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长宫行:宠妃如玉 > 第四百二十二章 转机

其实所谓的视察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他所能看到的都是臣子们想让他看见的,都是一些模板而已。现在国泰民安之后,便有官员想着攀附上级,给他看一些四海升平、兵强马壮的假象,这样的视察也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太皇太后听到这话,目光沉了沉,却也到底没说什么。

一时间场面静了下来,宁静看了看慕容邪,又看了看太皇太后,冒出头想说些什么,可又还是憋了回去。

慕容邪将目光看向扶起连翘的顾嫤,像是没有看见,那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淡淡的开口说道:“皇祖母没有其他事,朕就先带嫤妃回去了。”

慕容邪这句话一出,太皇太后一直压抑着的怒气,一下子就倾泻了出来,目光凌厉的看向慕容邪,可是不满的说道:“带回去?她是妖孽,你还要带到哪里去?”

慕容邪眸光动了动,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神里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皇祖母也信那些玄学之说吗?”

太皇太后轻哼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但凡有一点可能,就都不能掉易轻心。况且事实本就如此,重元道长做法,确实以证明她就是妖孽。”

听到这话,慕容邪看了一眼有些畏畏缩缩的躲在宁静身后的重元道长,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现在这通身的惧怕之意平白让人看了生厌。

顾嫤检查了一番连翘的身上,确定没有什么伤势后,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了慕容邪和太皇太后的面前,屈膝行了一礼,说道:“为何重元道长说臣妾是妖孽,臣妾就必然是妖孽?臣妾不服,那个重元道长根本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嫤妃妹妹这解释未免也太过牵强,重元道长的本事可是京中的高官贵人都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会被推荐到宫里来。”宁静站了出来反驳了顾嫤的话,一是她是真想让顾嫤坐实这“妖孽”的头衔,能够彻底把顾嫤给压下去。二是重元道长确实是她一手安排的,在众人眼里也是她推荐进宫的,若是说重元道长是假的,那么她又该如何自处?

现在皇上又回来了,肯定是要保住那个嫤妃,除不掉的话也得让嫤妃因为“妖孽”之称而再不能在后宫立足,所以重元道长的身份一定要咬死了,不能被人揭穿,再说了嫤妃又再大的本事,这样道家玄学只说总不能她也懂吧!

顾嫤看了一眼宁静,有些好笑的说道:“招摇撞骗之人若没有一点儿本事,如何能瞒得过众人的眼睛?幼年时我是由师太一直带着教养,师太也曾说过我与佛有缘,可到底父母生养之恩未报,还是下了山来。那位师太在甸泠也是一名德高望重,受人敬仰的佛家中人,素来有活菩萨之称。”

顾嫤说着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重元道长,继续说道:“我想问道长一句,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也不至于在佛家和道家我就各是极端吧?”

重元道长见顾嫤看过来,不由得有些心虚,余光里确实看见了贵妃娘娘暗含警告的眼神,心里也清楚了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便正了正神色,回答道:“贫道对于佛法不甚了解,想来其中的道理都是不差的,至于娘娘所说的师太……也未必就是真的精通佛法之人。”

这就是用顾嫤堵宁静的话再还给了顾嫤,顾嫤可以不信他的身份,那么他也可以怀疑顾嫤所说之人,谁也讨不了什么好处。而他是在京城里颇负盛名、被京城中诸位高官贵人争相供奉的得道高人,即便是僵持下来,到最后也不会是他有什么破绽。言论总是会偏向于他,而将他所指认的人归为妖孽,人言可畏,无一不是如此。

顾嫤听到这话,看着重元道长,另有所指的问道:“道长的意思还是要说我是妖孽是吗?”

重元道长低眼垂眉念了一声“无量天尊”,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贫道无心造杀孽,你即是妖孽就不该祸害人间,贫道不得不替天行道收了你。”

“那你就是个假道士!”顾嫤却是忽然厉声说道,转看向慕容邪,直直的拜了下去,说道:“这位道长一口咬定臣妾是妖孽,臣妾不认这个假道士血口喷人!他既然觉得臣妾所说的师太不可信,臣妾请求皇上让师太与这个道士当面对峙,届时真真假假一试便知!”

慕容邪听到顾嫤的话,眸子里掠过一抹墨色,紧紧的盯着顾嫤没有说话。顾嫤见慕容邪沉默着,心里也清楚慕容邪现在必然是怀疑了自己,可是她这般赌注就是为了这一句话,她决不能让步。

顾嫤再一叩首,说道:“即便皇上相信臣妾,可是世人多以言论刺人,臣妾不想今后都活在别人的指点里,抑或是哪一天又有人以今日这场闹剧来胁制臣妾。臣妾请求皇上准许,还臣妾一个清白。”

太皇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嫤,忽然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今日的这场事情像是顾嫤的意料之中一般,当下皱了眉头,出声反驳道:“胡闹!这点小事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顾嫤抬头看向太皇太后,目光坦然磊落而又清澈透亮,语气坚定的说:“臣妾若是妖孽,留在宫里必成祸患,若是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往后臣妾又当如何在宫里立足?这个假道士想害臣妾,臣妾便不怕与他一搏!”

说完看向慕容邪,重复了一遍:“恳请皇上准许!”

慕容邪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顾嫤,忽然明白了这个太过聪慧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她想要把她的家人接进皇都里来。今日这一场,看着是别人算计了她,可她却又在别人的算局里,又算计了一把。

他在军营里看到信鸽并没有带出什么消息的时候,就知道宫里肯定是出事了,而这只信鸽他只告诉过顾嫤,也只能是顾嫤把信鸽放了出来。

若是他没有在看见鸽子的第一眼就匆匆抛下了一帮子围着他奉承的臣子,路上没有停脚的赶了回来,他现在见到的就该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去做,到底是有多重要,能让这个心思通透步步小心的女人用性命去争?他知道顾嫤的功夫不弱,但是既然决定了这样做,就只能是运气和人心的拼搏,再高的功夫也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