

常公公叹了口气,只盼大将军早些回来,有大将军坐镇他才会觉得稳妥一些。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是泛起一股淡淡的不安之感,像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常公公来到了芳兰殿就传了慕容邪的口谕给顾嫤,顾嫤听了常公公的话也是愣了片刻。

常公公连忙凑过去,低声说道:“娘娘是个明事理的,可要劝一劝皇上啊!”

顾嫤看着常公公,在常公公希冀的目光里,淡淡莞尔一笑,说道:“为何要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是吗?本宫想往上更进一步,这难道不是一个大好机会吗?本宫有什么理由要放弃?”

常公公听到顾嫤这么说,不由得瞪大可眼睛,有些着急的说道:“娘娘可不要贪图一时痛快,在宫里树敌太多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啊!”

顾嫤笑容有些讥讽,目光淡淡的看向远方,语气凉薄的说道:“本宫退她们便会不与本宫为敌吗?富贵险中求,能不能攥在手里是一回事,有没有那个好命去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本宫只看当下。”

常公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顾嫤的话,因为他自己也知道顾嫤说的不无道理,可是道理很多人都懂,这样兵行险着的法子不是每个人都敢用。

这个嫤妃娘娘果然是和宫里大部分娘娘都不一样,或许自己真的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不一样的开始。

常公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甩了甩头,想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顾嫤说道:“娘娘请随老奴一同前往内务府挑选布匹。”

顾嫤点了点头,带了连翘和另外三个宫人跟随常公公一同出了芳兰殿,在走近芳兰殿大门的时候,常公公在顾嫤身边轻轻的说道:“还可以往回走,娘娘可要想清楚了,出了这个门以后旦夕祸福都是娘娘一身承受了。”

顾嫤浅淡地笑了笑,几不可闻的回答道:“我知道。”

她不仅知道,她还十分的明白,慕容邪这样做就是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就是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都忍不住蹦出来对她试探或者下手。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倚仗的妃子凭什么得到慕容邪这样的宠爱与重视?这个问题足够让那些只敢在背后窥视的人跳到明处来探查真相。

离事情结束也快了吧。顾嫤脚步不紧不慢的在朱红的宫墙间行走着,目光清浅的轻视着前方,想着不知道事情结束的那天,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看清前方的路。

现在她慢步在这座冰冷却安然的宫殿里,而到那个时候,她又会身处何处?她现在这一身绫罗绸缎,珠翠琳琅,不知会以怎样的方式脱下,又会换上怎样的服装?她是成为功臣还是归为罪人?是站在高处享受众人的赞赏,还是沦为阶下囚接受那些不公的审判?

这些她都不知道,所以现在她要多争取一些筹码,让她可以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不至于完全没有出声的权力。她赌上这条命,向这个王朝讨一个公道,为了那些至今在黄泉之下可能都未瞑目的……不归人。

慕容邪一直在查她的身份,可如果真的把当初的事都摊开了来说,那些已经蒙尘的过往再度被拉到太阳底下来谈,真不知到底又是谁亏欠了谁?那么多鲜血覆盖的不堪过往,又到底会灼痛谁的心房?

到那一天,如果是死,她希望她能死的无愧于心,她顾嫤争取过了,拿命赌上去了,谁都不能再责怪她,谁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