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个人就又说起了一些女人间的话题,什么你们家丈夫体贴啊,没有让后院里那些小妖精骑到你头上啊!然后另一人假假的谦虚哪里哪里,比不得你家的那位体贴什么什么的;然后还有你家儿子出息,读书上进什么的;在之后就又是女人碰到必不可少的话题,那就是以上料子啊,胭脂水粉啊之类的了。

秦朝后面听得实在无聊也就不听了。

这个时候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身边也坐了不少人,秦朝见人越来越多,更是不会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像什么站起来走动啊,上个茅房之类的,她在家的时候为了防止这些早就解决好了才来的。

只是,她愿意老老实实地坐着不招惹是非,可是,有时候挡不住是非招惹上她啊!

秦朝不停壁脚了,正坐在那里发呆,身边倒也不是人来人往,毕竟她专门找了个靠着柱子的地方坐下,桌子两边都是能走人的过道儿。只是,也正因为是过道儿,所以,在两个女人争执的时候,其中一个故意推了另一个一把,另一个妇人站不稳就往秦朝这边砸下来了。

出门在外,黑婆是时刻的关注着周围的。可,坏就坏在秦朝背靠了柱子,黑婆站在她右后方挨着柱子的地方。人砸下来黑婆立马注意了,想扶住人,前有桌子,左面是柱子,人根本过不去。但是也不能真的让人砸下来砸到了秦朝的身上,毕竟她现在情况特殊。

不能扶住,那只能推开。黑婆也真的这么做了。再说,就算是能扶,黑婆也不打算扶,只是推开的动作不会这么大,这么明显。

只听‘哐啷’一声,那本该往秦朝这边倒的妇人略朝前砸去,将前面的桌子上的茶盏、茶壶之类的全都撞到了地上。而人也倒在桌子上大半,撞到了腰上。

“啊~”的一声尖叫当然也没少了。

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看到这一切的却也不少。女人,对于这样的突发变故当然是吓一跳,然后跟着厅里小声的尖叫不断。

“太太~太太~您怎么样?还好吗?”

一个婆子,一个丫鬟忙上去查看扶倒在桌上的妇人。

而推她那妇人一幅受了惊吓,抖着手,看看倒下的妇人,然后再看看坐着的秦朝和身边推人的黑婆,眼睛一闪,立即指着黑婆尖声道,

“是她!是她把人推倒的,我亲眼看到了!”

指认黑婆的是一个年轻些的妇人,大眼小嘴,脸上涂的白白地,身上穿着也不俗,一身富贵样,头上更是金钗银簪的插满了脑袋。

而被她推到在地的妇人也是一个年轻妇人,目测两人自多也就是二十来岁,只是,这杯推到的妇人显然是比推人的妇人会打扮,起码看起来清丽脱俗,脑袋上也没顶个一脑袋首饰。

打量了二人一眼,秦朝这才站起身,“你看到了?我还看到是你故意推搡的她呢!”

“哼,别不承认,很多人眼睛都看到了,韩姐姐从这儿走过,不下心歪了下,你这仆妇看到了怕韩姐姐伤了你,于是伸手推了韩姐姐一把,我看的明明白白。”

她刚才虽然是故意撞人,但是,她快要推脱是不小心的,而那婆子推这一把也正好帮了她,有人顶罪,她怎么会不拿来好好说道。

插满脑袋首饰妇人心里暗自得意的想。

秦朝不与这人争长短,而是走到还没缓过劲来,嘴里‘吸吸’的忍着疼的妇人身前,施了一礼道,

“刚才婆、家里人实在是情非得已,由于我现在有身子,看到有危险,来不及细想就出手了,还望这位夫人海涵。”即使称呼上别扭,可秦朝仍然不想称呼黑婆是家里下人。

而毕竟人多,肯定有看见的人,秦朝就是想替黑婆说不是她推的人都不能睁眼说瞎话。所以,还不如直白了说,起码她们就算是不对,可也是情有可原。并且,她们也算是差点被牵连的无辜者。

秦朝想的是好,但是,奈何这是个看身份说话的地方。她是个生面孔,那被推倒,至今坐在地上的妇人抬眼打量了秦朝一遭,见秦朝是刚才大门外下车走进了大门的那种人。又仔细看秦朝的穿着。

秦朝今天穿一袭海棠红襦衣配长裙,发间一根海棠样式的金钗,一幅坠珠耳坠子,一幅韭叶银手镯。这幅打扮如果说是在镇上或村里,那是很有家底的了。

可这是在今天这贵人云集,厅里不管是大小官员的家眷,还是富商家的家眷,亦或是冲着张县令身份来得一些有身份的人家的家眷都是隆重出场,盛装云集。秦朝这小家碧玉般的打扮,就很落下乘了。而且,不论是衣裳料子,还是饰品花样都上不得她们这些台面的,甚至连有些人身边跟着的丫鬟、铺子的都不如,当下,那个妇人似乎判定了秦朝和黑婆是没让她顾忌的,不说话,而是皱紧了眉头。

主子不说话,跟在身边的丫鬟立即察言观色到了主子的意思,站起来指着秦朝道,“哪里来的庸俗妇人,竟然纵容身边奴才行凶,你们好大的胆子!”

秦朝看看指着自己的丫鬟,再去看看妇人,见丫鬟如此,妇人之低着头装听不见,揉着腰腹的地方靠在身边的婆子怀里皱眉头,一幅忍痛的模样。

她这是,人在老实坐,祸从天上来了!没跑了!

秦朝也不拿出赔礼的姿态来了,无视那丫鬟的手指,讽刺笑着开口,“你们这是,欺不过元凶,打算拿我这个无辜者出气了!?”

妇人揉腰的手一顿,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另一只手死命的攥紧了婆子扶着她的手。不过,她还是没说话,当做没听见一样。

那出声的丫鬟看一眼她的主子,再看一眼元凶得意洋洋,且带着讽刺意味的笑看着她们这边,丫鬟虽然也觉得自家夫人该着的不是这个后来的,而是真正的这一切的元凶。可是,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夫人不指示,且看那意思是要修理这后面的,她也没办法,只能按照夫人的意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