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六宫乱之傻后难为 > 第四十章 拼死一搏

倨傲的眼神扫过他,走了。

皇甫睿回过头,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宗人府的大门,无望的喃喃一句:“阿芳!”像一片树叶落在水面,打了几个旋,没有回响。

一直不会有回响?

他猜不到答案,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容忍不了多久……在空寂的天空下,一个自作多情的傻瓜,在追逐一只风筝。

那瑶淑妃把琉璃打了个半死,问她知道些什么,是不是都告诉雪芳了?

琉璃还算聪明,死不承认,因为她还不想死。

瑶淑妃用最恐怖的方式威胁她,试探她,若撒谎,面前的蛇,就会挖出她的眼珠,咬断她的舌根。

她拼死一搏:“没有!

奴婢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也不知道什么秘密!”一阵强烈的痉挛,仿佛待在真空里。

良久,蛇没有出动,她总算逃过一劫!

雪梅过来问:“他们为什么把你藏起来?

而且娘娘找你几次,你都装死!”琉璃抖得要命,牙齿不停地打颤:“奴婢……奴婢想……想回家!

又怕娘娘不允许……”雪梅耐心听完,告诉瑶淑妃:“她说她想回家,不想在宫里了。

芳妃待她好,她便想多呆几天。”“待她好?”瑶淑妃冷冽的笑笑,“本宫待你不好么?”雪梅忙低头说:“娘娘待奴婢好比再生父母。”皇宫,好比一个透明的气体,充斥着谎言。

有的时候,明知道是谎言,也还是喜欢听。

雪芳在寝宫如坐针毡,转来转去,一刻不能安宁,怪道:“你们怎可让瑶淑妃把琉璃带走!

本宫好容易得个知道内情的人,就被你们搞砸了。”秀文解释道:“娘娘,奴婢们也不想啊,谁让瑶淑妃是主子,又给抓个现成。”锦屏发难道:“琉璃说,她知道的秘密都已经告诉娘娘了,娘娘不必觉得可惜。”雪芳叹道:“问题是,瑶淑妃一定会把她往死里打,然后她招认。

淑妃就知道我们已经了解她的秘密,就会做好防御,那样就更难找到证据了。”秀文深思的说:“原来因为这个,没错。”如何是好?

瑶淑妃已经开始准备加固自己的堡垒了,在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风,也没有涟漪的晚上。

蝶萱殿附近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殷殷勤勤,恭恭维维的说话声:“白大人,本宫的请求,在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处。

何不答应,还能升官发财,于你于我,都没有什么损失。”白世贤好奇的暗笑:“司徒翼是您同乡,您不说情也罢,竟落井下石,卑职想不通。”“不需要想通,”瑶淑妃说,“反正他现在生不如死,倒不如让他痛痛快快的死了。”白世贤起身拱手:“若要他死,也应经过皇上的批准。

再者说了,还指望他引出其他的黑衣人嘞!”“这么久了,要想救他早来了。”“淑妃娘娘,恕卑职不能从命!”白世贤思前想后,委婉拒绝,欲走下台阶,却听她在身后怒喝:“站住!”他转过身子:“娘娘还有何吩咐?”

瑶淑妃走上前,夜色吞没她的脸色,否则世贤定会从中看出凶悍的杀气,与她的身份,多不相称。

“本宫也是为了他好,”她阴沉的命令,“白大人,你也知道,一个人最讨厌的莫过于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说着,纤手放在他的肩上,身子也略略贴近。

世贤急忙后退两步,撇开她,惊惧的险些儿叫出声:“娘娘请自重!”同时看清了一个事实,雪芳的怀疑并不过分!

“大人!”瑶淑妃吃了个空,怒而不发,不能够放弃,“算是本宫求你,应了本宫吧,好处有的是!”人心隔肚皮。

白世贤也不是没见过风浪的人,从容应对:“娘娘言重了!

卑职微贱之人,承受不起!

皇上有事与卑职商量,卑职先行告退了。”转身就走。

淑妃凝视着黑暗中那一抹剪影,眉间锁满忧烦。

走到一棵树下,白世贤深深地吐了口气,自怀中掏出汗巾,思量片刻,怔忡的,又将它放回去。

夜,好深,好沉,好静……廊檐下的风灯,寥寥飞蛾扑火!

却说花狼几人,看风声愈紧,真的胆怯了,每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瑶淑妃是他们的金山银山。

正烦厌中,忽听急雨般敲门声,四人一咕噜跳了起来,怔怔的不敢动弹,面面相觑。

末了,花狼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隔着门低声问:“谁?”同时打开一条门缝,只见一封信件递过来,外面低声回应:“淑妃的人。”遂一溜烟不见了。

花狼急忙打开信,花九等围过来,看了一通,将手一摔,信笺飞至地面,花狼两手叉腰,花玉珩扑过去,拾起来放在烛火上烧了。

花狼说道:“我不是没有试过,万一都落网了,可怎么样呢!”花长飞环臂沉思说:“其实这种想法没错,花鹰一天不死,就一天不得安宁。”花九接道:“可大哥不是差一点被捉?

说什么经验,说不定皇宫里比上一次更布置周全了,未见得能破。”花狼突然捶他们一记,啐道:“都怪你们!

要不是你们夜闯王爷府,他们也不会那么警惕起来!”花玉珩嘟哝道:“你是大哥,跟那如花似玉的娘娘在一起,不嫌闷,整天不见人!

我们兄弟可越发拮据了,而且家里的食物没了,不去偷,难道饿死在这里!”“偷谁不好,偏去招惹跟朝廷有关系的人!”“天底下小偷也不止我们几个,凭什么认定了我们!”瑶淑妃没有办法,故让他们去暗杀花鹰。

他们亦不敢草率行事!

那雪芳白天不出门,心内憋闷,晚上将秀文她们打发睡去了,一个人偷偷地溜到门外。

空气清凉,浑身舒畅!

抬头望去,圆月蒙着黑丝面纱,朦朦胧胧,有要下雨的颜色。

低下头,她的心情岂非就是想飘雨的天气呢?

风,冷冷的,自领口,灌侵整个身体。

打了个寒噤,抱紧双臂,抬步游走。

路,无尽,脚步,也无尽,不看方向。

总是思考方向,身心俱疲,此时此刻,只想在东南西北间闭目徐行,随便走到哪里,都是命。

然,遇见什么,也都是命!

两个幽灵撞到了一起。

白世贤多少比她清醒,而她才下意识的抬起眼皮,“是谁!”听到声音,眼睛也完全挣开了。

“你!”不用很清晰的光线,只用感觉,似乎就能把对方辨别,而且那么有默契。

如何也预想不到,缘分,就是这样的不期而遇。

像夜里迷路的小鸟,孤苦伶仃的挣扎着,她撞到她了。

正巧,她正想索回那汗巾,于是第三句话便进入正题:“看白大人堂堂正正,一表人才,想不到是个小偷!”白世贤错愕道:“娘娘说什么?”她那般羞怯的用侧身对着他,一鼓作气:“本宫的汗巾子不见了,就在那天你,你强行拖我离开大牢!

可能掉在了路上,被你捡到,怎可不物归原主,不是小偷是什么?”白世贤听的糊里糊涂,敛眉一笑,倒觉她可爱,自怀里掏出那汗巾,问:“娘娘请过目,是不是这个?”金色,况且是纯金,在黑暗里也显耀眼,她伸手夺过,叫道:“就是这个!

可见没有冤枉你。”白世贤与她保持着相应的距离,听如此说,想这汗巾自己如何得到,不禁暗笑,说道:“物归原主就好。”没有更多的话。

他走了。

雪芳赶着唤“哎!”他回过头,叮嘱:“天色已晚,娘娘还是回宫歇息吧。”又走了。

她攥着汗巾,沉思默想稍许,颓累的叹口气:“怎么不反驳,说自己不是小偷?

奇怪!”夜的洪流,将她拖走,也拖走了满天墨黑,拉开一道帷幕-蝶萱殿内部,琉璃跪在地板上用抹布擦地,一面有小丫鬟端着一个盆,她擦干净一点,丫鬟就自里面拨出垃圾,她永远抹不完。

可瑶淑妃的命令是:“不许吃饭,抹一天地,晚上也不许睡觉,给本宫捶腿。”两天了,琉璃被折磨的快要晕厥,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

一定要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瑶淑妃注重牢房那边的动静,等到午时,还没有动静,有点着急,喝了几杯酒,骨酥筋软,熏熏然入睡。

琉璃困倦之极,以往她稍微一停歇,旁边的小太监就会走来推她,但今晚,那个小太监似乎在打瞌睡。

却说皇甫砚因皇甫睿的事而心里不快,上完早朝,就踅到紫霄殿门首,犹豫不决,生恐一看见雪芳,就想起肖良娣的死,那是件多不光彩的事。

景阳宫中,太后也在,兰皇后在皇甫砚身侧坐,良贵人和婉常在在下面侍立。

“臣妾觉得,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不需要再查。”兰皇后温和发言。

皇甫砚愁闷道:“刑部还没有消息,再等等,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