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不过当冷清再见到展霆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在颤抖,她死去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对展霆说:“我并没有传唤你,你来干什么?”
展霆单腿跪地,回答道:“小姐命我去采买红布,今天带了样品来给小姐看。如果小姐满意,便大批量进货。”
虽然主人吩咐过,不希望他再见小姐,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来看看小姐。大小姐让他吃的药,他已经吃了。即使是毒药又如何?只要是她的吩咐,他一定会照做的。只是,他太想念小姐了,所以趁帮她买东西的机会,找个借口来见见她。
“红布先不用买了,你回去吧!”冷清本打算让展霆受尽痛苦之后,再杀了他。不过此刻看到展霆在眼前好好地活着,自己却死得那么惨,冷清有点改变主意了。如果他再不走,冷清觉得自己会忍不住要大开杀戒了。
“那个人不是良人,配不上小姐,小姐不要难过了。”展霆抬起头怜惜地看着冷清,冷清把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这个人真是不知死活啊!
“刚才的事情你看到了?”冷清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
念虞去帮冷清张罗午餐去了,如今旁边只剩下梦夕和四个护卫。梦夕的性格比念虞更无情,行事更残忍,所以才得到楚晴晴的重用。梦夕站在旁边看到小姐的表情,便一脸同情地看了一眼展霆,知道这个人惹小姐生气了,估计下场不会太好。
“属下看到一个女子来找白双杰,我看她身上带着暗器,而且眼神游移,觉得很可疑。我担心她会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情,便悄悄跟在了后面。后来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帮小姐出气。以后,不让任何人欺负小姐。”
啪!
展霆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嘴角流血了。
冷清的手心火辣辣地,心里却觉得无比的畅快。
“没经过通报就自己进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另外,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一个下人,居然敢干涉主子的私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展霆挨了冷清一个嘴巴,愣住了。他过去在楚晴晴身边做护卫,虽然这位大小姐脾气不太好,不过因为他平时做事很小心,所以楚晴晴倒是从来没动手打过他。
今天他看到白双杰和那个女人一起背叛小姐,而小姐似乎并没想报复,他护主心切便忍不住了。展霆打算先安慰楚晴晴一下,然后替她出气。小姐平时那么骄傲的人,惟独对白双杰那么用心。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白双杰竟然辜负了小姐,小姐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怨气,他替小姐不值。
只是展霆没想到,虽然他没有经过通报就自己翻墙进来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他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啊s来他只不过是替小姐说了几句话而已,小姐就这样维护白双杰,不但责怪他多管闲事,而且还动手打了他。虽然过去小姐的脾气也有点古怪,不够也没有今日这般不讲道理。展霆实在有点想不通,小姐为何会对那个男人如此执着,所以心中着实郁闷。
冷清看出展霆的惊讶,心中估计楚晴晴过去大概是没对他动过手。他大概觉得这个耳光挨的有点莫名其妙吧?搞不清楚就对了,因为她只是在找茬而已!
冷清冷声说:“来人。”
“奴婢在。”梦夕应道。
“把这个以下犯上、不知死活的下人拉下去,打四十鞭子。”
“是。”梦夕一摆手,两个护卫冲过来抓住展霆的胳膊,拖了下去。
展霆还没从挨了耳光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又听到楚晴晴说要抽他鞭子。
罢了,她要打便打吧!展霆并没有挣扎,任由两个护卫把他拉到柴房里。两个护卫把展霆的双手绑在两根粗大的柱子上,然后把他外面的裤子脱下来。梦夕拿起皮鞭,在凉水里沾了一下,然后把胳膊高高的举起来,狠狠地抽了下去。
展霆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开始,他还能感觉到从后背到大腿都像火烧一样疼。打到二十几鞭的时候,便觉得下半身都麻木了,嘴唇忍不住颤抖,腰部也不由自主地左右摆动躲避着鞭子。
“啊!”不知道过了多久,展霆终于忍不装出声来。
而此刻的冷清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念虞给冷清倒了一杯茶,见护卫少了两个,梦夕也不在身边,便随口问道:“小姐,梦夕她们呢?”
“展霆冲撞了我,我让梦夕去教训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冷清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说。
“小姐别忘了,老爷跟您说过,展霆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对于展霆可以收买,也可以*,但是不能让他死!”念虞提醒道。她跟随楚晴晴多年,对她非常了解。楚晴晴口中的“教训”,肯定不会只是轻轻责罚,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丧命。
“打他几鞭子而已,死不了。”冷清嘴里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在琢磨,自己已经死了,这个展霆对于楚文来说,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利用的价值呢?若说展霆武功高,倒也还算可以,不过楚文身边比他功夫好的也不少,什么事情非展霆去办不可呢?
“走吧,我们去看看展霆。”冷清说。
念虞以为楚晴晴也担心展霆被打死,所以才想去看看。实际上,冷清只是想看看展霆被打的有多凄惨,开心一下而已。至于他死不死,都没关系。冷清觉得,如果展霆现在不小心死了,还真是便宜了他。
冷清带着两个护卫以及念虞来到柴房门口,听到鞭打声中夹杂着惨烈的叫声。念虞刚一推开门,便皱了一下眉头。冷清迈步往里一走,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冷清过去在衙门审问犯人的时候,很少用暴力的手段来逼问口供,不过,这种场面冷清也不是没见过。
一个丫鬟在旁边把油灯举高,冷清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展霆披散着头发,双手被绑在了柱子上。整个背后都是一道道血红色的鞭痕,一直蔓延到大腿上,他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展霆的嗓音已经沙哑了,隐忍地低声叫着。一边的梦夕高挽着衣袖,面无表情的挥动着鞭子,嘴唇微动轻声喊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展霆为了保护楚晴晴把冷清杀了,所以冷清非常恨他。可是,毕竟展霆曾经是冷清可以用生命来保护的人,所以看到他被打得这样惨,冷清的心里并不觉得多高兴。
“住手!”冷清朗声说道。
梦夕听到冷清的命令,立刻停了手,把鞭子放在了一边。
展霆也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费力地抬眼看了看冷清,心里一阵委屈,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你都不看看他的情况,就一直这样打吗?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冷清其实就是在立威,她刚重生几天,根本什么都没教过人家。不过在这里她最大,即使她说的话没有道理,也没有人敢质疑她。
果然,梦夕听完冷清的话,连忙跪下说:“奴婢办事不周,请小姐责罚。”
“算了,姑且饶你一次,下不为例。拿水把展霆泼醒,确定他感觉恢复灵敏之后再打!要是不能让她感觉到疼,岂不是浪费力气吗?”她心里不高兴,一定是因为还打得不够狠。
“遵命。”梦夕跟展霆并曾经一起共事过,和他并没有私人恩怨,当然也没有特别的好感。这次是因为冷清吩咐了,所以梦夕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于是,梦夕接过身旁小丫鬟递过来的冷水,对着展霆就泼了过去。展霆正在昏睡,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冰凉,好像突然被放进了冰窖里一般。他被迫无奈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似乎有点迷茫地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被鞭打的事,展霆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旁边的念虞刚才听冷清喊住手,以为小姐改变主意想饶过展霆,后来才明白是冷清嫌展霆被打得半昏迷不够疼。后来一看梦夕拿起鞭子要继续打展霆,便过来劝道:“小姐,虽然这个奴才冒犯了您,不过罪不至死。念在展霆曾经在您的身边做过事,而且救过您的份上,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冷清知道念虞这个丫头有善良的一面。冷清还记得她和楚晴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晴晴要责罚一个下人,念虞就曾替那个下人解过围。
冷清点头,就给这个丫鬟个面子吧!于是冷清对梦夕一摆手,走到展霆面前问道:“你知错了没有?”
展霆缓了一会儿,才费力地说道:“小姐说我是错的,我便是错的。”
“那你说说,你究竟错在哪里?”冷清故意难为他。
“从始至终,我做得每一件事都是错的。”展霆深吸了一口起,才费力地说道。
冷清一挑眉毛,挑剔地说道:“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心里不服了?”
“属下不敢。”展霆心里苦笑,不知道他究竟该怎么说,这位大小姐才能满意。
“我看,你这鞭子是还没挨够啊!梦夕,继续打,打够四十下才能停手。”
“是,小姐。”梦夕答应一声,又要打。
“小姐。”念虞低声在冷清耳边说:“展霆已经吃过了乱心散,那种药做起来很费事。如今,还没有看到效果就弄死他,是不是浪费了小姐一颗好药呢?”
要是没有念虞的提醒,冷清还真就忘了展霆吃过乱心散的事情了。对呀!吃了乱心散之后,如果一个月没拿到解药,就会痛苦难当,到时候还怕展霆不受苦吗?